锦衣卫,是大乾新成立的组织,但等级森严,晋级法度严明。
苏秦是最低等级的锦衣卫,上面有小旗,总旗,百户,千户,指挥使,总督。
尽管明面上锦衣卫的成立时间不长,但在大乾这样的国家机器运作下,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而今,苏秦觉醒了复制机缘的能力,还有着长生道果的存在,学武变强,是唯一的出路。
他是天地间的异数,倘若天生万物都有气运在身,于“苏秦”这个人而言,身死道消之际又迎来了新的魂灵。
身魂合一之前,苏秦气运飘渺不可见。
别说什么气运之子,就算前世记忆中的那些反派,哪一个不是大气运加身。他现在若是碰见那些人,说不定会一碰就碎。
恐怕凌府之行,已经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助力,从今往后,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想到这里,苏秦拿起绣春刀,对着绣春刀法一点点的练习,直到筋疲力竭,稍微洗漱了一下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苏秦早早穿好制服,收拾好心情,去往集合点卯。他算是最后一批到来的锦衣卫,像这样大肆招收人手,或许仅此一次。
等以后走上了正轨,锦衣卫内里人员更替只会越来越严格。
说白了,锦衣卫就是握在皇帝手上的一把刀,必须锋利,能震慑住江湖。
更重要的,刀不能噬主。
此时大院里已经有零零星星的锦衣卫到达,与相识的人聚在一起,各自等着小旗总旗到来。
没过多久,大院之下已经站定了千百个锦衣卫。乌泱泱的一片,一直等到日头高挂,大院看台之上,锦衣卫高层才姗姗来迟。
只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位于锦衣卫卫主之位,旁边两个指挥使打扮的锦衣卫候在一旁。
“是总督刘公公,还有刘正,赵天两位指挥使大人!”
他们一出现,底下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苏秦靠前,只听见刘公公和两人细语。
“陛下叫我来,暂代锦衣卫总督一职,你们两个没有意见吧?”
刘正和赵天赔笑着,“刘总督哪里的话,这位子您坐的正合适!”
“都是为了陛下和大乾做事,刘总督辛苦了。
而且在下碰巧和刘公公同姓,真是祖上积德,说不定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刘公公听后,阴柔的笑着,“你们两个家伙,陛下提到过你们二人,圣言,你们两个,不赖。
不过宫里也需要咱家,这位子,我也是暂代,锦衣卫的事,还得锦衣卫自己来定。
两年之内,哪位指挥使大人能够做出足够的功绩,总督之位,就是哪位大人的。”
刘总督说完,两人的眼里都冒出精光。
不多时,刘总督起身,看向众多锦衣卫。
“咱家只说几句话,加入锦衣卫的都是同僚,却要遵守我锦衣卫的规矩,安心办事,前程武功应有尽有。
倘若谁存了二心,就犹如此台!”
刘总督话说完,却是运作内力,将身下的石台震的粉碎,只剩下座位附近的砖石完好无损。
看着两位指挥使灰头土脸的样子,刘总督只是淡然一笑,接着轻飘飘的离去。
“罡气化体,先天武者?”
苏秦看得分明,木石飞溅之际,那老太监用内力护住了卫主座椅,这一下,直接将众锦衣卫吓得不敢说话。
两位指挥使心中感受更甚,他们受到了内力的冲击巨大,这是来自刘总督的敲打,却不知道他们哪句话得罪了这位太监总督。
但眼下,不能表现出来,两年之后,总督之位还得靠他才行。
更何况,两人的武功,还差一些,就这大宗师和先天的差距,却也不知道这辈子能否追赶。
本来打算给众多锦衣卫来个比武演练,如今却只能草草收场。
很快,众多小旗开始选人了。
苏秦来的太晚,如同一个插班生,可惜没有时间给他来熟悉。
其他人各自有打点熟悉的人,勋贵子弟聚在一起,周身也总有些熟识的人。而提前到来的人,也都早早站队,不愁人选。
一个两个都汇入队伍,随人离开,千百人很快就只剩下最后几十人。
看见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聚齐队伍离开,苏秦心里有了一丝担忧。
莫非这加入锦衣卫一事还有波折不成?
很快,所有人都被选完,只剩下苏秦一人,还有一个身形消瘦的小旗。
其他人离开时,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了苏秦一眼,就连两个指挥使,都饶有趣味。
似乎选无可选,苏秦走到那人身边叫了一声大人,小旗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还是带着苏秦离开。
“这个人叫苏秦,好像是前阁老临时塞进来的。”
“怎么就让这个天煞孤星选上了,会不会,有些不妥啊?”
听见刘正的话,赵天嗤笑着,“不过是前阁老随口提的一个人,倘若真的用心,怎么会不让我们多照顾一二。
况且,锦衣卫死伤本就正常,大兄还是留点心思,想想如何做出合适的功绩吧!”
说完之后,两人不再言语,各自离去了。
另一边,苏秦跟着小旗走在路上,他心思灵巧,一路上也有些见闻,只觉得面前的小旗仿佛瘟神一般,似乎无人问津。
“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地方。”
两人走到一处院落,推门而入,院中有树有井,有一石桌备有几个石凳,显得很是幽静。
“我叫西风,你叫什么名字?”
苏秦只觉得西风的声音有些怪异,没有多想,回答名字后,就默不作声。
“倒是沉得住气,在你之前,我手下也有过几十人,只是要么死了要么受伤严重,退出锦衣卫了。
因此,他们给我取了个外号,天煞孤星。我手下走了个干净,如今就你一人。
怎么样,你怕了吗?”
西风面无表情,但苏秦似乎能从他的话中,读出一份寂寥。
天煞孤星,或许是一个沉重的外号,在外号背后,是更加沉重的人生。
“想必是他人以讹传讹,苏秦虽人微言轻初来乍到,但不会因为他人的言语,就背离了小旗而去。”
“你可知,他人言语,也未必是假,说不定,我真的就是那什么劳什子的天煞孤星…”
西风忽然转了口风,“念你无知,现在你还有机会离去,不论是对你对我,或许都是最好。”
离开吗…
“我会为你推荐几个靠谱的小旗,你不用担心会离开锦衣卫。”
连后路都为苏秦准备,明明萍水相逢,却做到这一步…
苏秦摇摇头,眼神坚定的看着西风。
“既然已经做好选择,我不会后悔,更何况,我不相信有天煞孤星这样的命运。
况且,我也是被命运背离之人,希望大人将我留在身边,无论如何两个人面对未知的命运,总比一个人抗要好。”
西风久久没有说话,在回转房间之前,才终于开口。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希望你不要后悔。”
“检测到宿主获得他人好感,开启好感度系统。
西风,好感度:10。”
好感度系统满值为100,最低值为-100,再多的数值也不会显示。
每20好感度,能够复制一份机缘。
总共能从一个人身上获得五份机缘,一旦开始好感度判定,就无法再从仇恨度获得机缘。
至于机缘如何判定,苏秦不知晓,或许系统有自己的依据,但如何选择还是他自己。
作为初次开启好感度的奖励,苏秦获得了一本内功心法玄武劲。
玄武劲,生出的内力气息绵长纯真,适合治疗和护身,功法越往后越是神异,只是需要长久的岁月才能看见妙处。
苏秦心里一喜,他最不缺的就是寿数,当下得了神功,喜不自胜,回房间修炼功法。
机缘为真,武学为真,只是苏秦的心里有些异样,他总觉得这复制机缘来的不怀好意。
人心难测,好友难得,但仇人易结,倘若为了机缘,会不会有一天…
难说。
……
平安度过了几日,苏秦也打听清楚了一些事情。
锦衣卫里,每个月都有强制任务,由小旗去挑选。
但西风此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每都是临近月底才去接取任务。
临到末了才剩下的,不是费力不讨好,就是危险程度高。
纵然贡献高上几分,但和西风一起出过任务的锦衣卫,没有一个再回来。
只是,如此怪异之事,上头一句责问调查都没有,只因为每次任务都圆满。
或许西风此人的能力足够,哪怕赔上几个锦衣卫的性命也不可惜。不过,也因为西风的缘故,锦衣卫多了一个特例,允许一个没有锦衣卫手下的小旗存在。
苏秦能做的,也仅仅是尽力提升武功。纵使他有取巧的法子,但未知的命运,加上自身的境遇,他人避之不及,结交一事就不可谈。
终于,又到了月末,紧闭了几天的大门打开,苏秦才终于又见到西风。
“大人。”
西风面色苍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嗯,又到月末了,我们去接任务…”
甲乙丙丁四个轮次的任务,每个锦衣卫小队每月都得处理一样,对于偌大的大乾来说,还是杯水车薪,但是个好的开头。
江湖人行江湖事,来往随心,侠以武犯禁,有豪侠,自然有武林败类。
而今大乾要开刀的,也是从武林败类开始。
锦衣卫就像是一个钉子,定在江湖之中,江湖人虽然不服气,说一句朝廷鹰犬,但看见这身皮,谁不怕?
大乾的百万雄师,千机巨弩,火枪火炮,才是能够稳固江山的法宝。
只是,这终究是个武学世界,武林人士将武功划分的清清楚楚。练皮,锻筋,增骨,换血,后天,宗师,大宗师,以及先天。
如今的锦衣卫总督就是先天,但平日里都是待在宫中,保护皇上。
至于先天之上,有过破碎虚空的传说,但传说只是传说,无人见过,毕竟一个先天活两三百岁已经是极限。
不多时,苏秦跟着西风来到任务殿。
“西风小旗,你来了,这是本期的任务,剩余甲卷三个,乙卷一个,丙和丁都被接完了。”
锦衣卫同僚熟知西风的情况,把任务清清楚楚摆出来,任他挑选。
西风看了两眼,将甲卷拿起来翻阅,苏秦也能看一看。
“甲卷三十号任务,京州北部二百里秋风县,座下乡镇小黄村失踪全村361人,疑似魔教中人出手痕迹。
任务要求,调查小黄村人失踪缘由,查明下落。”
“甲卷六十七号任务,京州西北部五百里,兵部侍郎黄虎之子黄猿押送天机巨弩,被人袭击,损失惨重。待附近兵马赶到之后,只剩黄猿一人重伤昏迷。
任务要求,调查兵部押送路线泄露原因,调查袭击势力。”
“甲卷两百三十五号任务,京州东部八百里,有武林门派天剑阁,天剑阁长老有意投诚,但天剑门门主正在闭关冲击大宗师。
任务要求,调查长老投诚一事是否真实,另外查看天剑门门主的具体情况。”
好家伙,看完这几个任务,苏秦心里直呼好家伙。
魔教,反抗势力,还有投诚朝廷之人,这大乾境内看起来也并不怎么稳当,就连内部运输路线都能被泄露出去。
兵部侍郎唯一的儿子这要是死了,无论是谁,估计都得不死不休。
“大人,不知道这三件任务你选哪件?”
锦衣卫同僚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着西风。
“苏秦,你怎么看?”
苏秦有一瞬间的惊讶,挑了挑眉,接着回道。
“回大人,卑职没有任何看法,任凭大人差遣。”
西风似乎不悦,“让你说你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苏秦咽了咽口水,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
“回大人,若我来选,这三个都不想选,这三个任务,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凶险。”
“说下去。”西风颔首。
“天剑门一事,算是凶险程度最低的,无论那长老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个时间,想必是想锦衣卫派人去帮他争一争掌门之位。
而且朝廷如果想保全名声,还得隐瞒锦衣卫身份悄悄行事,就算死在争斗之中也是白死。”
苏秦接着说,“第二凶险的就是这小山村一事,整个村子,昨天还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一点痕迹没留,如果不是鬼神之事…”
“那就是有绝世高手,或者一定数量的高手在一瞬间控制了所有人,掌控局面,这万一对上,凭借我们的力量,或许很困难…”
同僚此时听着也有些后怕,用衣袖擦擦不存在的冷汗。
“最凶险的,恐怕就是运送天机巨弩这一遭了。
若是被人撞见临时起意的还好,若不是,整个大乾恐怕就得起乱子!”
更多的,苏秦没有说,也不敢说。
权利斗争,是一个无形的漩涡,他没成长起来之前,一点也不想碰。
西风在心里思索。
“话虽如此,我必须得一点点往上爬才行,或许再往上,能够有解决我…的办法…”
然后,他当着苏秦的面,将三分卷宗揽下。
“这三个任务,我都接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