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向罗汉,她果然站在我后面,离着鹰哥还有段距离。
可刘大鹰的小臂也确实发生了诡异的弯折,就像一根断掉的筷子,来回地甩着。
“胳膊……胳膊断了!老子饶不了你们!动手啊!”
刘大鹰嘴里呜呜哼着,吼道:“都别他妈愣着了,赶紧上啊!给我把李棺的胳膊也废了!”
他话音未落,一众小弟起身要我往这扑。
可罗汉一横眉,就把众小弟给吓在了当场。
“都别动!”我厉声一喝,看着地上的刘大鹰,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什么别动,给我废了李棺啊,你们不废了李棺,老子就废了你们!”
“罗汉,今儿谁敢动一下,你就给我把他打残了!”我沉声说道。
罗汉早就憋着邪火,这会儿听我如此说,更是激动地撸起衣袖,摆好了架势。
众人不敢上前,我赶紧蹲身凑近了刘大鹰。
那刘大鹰一脸痛苦与恐惧,用两条腿往后滑动着身子。
他龇牙咧嘴道:“李棺,你小子别乱来!老子的人马可以踏平你李家,踏平你李家的坟头!”
“你为什么要缠着他!”我没有来头地问了一句。
“谁?缠着谁?”刘大鹰一脸懵逼,脸上的惊恐更为明显了。
但其实,我的眼神是绕过了刘大鹰,看向他身后。
此时,我已经察觉出刘大鹰哪里不对劲儿——在他身后,有一张惨白至极的女人脸!
那种惨白
,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活人!
女人听我这样问,并不回答。
她把多半个身子,紧紧地躲在刘大鹰身后的黑暗中。
而两只更为惨白的手,还死死地攥着鹰哥的小臂上——所以,鹰哥的胳膊就是叫她生生给撅断的!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在赵家时见过的红衣嫁娘,显然她一直在跟着刘大鹰。
也难怪刘大鹰面呈死色!
“你跟着他一起来我家,不怕我把你打得魂飞魄散吗?”我正声说道。
女人却还是一言不发,而被来还掐在刘大鹰小臂的手,却慢慢地,移动到了他的脖子与脸上。
惨白又枯槁的十根手指,死死地抠着鹰哥的头,仿佛要插入其中。
刘大鹰却对此毫无反应,而我则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猛地起身,对他们道:“带着你们老大走吧!”
“走?”刘大鹰咬牙不答应,“就这样走不可能!此仇不报我不可能走!”
“别废话了,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低声说道。
刘大鹰还要挣扎起来,然而又一声咔哒脆响再度响彻夜空。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刘大鹰的胳膊可是自己折断的!
“还不快走!”我厉声喝道。
一阵穿堂冷风吹过,立即叫人们激灵灵一下,那些小弟赶紧架起了他们老大,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刘大鹰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他跑出去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身后正背着个女人,
正在对我笑。
我只觉得触电了一般,浑身发麻。
顾维玲?果然是她一直缠着赵家人!
来不及喊住他们,刘大鹰他们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少爷,你看见了我,真不是我!”罗汉道。
我轻轻点头,“我看见了!是那个红衣嫁娘来过了!”
“啊?”罗汉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盯着我,“你说那流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难道是红衣嫁娘要害死他?”
“如果我没理解错,那个叫顾维玲的红衣嫁娘,就要对刘大鹰动手了!”
“少爷,你说是龙家指使流氓来咱家的,这跟红衣嫁娘有关系吗?还有这个红衣嫁娘一定跟林老爷子棺材里的女人有关系!”
“来不及解释了!”我焦急地说道,“那个刘大鹰在我这里失手了,龙家人一定会找上他!而且还有那个红衣嫁娘缠上了他,所以他现在命在旦夕,我要抓紧这点时间,从他这条线索上摸出些东西来!”
说着,我跟着罗汉,二人一齐追了出去。
好在刘大鹰受伤了,他们一行人走不多快。
加之村里天黑后没有什么光亮,他们一伙人就压根没有发现我们,于是我们很快地追上了他们。
等离近了,我发现,刘大鹰背上一直驮着红衣嫁娘!
不仅是她,我分明还看见一个赤条着身子的小婴儿,蹒跚着步履,也跟在那刘大鹰身后。
婴儿皮肤惨白,还挂着血污,应该就是胎
死腹中的那个可怜儿。
也不知道赵家人,究竟对顾维玲做下了怎样的缺德事儿,让顾维玲怨气不散,死死纠缠着不放过他们。
那刘大鹰除了不时嘶嘶叫痛,嘴里似乎还在嘀咕着什么“完了,完了”。
他们很快就到了村口,刘大鹰却忽然停下脚步。
他往村口外死命地张望着,诚惶诚恐,很是紧张的样子。
“少爷,他是在等人吗?”罗汉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猜,他在等龙家人!”话音未落,我立即嘘了一声,因为这时村口射来了两道车头灯的光,炫目刺眼。
“鹰哥,咱们先去医院吧!”小弟不识时务地说了一句。
“滚开!”刘大鹰暴喝,“你懂个屁!现在去医院咱们就都他妈死了!”
汽车开到了跟前儿,刘大鹰立即跑上前,两条断胳膊还在空中甩着。
“哎呦……您可来了!您这车……怎么了?”
车上下来个人,夜里看不清模样,只能听到对方说道:“妈的,可惜了老子的法拉利,车托底了!”
闻听对方这样说,我心里就算确定了,来人不是那个龙泽还能是谁!
“果然是龙家人!”罗汉忍不住说道。
我再度嘘了一声,就听见龙泽又说道:“你小子这胳膊咋了?该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让李棺废了吧?”
刘大鹰闻言,立即带着哭腔说道:“龙公子,你果然料事如神,就是那傻b干的!他家里很
邪性!还有个长得像狗熊一样的家伙,我们几个人根本不能进身!”
“废物!”龙泽暴跳如雷,怒声呵斥,“我让你废了他的事儿也搞砸了吧?”
刘大鹰被这么一吓,立即跪倒在地,哭着说是。
“你他妈还跟我打包票,说交给你一定能要他李棺一条胳膊一条腿!原来都是吹牛逼啊!”
显然,龙泽被激怒了,他啪嗒点了根烟,跟着说道:“刘大鹰,你听好了,李棺很快就要动手拆石像了,如果你这几天不能废了他,我家老爷子也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就别怪龙家心狠了!”
龙泽说罢,正要转身就走,刘大鹰忽然摆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
他陡然站起身来,哑着嗓音说道:“龙公子,上次你让我们害死那个唱戏的小娘们,一尸两命,那么缺德的事儿我们已经照做了,这次你就放了我们吧!”
龙泽闻言,翻身回来,怒道:“你提这件事儿干什么?你是在威胁我吗!”
“是!龙公子,我是在威胁你!把我们赵家人逼急了,我们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
夜色里,龙泽身形一怔,显然被气得浑身颤抖起来。
“好!算你狠!刘大鹰,你给我等着!”
扔下这句话,龙泽开着底盘受损的法拉利,疾驰离去。
看着被车轮卷起的尘土,我一时心情复杂极了。
也就是这时,趴在刘大鹰身后的顾维玲,又在对着惨然地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