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我冲院子里小声叫着,可根本没有人回应。
而头顶上的彤云与黑气竟然变成了天幕,将这赵家院子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中。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刺耳的啸叫划破了寂静。
什么东西擦着我耳朵划过。
我大惊失色,翻身一看,身后却空无一人。
然而,等我转过身子时,眼前,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却与我来了个脸对脸。
“赵四甲!”我忍不住脱口喊出。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他起尸了!
我赶紧屏住呼吸,因为爷爷说,僵尸全靠人的一口阳气来害命。
果然这么一来,赵四甲好像着的没看见我。
可这时候,我手里握着的编织袋忽然簌簌作响,一定是里面的定陵神兽忍不住了!
我暗叫完了,赵四甲果然探出手臂,朝着我的编织袋刺来。
电光火石间,我向后撤了一步,打算避开赵四甲。
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编织袋嘶啦一声,竟然莫名划开了一道口子。
定陵神兽就从袋子里掉了出来,我惊呼一声,泄了阳气,这一下可就叫赵四甲发现我了。
他的双臂于半空中忽然变了方向,转而向我刺来。
我忍不住骂了声卧槽,本以为这下是逃不开了,奈何赵四甲的双壁却僵住了。
我心间一怔,忍不住地看向赵四甲,他拼命挣扎,却像被什么给捆住了,死活无法挣脱。
我整个人看傻了,又发现定陵神兽蜿蜒而行,竟然爬到
了院里的长明灯后。
“你这畜生,我让你点风水穴,你他妈倒是自己先躲了起来!”我不由得骂道。
我回头再看,正好看见赵四甲挣脱了什么,又开始向我蹦跳着杀来。
心惊肉跳下,我起了一身白毛汗。
幸亏斜刺里,一个壮硕身影撞了出来,将赵四甲的僵尸直接踢飞。
“罗汉!”
“少爷!赵四甲尸变了,他成了僵尸!”
“我知道!赵家其他人呢?”
“都躲在厢房里呢!”罗汉答道。
赵四甲又向着我刺来,可他刚跳在半空中,却被什么力量,一把给摁了下来。
随之,赵四甲又被什么给困住了。
“他……他这是怎么了?”罗汉结巴着问道。
我揉了揉眼,只觉得赵四甲身后,隐隐约约地露出了一截红色的嫁衣。
一时间我如遭雷击,那嫁衣一角,让我想到了什么。
看来,赵家应该是进来了别的什么东西了!
此时,我也是恍然大悟,明白了定陵神兽是什么意思,于是对着罗汉喊道:“拿长明灯放火,快,把赵四甲烧了!”
罗汉沉声道:“明白!”
她说着,拾起了长明灯,直接扔在了赵四甲身上。
灯里的煤油洒了他一身,火苗子迅速燃烧起来,我们就在赵家院子里来了个现场火化。
只见赵四甲的僵尸剧烈燃烧,发出了股股臭气。
而刚才那角红色嫁衣,忽然间也消失了。
眼瞅赵四甲剧烈燃烧,也不再挣扎了
,我这才长吁一口气,放松下来。
然而,与此同时,我只觉得抓定陵神兽的那只手,传来了更刺骨的冰寒。
我端起手看去,手心竟然已经紫得发黑了。
紧跟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气,竟然顺着胳膊迅速窜入了我的身体里,随之心脏仿佛被许多棱刺扎穿了一般,紧跟着我就呕出一股带着冰碴子的黑血。
眼前迅速模糊起来,我身子一颤,直接栽倒在地上了。
……
“冷!好冷!”我忽然一惊,坐直了身子。
环伺四周,我发现自己是从梦中醒来的,而此刻正坐在自家床上。
罗汉听到我的声音,赶紧跑过来道:“少爷,你可醒了!”
她显得激动,甚至揩拭了眼泪:“我就说那定陵神兽反噬主人,你都睡了一天了,我是真怕你醒不过来!”
我瞅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止不住一个寒颤,忙对罗汉道:“快,快给我加被子,我好冷!”
罗汉哦了一声,赶紧捧来了更多的被子。
可这些都于事无补,我还是不断战栗。
特别是胸口,又冷又疼。
于是,我叫罗汉帮我扯开了衣襟。
下一秒,罗汉显然是被吓了一跳,惊恐地说道:“少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我微微撑起脑袋,看着自己的胸口,一片黑紫色几乎覆盖了我的胸口。
“少爷,我就说那定陵神兽不能仓促使用,这邪毒看来是反噬你的身子了!”
我
没有力气说后悔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叫着冷。
罗汉见势,汉子一般的脸膛急得发红,两道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少爷,你可不能有事儿啊!”罗汉带着哭腔地说道。
她说着,竟然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褪去一身外套,罗汉只剩下一件内衣。
我那时第一反应竟然是,罗汉究竟上哪里能买到适合自己的内衣呢?
她什么也没有说,嘤嘤哭着,将身子钻进了我的被窝,径自将我搂入了她的怀里。
“少爷,别怕,罗汉死也跟你在一起!”
我被她勒得呼吸都困难了,但不由得又从心底生出了感动。
迷迷糊糊中,我又睡去了。
再度醒来时,罗汉还在搂着我,打着震天响的呼噜。
我心情有些复杂,若是叫别人撞见了我和罗汉这副模样,一定会以为我是个“弯的”。
刚想至此,我却觉得浑身的寒气似乎没了,那种如坠冰窟的痛苦感竟然彻底消失了。
“罗汉,醒醒!”我摇晃醒了她,自己则翻身坐起。
再扯开衣襟看向胸口,我发现那里的黑紫色冻伤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太神奇了!我不由得自己感叹着。
“少爷!”罗汉伸出粗大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胸口,“邪毒不见了?”
“对!”
“可是被罗汉化解的?”罗汉竟然露出个天真的笑容,脸上的伤疤甚至都有了舒展的意思。
我不想打击她的心意,只是笑着点头。
但我知
道,那股子寒气绝不是外界的力量改变的。
只是究竟是何种原因让它消失的,我却仍旧搞不懂。
我翻身下床,给自己找了口水喝,这一折腾肚子也饿了。
可现在是后半夜3点多,只好从厨房里找了包方便面。
煮开了面,卧了个鸡蛋,我和罗汉二人分吃一碗面,其间她再度提起了给赵四甲抬棺的事儿。
“少爷,我就奇怪了,这里根本没有用上定陵神兽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这么一说,我似乎也捋清了一些线索——对付赵四甲是假,逼我动用定陵神兽才是真。如此一来,我就中了它的邪毒!
若说身边还有谁这样缺德,我第一反应就是冷瞎子!
这老东西最后一个电话里说的清楚,他说我能不能拿得住定陵神兽,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所以,赵四甲这件事,也很可能是他在作祟。
“少爷,我看这样下去咱们很被动啊!李爷的遗嘱接连叫咱们给破了,可对方到底是谁,还有定陵神兽更多的细节,咱们可都不知道啊!”
闻听罗汉如此说,我也是默然点头。
的确,抬棺匠这行当的水可远比我想的深多了,如果单凭我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难免不吃亏啊。
想至此,我忽然想起了某个人,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没有名字的黑色“名片”。
那个长山青年也许可以给我一些解释,只是这张名片没有半个字,我该怎么联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