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是想让我陪她去见一个女学生,就是本市某大学的,过去得花点时间。
我的摊子虽然小,可几乎是我的全部家当,不敢随便留在天桥上,就想先回家一趟。
可苏宁说时间紧迫,让我把东西都先放她车后备箱,等回来后,再亲自送我回去。
我抱着我的家当,跟在苏宁后面下了天桥,又上了一辆泊在停车位里的红色奥迪suv。
修道之人,一向清贫朴素,我不怎么懂车,但四个圈的标志还是认识,由此推断苏宁应该还算有钱,就决定事后要狠狠敲她一笔。
可转念一想,这似乎不太符合我正直的人设……
正胡思乱想,苏宁已经发动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说:“陈白阳光,我问你一个问题呗。”
我靠在座椅上,不知道李倩又抽什么疯,淡淡回答:“问呗。”
“有人停止心跳数天,还活过来的例子么?”苏宁下意识往后面看了一眼,差点没撞上前面对向驶来的大车。
我先是没理解苏宁的话,心说这不是废话么,人死如灯灭,她自己就是法医,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可转念一想,这问题有点意思,要说人死过
后又活过来的例子,还真有不少,当然我也是听别人道听途说,没真的亲眼见过。
而且在我国各地的丧葬习俗中,都有在家中停尸几天的风俗,目的也是担心是假死。
他们还传,那些死了又活过来的人,都有一段关于阴间的模糊记忆。
“应该有,不过我个人认为那些活过来的,估计都是假死,不是真的脑死亡。”这方面我了解不多,也不敢装专家,就干脆实话实说。
苏宁先是嗯了一声,随即开始吐槽:“呦,看不出来啊,你一江湖骗子还懂脑死亡?”
“班门弄斧而已,让您见笑了。”我也开着玩笑,继续问道:“苏法医,你没事问这干嘛?难道想和我一起当道师?”
“上个月我给有个女生开了死亡证明,户口都销了,但就在前几天她又去上学了,她家属也让我们恢复她的户籍。”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苏宁猛踩了一脚刹车,差点没让我飞出去。
我揉了揉脑门,手上黏糊糊的,看来这下撞的不轻:“苏法医,你确定你会开车么,突然急刹车,是看见鬼了?”
听见我的抱怨,苏回头望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惊恐,问道:“你流
血了?”
“不是血难道还是油漆?”我接过苏宁递过来的纸盒,擦了擦伤口,觉得刚刚语气可能凶了一点,又半开着玩笑:“苏法医,这算工伤,回去你可得报销医药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苏宁又快哭了,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我刚刚可能撞着人了。”
“撞人了?”我让苏宁把车先熄火打开双闪,但她可能是真吓坏了,废了好半天功夫才弄好,一副吓坏了的表情。
幸好现在是午休时间,又是在郊区,路上车不多,不然指不定得整出二次事故。
我让苏宁留在车里,自己则跳下车,开始检查周围的情况,围着转了一圈。
结果路面上比我口袋还干净,头顶是明晃晃的太阳,有个屁的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又看了看车头,也没损坏血迹啥的,悻悻然回到车上,也没说什么,就让苏宁继续开车。
“陈百阳,没人被撞吧?”苏宁开始给我解释,说:“刚刚我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眼花,就看见路中间有个穿裙子的女人,她还朝我挥手笑呢。”
“白裙子女人?”
我捂着脑门的伤口,心说这特么不是标
准的女鬼打扮么,烈阳似火的大白天都敢出来,得是凶残的厉鬼。
想着十字路口确实阴气比较重,而我的阴眼早没了效果,也看不见阴魂,就不敢继续逗留,再次催促苏宁赶紧发动车子。
毕竟俗话说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待会儿耽误了人家晒太阳,惹祸上身。
经过我的再三催促,苏宁终于再次起步,一路开的比拖拉机快不了多少,磨磨蹭蹭,可算在下午三点前到达郊区的大学城。
苏宁要找的女生,就读的学校管理比较严格,外来车辆进去得登记,她嫌麻烦就直接停在了校外。
俩人一起下了车,苏宁看着我的伤口,可能是心里过意不去,就建议我先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一下。
“不急,轻伤不下火线。”我笑着拒绝,说早点把事情办好,比什么都强。
苏宁见我坚持,也没说什么,带着我进了大学的大门。
我的最高文凭是高中,也梦想过进入象牙塔,可奈何不是那快料,没想到今天以这种方法圆梦。
估计是我和苏宁的组合太过怪异,一路上没少遭到来往学生的奇异目光,确切说他们看我俩的目光都不一样。
苏宁人长本来就漂亮,今天又是警装,回头率百分之百。
而我虽然不丑,但身上的打扮着实寒酸,甚至有点掉价,加之脑门上还有伤,简直比屌丝还屌丝。
不知道得还以为是美女警官刚逮住我这不知名犯罪嫌疑人,来这学校查案,就差拿手铐拷着了。
苏宁并没有直接去找那位女生,而是先去了行政办公楼,打算找学生科了解情况。
学生科的办公室只有一个人在,是位中年妇女,长的挺慈祥,身材微胖,根据相书上说,这种女人旺夫。
虽然门开着,但苏宁还是礼貌的象征性敲了敲门,进去后简单的说清楚了来意。
那位妇女又是招呼我们坐,又是给我们泡茶,同时告诉我们她是该校的学生科主任,要有什么问题,一定配合警方。
“范主任您客气了,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夏蕊的情况。”苏宁喝了一口茶,说道。
我正好奇苏宁怎么认识人家,扭头看见办公桌上的水牌,释然了,不得不说,她虽然看着不靠谱,可专业素质真不错。
范主任听见苏宁的话后,眉头明显皱了一下,叹道:“说起夏蕊这个学生,我还挺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