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负责审的讯警察又告诉我,杨哥的尸体并不在警局,而是停放在一家附属医院的太平间,不是相关人员,基本不让进去。
说完,他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聊了好半天。挂断后冲我点点头:“我没空送你医院,但我已经给他们打了招呼,等你待会儿过去,说是老梁介绍来的就行。”
不过他似乎还不太放心,给我叭叭交代好半天后,又留了一串电话号码,让我有什么情况就联系。
等最后出了警局大门,我才发现外面居然下着小雨,淅淅沥沥让人心情低落,明明早上还有太阳来着。
下雨天是显鬼的天气,更容易看见脏东西!可能是职业病,我不自觉想起我们这行的说法来。
这样想着,我拦下一辆出租。出租车司机是位大叔,一上车就能听见车载广播里放着灵异有声小说,碰巧就是在讲下雨天的怪事,十分应景。
警局到医院,大概就十来分钟的路程,而按照我的要求,司机把我送到了医院的后门。
医院后门的位置相对较偏,又是下雨天,四周不见一个人影,无形之中就给我一种阴森的感觉。
又用望气的方法试着看了一下,附近的阴气浓度的确是挺高的,但还在正常
线内。
而按照老梁的说法,太平间得从医院的后门进去,然后还得穿过一条长廊。
后门的大铁门是开着的,也没有门卫值班,继续往里走就有些类似小区花园,种着不少绿植。
还才刚拐一个弯,我果真就看见老梁口中的长廊,长廊的另一头链接着一栋有些老旧的建筑,也不高,就三层,和远处的现代化大楼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我快走到头的时候,打那栋楼里走出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衣。
开始我以为她是医院的护士,可和她快碰头的时候,她故意把头埋了下去,似乎不想让我看见她的脸。
虽然当时觉得有点反常,可我也没往深处想,只当她是比较害羞。
等进了楼,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气温似乎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四处环视一圈,发现在大厅的墙上贴着该楼平面布置图,一二三层都是放杂物的,太平间在地下室。
不知道为什么,走道里都没开灯,只有靠墙角的位置挂着安全出口指示灯。
又由于是老楼,没有安装电梯,只有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封闭的环境中,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回声,估计要是胆小的人,都能被吓出毛病来。
等真正下
到地下室,又是一道铁门,照样没锁,不过上面却贴着闲人免进的警示标语。
看着醒目的四字标语,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一方面是里面的阴气太重,我手里没家伙事,担心遇见情况搞不定。
另一方面是,虽然老梁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可我要是这样不打招呼就冒然进去,多半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当然,最主要还是后面一个原因,没人带路,我怕连杨哥的尸体都找不到。
最后为了保险起见,我给老梁给我的号码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位女士,声音还挺好听。
我怕对方以为是骚扰电话,先做了自我介绍,又给说明打电话的原因。
可解释半天,对方就回答了一个嗯,说老梁已经交代过,而她现在还在医院值班室,赶过来要几分钟,让我先在外面等等。
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楼道里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眼前。
她用手机当着手电,灯光打在我脸上,问道:“你就是老梁说的那个人?”
我眯着眼,有些搞不懂,怎么都喜欢拿灯光扫人。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回答道:“我就是。不过说话前,你能不能
先把灯给关了。”
她也挺客气,一边道歉一边把灯光关掉,大大咧咧。
“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她问道。
我跟着她往铁门里走,嘴里随意回道:“陈百阳。”
“苏宁!”她笑了笑,但很快停下脚步,咦了一声,随后一双眼睛在我脸上乱扫。
“是你?”
进了铁门后,里面的墙都刷的雪白,一点灯光就能显得很明亮,但同时也让人觉得莫名压抑。
我原本还以为她抽什么风,可借着灯光,仔细看她两眼后,才发现她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面,还不止一次。
“是你?现在还怕虫么?”我终于想起来她是谁,瞬间开启调侃模式,和沈卿一样,她也是我的同学。
苏宁嗯了一声,说这么多年没见,差点没认出来,接着又问我现在具体在干些什么,怎么没事往她这里跑。
“还能干啥?没事给人看个风水”
结果我话还没说完,苏宁立马表示对我嗤之以鼻:“啧啧啧,我觉得你还是去找个正经工作靠谱,你说的算命这些,都是骗人的封建迷信。”
我知道这些东西很难解释,也懒得解释,管她爱信不信,反正我们交集不多。
出于好奇,我又问了她的职业
,她说是法医,不过平时都待在医院。
听了她的答案,我心里的问题这才算解开。难怪觉得她身上阴气重,还以为她是遇了厉鬼,连我都替她着急。
你想啊,需要验尸的,有几个不是横死的。法医经常和这些东西打交道,身上的阴气能不重么。
“苏法医,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有句话你别不爱听,你身上的阴气可不是闹着玩。我建议有空去我哪里请枚护身符,带在身上辟邪。”我本也就是出于好心。
苏宁又瞪了我一眼,直说她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要推销找别人去。
见人家不信,我也不能强买强卖,心说她迟早得遇鬼,到时候可别后悔。
言归正传,整个地下室就三个房间,一号和二号房间都是停放尸体的,里面全是雪柜。而三号房间,就是尸检的地方,同时也是苏宁的工作岗位。
根据苏宁的说法,由于杨羽的死相怪异,所以猜测可能是感染了什么特殊病毒,就暂时放在一号停尸间的单独隔离间。
可等我们拉开盛放杨哥尸体的雪柜,里面空空如也,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当时纵使我自诩胆量过人,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反观苏宁,她表情有些呆滞,明显是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