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晚和绿漾红豆走在京城的街上,看似漫无目的地游逛着,实则在认真考察市场。
一个下午过去,她发现这里的人在吃喝玩乐上都特别舍得。
首饰铺子、脂粉铺子、布匹铺子、成衣铺子、饭馆,还有酒楼,这几个地方是人最多的。
宋听晚不禁唏嘘,果然不管在哪儿,女性的购买力都是很恐怖的。
逛一圈下来,她发现京城比其余州县要更加繁华,似乎也要更加开放一些。
在这里先推一推基础的洗护用品,或许可行?
“且说那蔚国大将军,百战百胜,蔚国人称战神!”
“却被碾于神女的车轮之下!”
“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宋听晚有些诧异地看向面前这栋酒楼?还是茶馆?
这里头是在说书吗?
说她?
“小姐,您的事迹都已经被编成话本子了!”绿漾有些激动。
宋听晚挑眉,“想听?”
“想!”绿漾点头如捣蒜。
“行,那就进去听听看。”宋听晚抬脚就往里走。
半天,台上的说书先生都拍板要开说了,宋听晚还站着。
面前的大堂高朋满座,根本没有空位
宋听晚汗颜。
头一回当名人,本来她也想听听说书人会怎么说她,没想到连个座位都找不到。
已经走了一下午了,再在这里站着,她不倒,估计绿漾和红豆也得倒了。
她们二人一天下来做的事可比自己辛苦多了。
宋听晚叹了一口气,拍拍绿漾和红豆,“走吧,今天这书是听不成了。”
“神女”
“嘘!”听到这个称呼,宋听晚连人都没看清,立马嘘声。
这地方正在讲她的事,看那些观众聚精会神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要是让人知道她本人就在这儿,那还得了
好在说书先生已经开讲了,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爷请您上去。”
宋听晚这才看清楚来人是青龙,不由愣住了,“请我去哪儿?”
青龙抿着嘴,竖起食指指了指楼上。
“他也在这儿?”
青龙抿着嘴,继续点头。
叫青龙先上去后,宋听晚望着台上正在说“神女大战蔚国大将军”戏码的说书先生,有些难以置信。
萧运泽爱听书?
宋听晚走到门口张望了两下,朱雀就现身了。
待朱雀走近,宋听晚嘱咐道:“朱雀,你帮我送绿漾和红豆回去,我晚点的。”
朱雀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呢,旁边的绿漾和红豆便先开始了。
“小姐,万万使不得!”
“若要奴婢先行离开,奴婢自行回去便好。”
朱雀眉头拧得死紧,“万万使不得?两个小丫头,我堂堂四大”
“我这么厉害。”朱雀顿了顿,降低了点儿声调,“你们两个小丫头,我还不配护送你们吗?”
绿漾瞬间噤了声,眼底闪过一丝害怕。
朱雀冷哼一声,又看向宋听晚,一脸真诚,“爷命属下保护您,属下怎能抛下您?”
宋听晚无奈,她真不知道朱雀的脑回路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你温柔一点。”
“你家主子在上面,一会儿我跟他一起回。”
“这两个小丫头,你就把她们安全送回去。”
一听他家主子就在这儿,朱雀立马放心了,拱手道:“是!”
“走吧,两个小丫头。你俩,今儿我送定了!”
回去的路上,绿漾和红豆跟在朱雀后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红豆,你说这朱雀使为何要生这么大气?”
红豆看了眼朱雀的背影,轻声道:“想来,是误会我们意思了。”
绿漾“嘶”了一声,“方才我还以为他要动手,可凶了!吓死我了!”
前面的朱雀猛地回过神,双臂执剑抱在胸前,“我可不会对小丫头动手。”
说着,又朝红豆扬了扬下巴,有些不确定道:“方才你说,我误会你们意思了?”
-
茶馆雅间。
青龙守在门外。
宋听晚一推开门便看到了端坐着的萧运泽。
这是她第一次见萧运泽穿红色。
很艳。
配上那张干净俊秀的脸,更显好看。
看得她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晚晚。”萧运泽坐在榻上,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过来坐。”
一双桃花眼潋滟秋波,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宋听晚吞了口唾沫。
这男人是不是在勾引她?
第一次在向来温润的萧运泽身上看到这样风情的一面?
宋听晚眨了眨眼。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知道自己脸颊烫得厉害,肯定红了。
“晚晚?”萧运泽眉尾轻轻上扬,柔声呼唤着。
宋听晚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朝他走过去。
刚走近,还没坐下,一只大手便揽在她腰间,轻轻一带,宋听晚便坐到了他的腿上,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温热的唇瓣便覆了上来。
宋听晚只觉脸颊热意更甚,浑身燥热。
周围的温度节节攀升,屋内响彻着说书先生铿锵有力的夸赞,时不时传来几声听书人的叫好声。
在这样的环境下,宋听晚和萧运泽耳鬓厮磨了好一阵。
半晌,宋听晚躺在萧运泽怀里,摸了摸嘴唇,感觉好像有些肿起来了
宋听晚不禁开始反思,她最近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沉迷男色了?
“晚晚?”
头顶传来一道低醇的嗓音。
宋听晚稳了稳心神,没再抬头。
刚刚就是这个男人,一声声“晚晚”喊得低回婉转,喊得她忍不住亲了他好几次!
不是她太沉迷男色,她是被勾引的!
“只见那蔚国数万骑兵,纷纷跪地臣服。有神女在,他们不敢再前进分毫!”
说书先生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台下传来一片叫好声。
“啪!”
醒木一拍,高昂的声音传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各位看官,明日再来吧。”
台下有人起哄。
“先生,明日是不是该讲到神龙降世了?”
“先生明日何时开台?”
楼下喧闹不止,宋听晚没再去听,坐正了身子看着萧运泽。
“你下了朝怎么跑到这里来听说书了?”
萧运泽大手一伸,又将她揽进了怀中,“来听听看我们家晚晚的英雄事迹。”
语气听起来很骄傲。
宋听晚挑眉,“你是不是喝酒了?”
“何出此言?”萧运泽不认。
“那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运泽蹭了蹭她的脸,“我们家晚晚真聪明。”
宋听晚:“”
他今天那么反常,动不动就要跟她贴贴
肯定喝酒了。
只是为什么刚才没发现?一点酒味都没感觉到,桌上也没有酒壶啊。
宋听晚把他的手扒拉开,靠上软榻的靠背,“老实说吧,喝了多少?”
萧运泽又贴了上来,“不多。”
“喝的什么酒?”
“魏大人自己酿的酒。”
宋听晚挑眉,“那怎么一点酒味都没有?”
“你猜。”
宋听晚:“”
她简直要气笑了:你猜我猜不猜?
“晚晚。”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些讨好意味。
“嗯。”宋听晚轻轻应声。
“谢谢你。”
宋听晚蓦地僵在了他怀里。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今日在朝堂上,三皇兄被定罪了。”萧运泽轻声叙述着,“通敌叛国,陷害忠良诸多罪名,按律当斩。”
听到这儿,宋听晚心一紧,“那最后呢,怎么判的?”
“禁足三年,永不得封王立储。”
宋听晚皱眉,“这判的就因为他是皇子,所以做了这么多恶事,差点害的芬州亡城,这都能被包庇?”
“他母亲,是皇后。他外祖,是当朝丞相。他表兄,是镇北大将军,手握兵权。外戚权势滔天,就连父皇,在如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都不能大办他。”
宋听晚不理解,“可是他是皇帝啊,就算丞相将军他们权力再大,都大不过皇帝吧?皇帝一声令下,有的是人为之卖命,他们怎么敢反?”
萧运泽声音低低的,“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丞相那一脉很强。又或许,是因为父皇也不想重罚三皇兄。”
“不过,今日多亏了你。”
宋听晚越听越糊涂了,“我都不在朝堂上,怎么就多亏了我了。”
萧运泽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今日在朝堂上,若是没有乌家三兄弟的指认,皇兄顶多接受刑部审查,再关些时日便又可以放出来了。”
“晚晚,多亏你救活了乌雨,多亏你活捉了乌蛰。多亏你教了我制作炸药的方法,多亏你这些日子的物资援助,多亏你一直陪着我,对我不离不弃。”
萧运泽的声音低低的,听得宋听晚都心疼了。
宋听晚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你是不是,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