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密室的墙角后走出来一小尼姑,面容很是年轻,末约就十六七岁。
小尼姑光着头,转头看来,只见其五官精致,眼睛竟然是漂亮的墨绿色。
她眼神澄澈,似是好奇的看着萧茹瑾。
萧茹瑾惊讶看她,她活了二十余年,就在京中见过盛亓一个异色瞳孔的人,这人是谁?难不成也是外族人?
而且小姑娘年纪并不大,为何走路没有脚步声?
萧茹瑾虽不习武术,但从小有盛亓这等内力高手陪在身边,大致能察觉到人的武力深浅。
一举一动无声无息,怕是跟盛亓相差无几的天才!
宋慈像是能看懂萧茹瑾疑问,笑着解释:“阿蝉并不会武,她能够做到悄无声息,是有其余的天分。”
“她天生有异于常人的耳力与脚力,是轻功好手,以后让她在你身边,宫中有任何风吹草动,定能第一个知晓。”
“真的?”
听这话萧茹瑾眼睛更亮了,她不缺高手侍卫,宫中有谁敢行刺她,不说萧家,羽林卫都能把刺客斩杀在十里开外。
她特意出宫寻求帮助,不就是想要这等能够躲过各方势力的心腹?
既然阿禅的轻功比起盛亓还能胜几分,再有耳听八方的本事,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保下一个孩子,当是有望了。
萧茹瑾心满意足,谢了宋慈好多声,祖孙俩又说了许久体己话,傍晚的时候萧茹瑾才姗姗“礼佛结束”,出灵音寺大门。
盛亓在外等得不耐烦,见到萧茹瑾还带出一个女人来,皱起眉头。
“这是谁。”
“是庙中尼姑,我听她讲佛法极好,心生喜爱,想将她带进宫贴身服侍。”
“尼姑?”盛亓望着阿禅的绿眼睛,琥珀色猫眼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本王不同意。”
“冥昭王当是管不了哀家。”
萧茹瑾毫不畏惧,冷淡怼了句转头喊人:“阿禅,上马车。”
盛亓脸色一寒,动作比嘴快,抽出刀往阿禅身上戳去。
阿禅并不会武,下意识躲闪也来不及,整个肩头被盛亓贯穿,吐出口鲜血:“唔!”
“啊!”
萧茹瑾惊叫,连忙抱住女人:“阿禅!你没事吧?盛亓,你疯了不成,在寺庙门口斩杀出家人?!”
盛亓面色漆黑如炭,亦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会武?”
他见阿禅走路无声,便以为是个高手。
萧茹瑾突然要出宫,定然是有什么动作,他都想过,但见她一未计划同崔珏联系私奔、二未求助萧家逃跑,就暂且纵容了她。
可没想到,临了到回宫的时间,会从庙中带出一内力高手。
他怕阿禅是内应,才不准进宫,谁想这人毫无所觉硬生生受了一剑。
但凡稍微偏移一点,就是穿心暴毙。
阿禅不停吐出鲜血,虚弱无力道:“贫尼、贫尼自小家境贫寒,流转在外,为了不叨扰亲戚,养成了踮脚走路的习惯,实在不知、如何惹怒了王爷……”
她说得可怜,萧茹瑾更加心疼,焦急把她抱到马车上:“快!去找最近的大夫,务必将阿禅救治好!”
见萧茹瑾大发雷霆,且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羽林卫也不敢怠慢,连忙驾车。
盛亓杀伐果决但不是暴虐之人,不会滥杀无辜,见此不好说什么,心虚摸了摸鼻梁。
“……按照太后说得做,找京城最好的大夫。”
回宫的仪仗兵荒马乱,好不容易救活阿禅,盛亓没了赶人的借口,只得带人进宫。
而一回到长乐宫,萧茹瑾就赌气赶走所有人,房内只剩下她与阿禅。
见仍旧脸色苍白的少女,萧茹瑾责怪:“你为何如此糊涂?冥昭王那一剑是真的躲不过还是故作苦肉计,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儿便要丢掉性命!”
阿禅笑着摇头,虚弱安抚:“娘娘别急,奴婢无碍。”
“这哪是无碍的事情,你我今日是初见,纵使是外祖母派你护我周全,也不至于牺牲性命,我不喜这样做。”
萧茹瑾沉脸,放在以前,她断然是不会珍惜下人的命。
萧茹瑾为人和善,多年来在萧家或是宫中都有心腹培养,但在萧家的族训里,正因是心腹,才能放心大胆教导他们为大业牺牲。
半年前萧茹瑾就见过父亲的手段,那时她不想进宫成婚,本想坦白与盛亓私定终身,但萧国崇让她亲眼去看儿时同伴惨死在崔家人手下。
为了牵制崔家,她不得不去做了薄情寡性的女子,成为萧家棋局上的白子。
现在萧茹瑾不想再当愚孝的嫡女,因此察觉怀孕时将所有萧家心腹赶出宫,就为了不被连坐。
要是阿禅一进宫便为了她而死,一切不就都白费了吗?!
阿禅听明白萧茹瑾话中含义,叹息:“太后娘娘,奴婢知道您心善,但冥昭王性子多疑,奴婢不这么做,定无法入宫。您别担心,奴婢生母是南疆人,会点医毒双术保命,下次,比不会叫娘娘担心。”
听这话萧茹瑾脸色才稍微缓和:“南疆人,难怪你眼眸跟常人不同。”
沉默一会儿,又感动开口:“你如此衷心待我,我定不会辜负于你。阿禅的名字不适合留在深宫,以后你叫蝉茗可好?”
“秋露落霜,寒蝉鸣泣,你就是我唯一的贴身侍女了,蝉茗。”
蝉茗眨了眨眼,幽绿色瞳孔像暗夜的小鸟,机警又好奇望着行人,想要却不敢靠近。
“蝉茗知道了,娘娘。”
蝉茗说完,白嫩的耳朵尖忽然动了起来,脸色一变。
“娘娘,有人来了!”
“五人、十人……不,足有二十个侍卫与两个女人,正浩浩汤汤往长乐宫赶来。”
“什么?!”
萧茹瑾惊愕,下意识惶恐看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