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本来还怒气冲冲的,听了周明的话,纷纷低头吃东西不再说什么了。不过那个中年男子一直偷眼盯着我们,看样子,还一脸不痛快。
我转头看向灵棚那边,刚才进去的时候,我隐约好像看到有个人影挺奇怪,不过人太多,还没等看清楚就被推推搡搡挤了出来。
看我瞅像灵棚那边,周明脑袋凑过来低声跟我说道。
“你刚才是不是也发现灵堂那有问题了,咋俩过去看看。”
我看林婉仪正吃着,也偷眼看那桌的中年男子,两人还较着劲儿呢。
我便跟周明起身往灵棚那边去。
这时候大伙都忙着吃饭,灵棚里很安静,一个人没有。
边上铺了两个大垫子,是给守灵的家属跪着用的。往里面就是供桌,上面放着香烛,饭菜,水果等。
桌子前面摆着老爷子的照片,上方写着奠字。
灵棚后面有个帘子,后面就放着老爷子的棺椁。
周明挑开帘子,刘大富的尸体出现我眼前。
人死后吧,都脱相了,就算我见过再多魂灵,还是觉得慎得慌。
脸色灰白,骨瘦嶙峋,眼窝深陷,口中含着口钱微张。
说着,他走到后面,围着棺椁看了一圈,又伸
手摸了摸棺材板儿。
看我站在那没动,说道:“其实人死之后不过如此,没什么可怕的。你就当他睡着了便是。”
“这人死后待的地方,跟生前的一样,棺材就像生前的床,都要有个讲究。这棺材的尺寸倒是可以,不过这板子好像有些不对。”
说着,他将胳膊伸到里面,敲了敲棺材底部的板子。
确实,跟刚才他敲上面的声音有点不一样。
“这板子怎么了?”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谁在后面?”
周明立马将手收了回来,我们从帘子后面回到灵堂前。
正是刘家的大儿媳还有今天给主事的张婆。
她们盯着我俩,眼神中充满戒备,上下打量了一番,大儿媳问道:“你俩是什么人?”
一旁的张婆说道:“我看你们好像不是这村里的人,看着眼生,是附近村的?”
我见周明没说话,只好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奥,我们不是这镇子的。因为跟刘大伯的朋友认识,听说这事了,便过来看看,吊唁他老人家。”
我硬憋出个理由,虽然自己都觉得有些不令人信服。
“朋友?哪位朋友?说出名字来。”大儿媳很警觉。
“就是
……就是那个叫……”
我实在不是爱说谎的人,嘴张了半天没说下去。
转头看着周明,指望着他能说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
毕竟,是他要来大洼村的。
他一说话,我差点没气死。
“我是一名禁忌师,平时四处游历,知道刘家最近出了一系列的事,老爷子的死很可能跟禁忌有关,我便前来查探。”
听了这话,大儿媳马上脸色就变了,原本虽然有些怀疑,但寻思有可能跟哪位宾客认识,多少客气点。
现在听说我们根本就不是这个村子的,也跟他们家根本不认识,便把我俩当成故意捣乱的人。
黑着脸说道:“什么禁忌师?赶紧出去!你们要是不走,我可喊人了!”
我一看人家生气了,要是再不走,弄得外面人都知道,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于是拉着周明的衣袖要往外走。
谁知这货的居然没动地方,看着大儿媳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们刘家近两年祸事不断,跟你们家房子有很大关系,刚才我又观察了老爷子的棺材,发现棺材板也不对,这些都犯了忌讳,如果不解开这些禁忌,导正回来,刘家还会死人的。”
“你……你……哪里来的
江湖骗子?!闯进我们家骗吃喝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诅咒我们家!”
大儿媳嗓门大,这么一喊,算是把外面吃饭的人都给招进来了。
这些人对我俩指指点点,我心想:完了,这回事儿闹大了。
我只好陪笑脸,对大儿媳说道:“你先别激动啊,我这位朋友说的是实话,我们前来确实是想帮你们刘家解决问题。”
我想起来刚才周明敲棺材底的样子,接着说道:“不信你们可以看看刘老伯的棺材,底部的木料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周明这时说道:“底部的木料是用柳木做的,棺材最忌讳用这种木头来做,原因就是柳树不结籽,如果用柳木作棺材的话,恐会断子绝孙。”
听到这话,大儿媳有些害怕,于是掀开帘子往棺材看了两眼。
周明继续说道:“不仅是棺材有问题,还有刘老伯身上穿的衣服件数也不对,应该是单数,可他穿的是双数。都说‘祸不单行’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他寿衣的面料也有问题,里层用的是缎子面,缎子谐音是断子,这个我不用说,大家都知道犯了什么忌讳吧?还有一些小细节也有问题,所以我觉得,如果这些东西,搞错一样还情
有可原,如果都搞错,就像故意为之了。”
说到这,他看着大儿媳,很严肃地说道:“有可能是有人不易不让你们老刘家好过。”
大儿媳听到退后两步,有些将信将疑。
这时,一旁的张婆不乐意了,大声质问道:“我说你是谁啊,敢在这胡说!老六家前后几桩丧事都是我来主持的,这十里八村的你问问,谁家有红白事情,哪次找我没给办明白?轮到你在这瞎说!”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越大,最后干脆向后的村民喊道:“来来来,让村民们评评理,要是哪一个说我张婆办事办不明白的,我当即从这门出去,再也不干这档子活儿了!”
毕竟张婆在这村子里生活几十年了,我们今天初来乍到,那村民自然是向着自己人的,她这么一喊,村民纷纷伸出手指指向我们俩,说我们随口胡说,污蔑张婆。
还有不少说我们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江湖骗子。
场面越来越对我俩不利,不但无法抽身,如果再僵持下去,我估计得挨揍!
我压低声音跟周明说:“看这架势,我们是不好走了。你说你也是,你只是觉得老刘头死于禁忌,也没有实质证据,现在怎么抽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