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小手一挥,“来人,行刑!”
紧接着,八名侍卫分工明确。
四人将贾深深牢牢按在长凳上,分别困住他的四肢;一名侍卫将两张纸摆在贾深深的面前,准备监督他是否读错;旁边站立的那名侍卫则是记录数字的。
剩下的两位侍卫准备好粗壮的木板,只等小太监一声令下,就要开始行刑。
此时礼部尚书贾特曼也正好在文擂现场,见状急忙跑了过来。
他先是朝小太监拱了拱手,将态度放到极低,这才客气地询问道:“小公公,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看能否通融一下,等本官见过陛下,打听清楚后再行刑呢?”
说话的同时,贾特曼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偷偷往小太监袖里塞去。
小太监年纪尚轻,此时还不懂银子究竟有多大的作用,也不懂卖礼部侍郎一个面子对自己今后有多大的好处。
只知道陛下一旦怪罪下来,他自己也少不了要挨板子。
所以他直接将贾特曼贿赂的银子推了回去,毫不客气地说道:“贾大人要去陛下面前求情就快一点去吧,等咱家监督行刑完成,你可就白求情了。”
贾特曼闻言一怔,一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又黑又红,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堂堂礼部尚书,放下面子去求一个小太监,结果对方竟敢让他当众下不来台。
不过事已至此,他自知多说无益。
贾特曼重重一挥袖子,便朝着百花楼内跑去。
其实白剑烨无非就是一时愤怒而已,也没想着真把礼部侍郎的大公子怎么样,他见贾特曼过来求情,索性就直接免了贾深深的板子。
贾特曼叩谢后,连忙又往回跑。
殊不知此时贾深深已经挨了二十多板子了。
不过因为贾深深时而疼痛难忍,总是“哎呦、哎呦”地嚎叫,小太监直接下令判定他朗诵错误,要求重新数数重新打。
这可把贾府的一众家丁气坏了,一名管家模样的家丁站了出来,跟小太监吵了起来。
结果小太监轻飘飘的一句“咱家奉陛下旨意,难道你敢质疑吗?”就轻轻松松把家丁后面的话都给堵住了。
那家丁虽然不敢继续质疑重新数数的事,可也不愿就此放弃,任由自家少爷挨板子。
只求拖上一时,等老爷求得陛下旨意,免除剩余的板子。
于是胡搅蛮缠道:“陛下只说打六十板子,又没说一定要打屁股,我看你这小太监分明是在公报私仇!”
他这话还真把小太监说愣住了,一直以来打板子不都是打屁股吗?不然还能打哪里?
众所周知,屁股上的肉多,所以看着皮开肉绽,实则对身体伤害相对较小,若是打别的地方,万一打坏了呢?
“不打屁股,你说打哪里?”小太监问道。
那家丁哪知道打哪里,只管胡缠道:“我不管,总之不能再打屁股,我家少爷的屁股都被你们打得渗血了!”
小太监也是初次监刑,又遇上这么一个无赖的主挡在前面,没办法的他只得妥协道:“也罢,就依你所言。来人,给贾公子翻个面!”
侍卫们只管听小太监的旨意,闻言立即将贾深深翻了过来。
可望着仰面朝天的贾深深,他们不由陷了难,剩下的板子该怎么打,正面可没屁股呀?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打呀!”小太监催促道。
“打哪里呀?”
小太监略作沉思,说道:“这个好办,哪里突出打哪里。”
闻言,侍卫们不由对贾深深投以同情的目光,那家丁更是一脸惊恐之色,急忙挡在贾深深身前。
小太监见状不悦道:“你找死吗?咱家都依你所言了,你竟还敢挡着咱家行刑,你是有意要违抗皇命吗?”
那家丁站出来的时候虽然英勇,不过此时紧迫之心稍缓,也是吓得小腿直哆嗦。
好在贾特曼终于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
只见他气喘吁吁地跑出百花楼,然后用尽全力般大喊一声“住手!”
见众人都朝他看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快步走上文擂比试台。
为了宣泄心中的紧张和愤怒,他不由分说地对着监刑的小太监就是一耳光。
用力之猛,直接将小太监扇倒在地。
这狗东西竟扬言要打自己宝贝儿子的突出之处,他贾府就这么一根独苗,小太监这是想让他贾府断子绝孙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
出完气后,贾特曼立即将陛下收回皇命的旨意说了出来。
不过这可气坏了小太监,他捂着脸站了起来,当即命令侍卫们对贾特曼发起攻击。
然而侍卫们只是奉旨行刑,这会工作已经完成了,根本就不搭理他。
小太监无奈之下只得捂着红肿的脸庞去找白剑烨告状了。
谁知白剑烨从他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根本不为他做主,反而斥责他一顿,说他跟朝廷命官厮打,毫无礼数。
小太监虽然委屈、无奈,可也只有被动认错的份。
只是天地良心,他们哪有厮打?分明是他单方面的挨打。
此时的小太监并不知道,他这一巴掌可没有白挨,反而打出了一场富贵。
白剑烨听闻小太监拒绝了贾特曼的贿赂,便觉得这小太监是个可用之人。
因为小太监若是被宫中其他贵人收买,必然会将贾特曼的贿赂当成为主人拉拢人脉的好机会。
此外,身为太监却不爱钱财也实属难得。
所以白剑烨打算将自己斥责小太监的事暗中找人泄露出去。
这样说不准会有人趁着小太监受委屈的时候拉拢。
自己再找人暗中联系小太监告诉他实情,将计就计,没准就能有意外之喜。
哪怕没有惊喜也无妨,对于白剑烨而言,提前布下这枚暗棋毕竟没有什么损失。
另一边,白梓安带着郭子敬和蔡德明在百花楼内一间雅间里坐下。
百花楼明面上的老板曾经是田修睿军中一位将领。
后来在前线受了伤,就回到京中开了这家饭店。
老板十分会做生意,知道今天酒楼热闹,店里的生意必定不差,所以提前将部分雅间预留出来,以防有贵客突然临门。
不然白梓安等人还真未必有座位。
菜也上得很快,三人才坐下没一刻钟的工夫儿,菜就陆续地上齐了。
想来是老板知道今天人多,所以提前通知后厨早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