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甜气鼓鼓地刚要反驳,这种被人看作礼品、当成赌注的事情让她很不爽。
不过田修睿及时拉住她,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她立刻就老实了。
是呀,她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激了,有些不顾皇家颜面,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眼前的废太子若是真有才学,也不会被当今陛下毫不犹豫地废除太子之位了。
毕竟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废除太子的太子之位,对皇家颜面而言,都是一种伤害,对当今的政局也会产生影响。
陛下若非失望至极,又怎么会因为太子犯下一点过错就直接废除呢?
“勤王殿下,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赋来,不过咱们要先说好,评断赋好坏的人必须是有真正才学的人,若是外面的郭、蔡二人当主考,本小姐可不服。”
白梓安淡然一笑,“依本王之见,就由父皇和田老将军当主考吧,田小姐可服气。”
田甜甜心想:自己的父亲自不用说,必然会向着自己,至于皇上,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应该也拉不下脸来为自己的儿子作弊吧。
最主要的是她可不认为白梓安这个废物能做出什么好赋来。
于是她点头说道:“可以。登徒子,你作赋吧。”
白梓安目光略带怜悯地看向田甜甜,跟穿越者打赌作赋,你还真是厕所里点灯——找屎(死)呀。
原主留下的记忆十分清晰,所以白梓安了解现在的朝代。
简单来说这个朝代并不是华夏古代的任何一个朝代,倒是有点像一个平行世界的朝代。
这个朝代的古人同样追求诗词歌赋,先辈们也留下不少名著。
不过华夏古代有的诗词歌赋这里却一篇也没有。
登徒子一词是来自这个朝代的一篇诗经,跟白梓安即将要做的赋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田甜甜觉察到白梓安的异样,于是问道。
“没什么,既然田小姐一口一个登徒子的叫本王,那本王不妨让田小姐感受一下真正的登徒子。”
田甜甜吓了一跳,还以为白梓安这是做不出好赋,要恼羞成怒,不由后退一步,双手环胸道:“你想要做什么?”
白梓安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屑地冷笑一声,淡然自若道:“田小姐听好了,本王这篇赋名为《登徒子好色赋》。”
“大夫登徒子侍于楚王,短宋玉曰:‘玉为人体貌闲丽,口多微辞,又性好色……”
只听开篇,大家都明白在白梓安的故事里楚国有一个名为登徒子的大夫在楚王面前说宋玉的坏话。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于是楚王称善,宋玉遂不退。”
随着白梓安将故事徐徐讲完,在场众人举目皆惊。
故事精彩,用词考究,堪称佳作!
房间内的众人连呼吸都快忘了,安静到落针可闻。
田修睿亦是瞠目结舌。
田甜甜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她不想给白梓安当暖床丫鬟,却无法否认这首赋绝对是上佳之作,甚至有可能千古流传。
这首赋本是白梓安曾经生活的华夏古代人的作品,是战国时期楚国文学家宋玉的辞赋。
此赋巧妙地运用烘托的手法描绘了美女,不少辞句如“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等历来被视为展示女性之美的经典之笔。
文章还刻画了一个丑女形象说明登徒子的好色,并借章华大夫之口,表明自己的爱情观。
全文寓理于事,刻画生动形象,比喻精巧传神,具有很高的艺术成就。
这群初闻此赋的古人又岂能不震惊!
“不可能,不可能,你一个纨绔废太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好赋!”田甜甜不服输地叫道。
田修睿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朝白剑燁拱手跪地道:“是呀,陛下此事有待考察呀,众所周知,勤王殿下素来不爱读书,如今却出口成章,做出如此佳作,莫不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该要表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这首《登徒子好色赋》并非白梓安所作。
而是白梓安提前找人写好的作品,现在他只是在众人面前背诵出来。
不用白剑燁回答,白梓安已自行辩驳道:“田老将军可有证据?该不会是无凭无据,空口白牙地诋毁本王吧?老将军这么做,仅仅只是想赖掉赌约,还是另有深意,觉得本王软弱可欺?”
“老臣不敢。”田修睿慌忙解释的同时还不忘反咬一口,“只是勤王殿下以前从未表现出文学方面的才能,如今却做出这等好赋,甚至堪比传世之作,老臣有所怀疑难道不在情理之中。”
白梓安笑道:“按照你的说法,本王应该做一篇狗屁不通的烂赋,然后由你评判输掉赌约,这样就合情合理了,对吗?”
“老臣并非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白梓安咄咄逼人道。
“这、这……”
见田修睿被自己的皇儿怼得哑口无言,白剑烨突然感觉自己这个逆子顺眼了不少,笑哈哈地出来当和事佬。
“此赋已无需多加评判,朕和田老将军的想法一致,当评上佳之作。不过按照赌约让田老将军的女儿给勤王当丫鬟确实委屈了田小姐,依朕看来,你们两边不如各退一步,让勤王娶了田小姐为正妻,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白剑烨说话的同时目光看向田修睿,他本以为田老将军,又或者田甜甜会站出来反对。
毕竟自己这个逆子的风评确实不怎么好,现在又失去了太子之位,他这么安排着实委屈了田甜甜小姐。
然而令白剑烨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白梓安竟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不行,愿赌服输!”白梓安语气淡淡道:“不过父皇既然开口求情,皇儿也不是不识大体,倒是可以退让一步,就让田小姐给本王做妾吧。”
白剑烨望着自己的皇儿有些担心。
他曾听闻有些人受到重大打击会突然开窍的说法,他本以为自己的逆子终于开窍了,心中甚是慰藉。
可如今看来莫不是开过了头,把头都给开昏了。
让田老将军最疼爱的小女儿给他做妾,亏他说得出来。
田甜甜愤怒地瞪着白梓安,田修睿的脸更是瞬间气得比乌云还黑。
“勤王殿下,你莫要欺人太甚。”
“本王欺人太甚?”白梓安好笑道:“拿莫须有的罪名诬陷本王,田小姐初次见面就一口一个登徒子的称呼本王,现在输了赌约又想赖账,将军府的好家教,将受害者有罪论玩得明明白白,本王真想问问老将军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田修睿没想到,坊间传闻一向荒淫无道、声色犬马的废太子,今日竟变得这般牙尖嘴利,竟然好几次都逼得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