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算是个比较识时务的人,既然败局无可挽回,我又有多种手段能让他开口,也就不做任何无谓抵抗,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他本人并不懂使用法术,但却对此道了解颇深。因为在女儿出生后,从香港请来一位出名的相师为女儿算命,结果算出“魔星”的命格。要说这位相师真够厉害,居然算出了余茵茵的本命。于是他从此开始“迷”上法术,在网上搜集相关知识。
网上那些东西,有真有假,也不能说全是垃圾,其中真有不少民间珍藏的秘法。可这玩意没有基础,你就算倒背如流,也无法悟出其中精髓含义。就算你有基础,得不到名师指点,照样学不会。这就像隔了一层窗户纸,说简单非常简单,说难也非常难,难易之间,就差一个高人帮你捅破这层窗户纸。
后来自己学不通,只能请人了,但花重金请来的各路名师高人,最终只有一个老莫才是真材实料,其他的都是江湖骗子。而请到老莫,还真是请对了人,因为小魔头与莫家的恩怨,莫家传人对黑城以及魂器比其他人更为了解。说起魔星命格,老莫就断定这是三十六魂器之一。
老余听老莫
说的头头是道,便对此信之不疑,求他帮女儿逆天改运。老莫正要挖了魔神冢,为莫家祖先报仇雪恨,有老余这个金主为他提供大量资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其实从十几年前,老莫就成为老余的御用“法术顾问”,一边调查与魔神有关的涞城教堂线索,一边帮老余平了不少事,帮他成就了今天的大业。
当年老莫也早看穿那座鬼楼是三个重叠的空间,中间有个纸楼相连接,至于纸楼的另一端是什么地域,他便瞧不出了。但他知道这是宁中天布置的局,所以不敢擅动,唯恐把命葬送在这里。所以迟迟没有动手,直到我的出现,在“江湖”上声名鹊起,老莫就猜到我是魔将本命,身上藏了太多有关魔神的线索,便怂恿老余把我招揽过来,这便有了神木度假村的初识。
老余这个人城府深厚,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于一时,就在等个合适的机会,否则唯恐我会起疑,他是故意接触我。他刚好回到衡阳,就遇到了黑刀订婚的事情,这个机会简直太好了,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馅饼,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可以说那次宁中天的败亡,是咎由自取,自己作死的
,正中了老余的下怀。
而后老余就主动提出,让邓晓婷母女留在衡阳,为我解决一个头疼问题,那是为了把涞城这条线索留下。后来去永州争夺明石黑石失败,反而女儿身上的魂器被唤醒,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对我是十分的恼恨。
便催促老莫,抓紧从邓晓婷身上获取线索,可老莫却发现,不论使用醉魂或是其他手段,都不能让邓晓婷吐露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反而邓晓婷有所察觉,自己几次三番的失去神智,就猜到怎么回事了,所以带着小萌萌逃出衡阳。她似乎想来想去,世界之大,只有我才能帮她们,于是选择前来林城。
而邓晓婷也算本事不小,几次摆脱老莫的追踪,还打听到了我住在碧翠庄园。然而就在这儿被老莫抓住,带进别墅,以小萌萌的性命相逼,才迫使邓晓婷说出秘密。
那个时候,老余其实已经到了林城,在逼问邓晓婷的时候,他就在现场。之前他由于对我有所顾忌,不敢对邓晓婷下毒手,现在已经失去耐心。因为不只是女儿被唤醒,他刚刚在医院查出,自己得了肝癌,急需魔神冢中的“仙丹”救命。
在拿到秘密之后,就在寻找
机会,将我和邱比天一网打尽,获得教堂密码以及雪唇鱼。在这期间,他们还去暗中破坏了阮家祖坟和那条龙脉。本身之前就让小勇将刘玲玲尸体沉入河底,那个位置正好是龙脉的地气交汇之处,是风水中的“气钟”所在。他们再佐以巫术中的“破气”之法,便将这本来的真龙,搞成了一条“恶龙”。
而阮家祖坟早就出了问题,他们又落井下石,让这座祖坟变得凶煞无比,可谓煞气滔天,再不迁坟阮家就要出大事了。
本来以为搞阮家祖坟,是帮老莫报仇,可怎么听着老余在提起阮家俩字时,咬牙切齿,好像跟他也有杀父之仇似的。我于是疑惑不解地问道:“你跟阮家也有过节吗?”
老余阴沉着脸说:“这你就不必知道了,这事跟本案无关。”
我摇头说:“怎么会无关?小勇杀人,取了个迁祖坟的谐音的昵称,有杀人栽赃的嫌疑。这件事,你还真得说清楚。”
老余满目仇恨地盯着我说:“好,我告诉你,我跟阮家确实有过节,因为五十年前,我和我妈被阮家赶出了贯口镇。那个年代,本来就吃不饱,我妈带着尚在年幼的我,颠沛流离,到处讨饭为
生,差点就饿死街头。”
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贯口镇人,不会就是阮家后人吧?我当下好奇地问:“你母亲怎么得罪阮家了,以至于被赶出贯口镇?”
老余低头稍一沉默,抬头说:“我母亲是阮家的儿媳,可是……因为一件事做得不对,被赶走的。”
“什么事?”我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余忽然怒了:“这件事与本案无关,你还问什么?”
我忙道:“别生气,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你既然是阮家后人,要报仇就直接找阮家的人,干吗非要破坏祖坟?你既然懂得法术常识,总知道祖坟对你的重要性吧?破坏祖坟,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老余强忍怒气说:“我不是阮家人,这你明白了吧?”
明白个泼一,你是你妈生的,而你妈是阮家儿媳,你却不是阮家人……诶,你妈不会外面偷汉子,生下了你这个孽种吧?
老余看到我醒悟的表情,就猜到我已经明白咋回事了,跟着又解释:“不是你想象那样,我母亲是遭人陷害,才失去贞节。而阮家不给我母亲任何解释的机会,就一纸休书,把我们赶出了阮家,还不许留在贯口镇,免得让他们阮家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