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陈东玄脸上一片惨白,全无血色。
若是赶在执法者到来之前把人给放了,他便能拥有无限的辩解空间,就算乔家、苏家想因此对陈家发难,拿不出切实证据,捕风捉影,能给陈家造成的影响也极其有限。
但此时执法者已经兵临城下,他已经没有主动放人的资格。
哪怕乖乖把人放了,不做丝毫反抗,绑架犯罪的事实也已然成立!
前后或许仅仅一分钟的时间差别,但事件的性质以及后续影响却有天壤之别!
陈东玄想不通,这些人怎么能来得这么快?!
快得有点不科学!
“不瞒你说。”
未挂断的手机再度传来齐君夜的声音:“这场计划我只负责配合,整个过程都是你的好堂弟陈天磊一人制定!你能想到的他也早都想到了,很明显,他没打算给你留活路。”
这风凉话充满了讽刺意味。
陈东玄却无心回怼,眼下他只想知道,此番死局有没有破解之法?
“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南栀完全慌了,事情已经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可以说她这辈子都没闯过这么大的祸。
若只是下面这些地方部门本身,她倒不怎么害怕,可怕的是这些部门执法者都是见证人。
见证她和陈东玄绑架乔欣岚和苏柔。
事情处理不好,别说二房要遭殃,整个陈家都要掉块肉!
“里面的绑匪听着!”
窗户外,宁城警署署长曹正德拿着电喇叭开始喊话。
‘绑匪‘这个称呼对陈氏兄妹简直扎心。
“限你们一分钟之内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有序走出房间接受拘捕,不得伤害人质!若有条件,可以谈判!切勿有任何暴力抵抗执法的行为,生活很美好,莫要有冲动!”
“……”
陈东玄看向妹妹,妹妹也看着他,两双眼睛皆是充斥着绝望。
官府的交涉口吻都用上了,无异于把绑架的帽子,拿钉子死死钉在了他们脑袋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妈的!”
陈东玄眉头一皱,心一横,本来要给乔欣岚割绳子的匕首反手握住。
看见他这架势,陈南栀当即意识到他要犯浑,赶紧劝道:“不能反抗!反抗就真的回不去了!”
陈东玄咬牙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陈天磊那王八蛋一开始就是要整死我们!就算我们乖乖束手就擒,乔家和苏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我们反抗又能怎么样?能从宁城杀出去吗?能让乔家和苏家,不追究陈家吗?”
陈南栀落下两行泪,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听李瑶池的,信一回封建迷信。
“陈家肯定是要被追究的,但反抗一下,至少我们两个还可能有条活路!”
陈东玄打定主意,与其束手就擒等着被家族放弃,还不如搏一搏。
他伸手抓起姜寒依,寒芒森森的匕首,横在其颈下。
“陈东玄,你敢!”
苏柔大惊失色,没想到这种境况下,这厮还能有负隅顽抗的勇气。
乔欣岚也吓得不轻,好声劝道:“陈东玄,大势已去,再做挣扎没有意义!”
陈东玄冷然一笑,没有解释,而是命令自己的手下:“你们把身上的武器都丢掉,带上乔欣岚和苏柔出去投降!”
手下们照做,不顾苏柔如何向陈东玄警告嘶吼,将她和乔欣岚强行带到一楼。
严阵以待的各部门人员立即上前,解救人质,拘捕所有被打上绑匪标签的陈家手下。
“乔欣岚和苏柔,给你们了!”
陈东玄拉开窗户,让下面的人看清,自己挟持着姜寒依,大声喊道:“但是姜寒依我现在不会放!齐君夜,出来跟我说话!”
保时捷车门打开,齐君夜出现。
苏柔气愤地冲到他面前,冷冷道:“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要是救不出依依,我跟你没完!”
齐君夜轻轻推开她,抬头望向二楼窗户。
眼下这情况,的确算是他失策所导致的意外。
不承想,养尊处优的少爷遇到这种大难临头的时刻,还能有这等清醒的脑子,更有这般破釜沉舟的魄力。
先放苏柔和乔欣岚为家族留好余地,却又不愿意用自己和妹妹的命,成为家族平息乔、苏两家怒火的牺牲品,于是选择姜寒依作为护身符,哪怕最后依然是个死,至少争取过。
“你很不错,如果你不姓陈的话,我们也许能成为朋友!”
齐君夜报以微笑,尽管自己的女人被对方拿刀威胁着生命,他也并不掩饰自己对对方的欣赏。
当然了,这也并不影响待会儿他会要了对方的命。
“你少在这儿半场开香槟!装t什么胜利者?”
对于敌人的欣赏,陈东玄的回应显然不算有风度,甚至有些粗鄙。
他的匕首往姜寒依颈部贴近几分,锋刃过于犀利,那寸脖颈的肌肤又过于娇嫩,顿时出现一条血痕。
“最重要的人我已经放了,你让这些龙安局的、警署的人都滚!然后,你负责想办法,送我和我妹出国,等确认安全我会把你的女人还给你!”
“别耍花招,凭我暗劲巅峰的实力,刀架在她脖子上,就算用狙击枪找角度狙我,我也有十足的把握拉她陪葬!”
这倒是句实话,如果刀贴脖子都不能稳杀一个人的话,那辛辛苦苦练出的暗劲巅峰就太不值钱了。
“可以!”
齐君夜抬了抬手,示意所有人把枪放下。
“不过,我这里有个更划算的交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话落,一支黑漆漆的手枪,悄无声息顶在陈东玄的后脑勺。
持枪者戴着副猫脸面具,身穿长长黑袍,看体型,应当是名男子。
场间之人皆是诧异,这面具人是谁?又是什么时候摸进屋里的?
竟能悄然无声接近一名暗劲巅峰的武者,怎么做到的?而且那个房间里,还有个陈南栀,她在干什么去?难道一点没提醒吗?
这是屋外人的困惑,陈东玄自己则是已经通过余光,勉强瞥见,妹妹手臂扎着一支红头镖,似乎被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