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踏出府邸之时,夜色已深,净街鼓的声音催促着人们回家,为这宁静的夜晚添上一抹不容侵犯的庄严。
众所周知,宵禁是专门给老百姓制定的,摄政王世子显然不在这条规矩内。
兵马司巡防见到林臻不仅不拦,还带队敬礼打招呼。
领头的王锵是位面容坚毅的伍长,见到林臻那张冷若寒霜的脸庞以及他手中紧握的长剑、身后凶神恶煞的卫兵,心中不由一凛,连忙上前,话语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世子,您这是”
“滚。”
“是。”
林臻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没有丝毫温度,吓得王锵连个屁都不敢放,立刻带人走了。
林臻的步伐坚定,毫不迟疑地迈向廉府,心中怒火中烧。
这世间竟有廉松这样嚣张跋扈之辈,公然践踏律法,目无王权。
身为大乾王朝的摄政王世子,他自知身份尊贵,即便是以纨绔之名闻名遐迩,也未曾有过半分强取豪夺、欺男霸女的行径。
反观那侍郎之子,何德何能,竟敢如此放肆?
这个国家真是到处藏污纳垢,每个阶级里都有坏蛋,必须得从头好好整治不可。
抵达廉府门前,只见夜色深沉,府邸大门紧闭,连那平日里守门的小厮也已沉入梦乡,门前一片寂寥。
林臻眉头紧锁,目光转向身旁的侯春,低声问道:“二狗呢,怎么还没回来?”
侯春手中提着一个密封的坛子,里面隐约透出一股难以名状的腥臭,令人不由自主的皱眉。
闻声,连忙答道:“回世子,属下办完了事情就一直在这等着,没看到二狗。”
正当二人言语间,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世子!世子!”
二狗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见到林臻,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世子!大事不好了,胖爷不知何故触怒了大将军,被吊在树上一通暴打,来不了了。”
“啊?”
吊在树上打?
王铁男可是个好脾气,竟然闹到这个地步。
难道说是因为夜闯喇嘛庙的事情?
林臻惊讶得合不拢嘴。
“有没有说因为什么?”
“没有,小的问了平时跟我们一起玩的军卒,他们也说什么都不知道。”
林臻说道:“罢了,不来就不来,侯春,把门踹开!”
“是!”侯春应声,将手中的坛子递给身边的韩忠,随后朝掌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箭步冲刺,蓄力至极,猛地一脚踹向紧闭的大门。
“砰!”
“轰!”大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洞开,发出沉闷而震撼的声响。林臻手臂一挥,宛如指挥千军万马:“冲进去!把廉强给老子抓起来!”
“是!”身后二十名卫兵齐声怒吼,声震屋瓦,犹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瞬间涌入府邸深处
府邸之内,原本宁静的夜晚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撕得支离破碎。丫鬟小厮们更是被这震耳欲聋的声响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从各自房中踉跄而出,有的衣衫不整,有的赤足趿拉,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啊!有贼人闯府了!”
“救命啊!快来人哪!!
“快去叫老爷夫人!”
“别杀我!别杀我!”
面对那些丫鬟抱头鼠窜、春光乍泄的惨状,黑甲士兵们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旁掠过,如同夜色中的幽灵,直奔府中后堂而去。
一时间,府邸之内乱作一团,有人惊慌失措地逃窜,有人声嘶力竭地呼喊,整个府邸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
廉强刚刚躺下,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惊醒,他匆忙披上衣裳走出房间,只见一对黑甲士兵已然屹立在自己门前,气势汹汹,凶神恶煞。
而为首那人,正是韩忠!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这次,韩忠没有任何犹豫,因为他听闻了廉家的所作所为,心中同样怒不可遏。
这些达官显贵,仗着自己的权势与地位,肆意践踏百姓的尊严与权益,甚至当街强抢民女,夜夜做新郎。若非有林臻出手,他们还不知道要让多少无辜的家庭陷入苦难与绝望。
对于这样的败类家族,韩忠杀之,没有丝毫的负担与愧疚。
廉强见状,眉头紧锁,厉声质问道:“你是何人?”
韩忠不语,只问道:“你可是廉强?”
“没错,老夫就是工部侍郎廉强,尔等胆敢深夜擅闯朝廷命官府邸,眼中还有王法吗?”
“王法?廉强,你也知道王法吗?”一阵更为深沉的声音自黑甲士兵的阴影中缓缓传来。
廉强瞳孔巨震。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这不正是在金銮殿上大放异彩的王府世子,四九城里的顶级纨绔,林臻的声音吗?
士兵们如同潮水般自动分开,为来人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月色朦胧之下,林臻那张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庞,赫然映入眼帘。
廉强强压下心中的惊惧,迈步上前,先行了一礼,随后质问道:“原来是世子亲临。老夫自问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半夜带兵闯府?”
“无冤无仇?呵。”林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冷冽如寒风刺骨。
“廉强,你纵容儿子,残害百姓,犯下无数血案。本来我不想管,但今日,你那宝贝儿子廉松竟敢在朗朗乾坤之下欺辱我的小妾!若非我及时赶到,她怕是已遭不测。这就是你说的无冤无仇?”
林臻的话语,字字如锋,句句似刀,每一声都精准无误地凿刻在廉强颤抖的心房之上,
他做梦也想不到,廉松那小子竟会胆大到去招惹摄政王世子林臻的妾室,这t不活腻歪了吗?
也难怪人家大半夜就打上门来。
一时间,廉强只觉得脊背发凉,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再次朝林臻深深作揖,声音中带着几分恳切与无奈:“世子,老夫教子无方,实属罪过。这便命人将那不肖子擒来,向您当面请罪。”
言及此处,他转头对身旁的家丁厉声道:“来人!还不赶紧把廉松这个小畜生给老夫抓回来!”
“不必了,他在这呢。”林臻冷冷地打断了廉强的话。
廉强一时未解其意,正疑惑间,只见林臻已从侯春手中接过一个坛子,猛地往他脚前一摔!
“啪!”坛子应声而碎,里面滚出来个血淋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