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也晚了。
这些工作人员都是人高马大,表情冷滞,除了不停的要求他们去食堂之外,没有第二句话。
心理素质不够强大的人,在看到这一幕时,都未必能撑得过一分钟。
比如那位之前十分强硬的外孙子,称他父母的工作有多忙,每天有多辛苦,他还要上学时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怂。
他特别干脆的晕倒了。
这房间内更乱,有人去掐着外孙子的人中,也有人去拍他的脸。
老爷子看向工作人员,“我那个蠢孙子把自己吓晕了,等他醒了,我们就过去。”
他看出种种怪异,再接受不了也要撑得住场面。
他作为大家长,一旦稳不住,其他人更不用提了。
我定定的看着老爷子,越来越佩服这一位,而身边的何群低着声音,“如果今天不翻了这里,这些老人都要被迫留下来。”
“留就留了。”我摇头提醒,“我们不也是想要趁着机会留下来吗?”
逃,是逃不掉的。
“好。”工作人员总算是退了一步,他们忽拉拉的退出去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饭,不得不去吃。
“你们在吃过饭以后,就回家吧。”老爷子平静的说,“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爷爷,我留下来。”孙女坚定的说,“我可以做得到。”
他的儿子也说,“这么点的小场面又能算什么?”
在他们祖孙三代坚定且有斗志的时候,却有人不合时宜的打破一切,“不,不,我不要做,我要回家。”
老爷子冷冷的说,“我还活着呢。”
这孙子顿时被梗住,尴尬的满脸通红,也不得不安静下来。
我旁观了全程,在心里有了数。
老爷子的子孙辈各有心思,有“正”有“歪”,在诡异的事件中也各有表现,所谋之事完全展露出来,就是老爷子名下的财产。
这和夏家的事情,又是有多像呢。
“对不起呀。”老爷子突然转过头,对我和何群说,“你们只是想看看环境,结果被留在这么怪的地方,还有可能出不去了。”
我笑着说,“老爷子,我很佩服你,这事情怎么看怎么怪,你都能忍下来。”
“年纪大了,看的事情多了。”老爷子笑着说,“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了,所以……”
我只能做提醒,“老爷子,少吃点,对身体好。”
老爷子拍着轮椅扶手,“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能少吃点,就少吃点。”
可惜呀!清醒的人总是那样的少。
作为最后来到食堂的一大家子人,被安排在角落,也恰好将内部的环境看得更清楚。
我认为,我的头发应该已经一根根的竖起来。
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看起来已经不再清明的人,拼命的往嘴巴里面塞东西,恨不得将碗筷全部用力的吃下去。
如果他们的身边有一些双眼清明的亲人,还会劝着他们冷静一点儿,但作用实在是太弱,反而也会被催促着吃上几口,吃过以后也会变成不理智。
“怎么办?”老爷子看得很清楚,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我看向老爷子的家人,低头从衣袋里摸出盒子,先把关瞳瞳交给我的药吃下去,再把面前的饭菜往盒子里面塞。
盒子的容量特别的小,也装不下多少东西,但能塞多少是多少。
“每样都塞点。”何群凑着热闹,“塞两个米粒就行了,塞个小块肉。”
“好嘞。”我立即附和着。
当我将盒子关上时,发现老爷子一家人都在盯着我看。
我尴尬的笑着,“这食物看着不对劲,要拿出去化验的。”
“对。”老爷子点着头,“那就麻烦你们两个小年轻了。”
麻烦我们?这个可是一个大误会。
我和何群好不容易混进来的,怎么也要想办法探到更多的消息。
我把盒子递给老爷子的儿子,“这位先生,麻烦你把盒子送到这个地址去,会有人知道怎么解毒的。”
“是毒吗?”孙女问。
我硬着头皮,胡说八道,“应该吧,麻痹神经的。”
“吃!”有工作人员路过,提醒着我们说。
我忙拿起筷子,端起了饭,却将所有的食物都倒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其他人也学着我的样子,尽量不去沾菜饭。
谁知,会有这么一个奇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老爷子的孙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虽然他们很可怕,但是饭菜太香了,太好吃了。”
满桌的人都变了脸色,惟有这个孙子丝毫不在意,大快朵颐。
“他离开以后能好的。”我敷衍的劝了一句,“先吃饭吧。”
人家都吃完了,陆续的离开食堂了。
我们这一桌也“吃”好,我迅速的将垃圾桶调到其他几桌下,才松了口气。
“够坏的。”何群还有心情打趣我。
我翻了个白眼,“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能够接近林玄礼。”
我们在跟着老爷子回到房间以后,他的儿女辈去商量着离开的事情,但没有成功,再加上这个外孙子在原地蹦哒,也非要留下来。
这走廊中要留下来的人,不止是这小子一个,反而不起眼了。
“余斗,你带他们走吧。”老爷子无奈的提议着,“这么闹下去不会有结果的。”
余斗就是老爷子的儿子,他紧紧的绷着脸,“不行,必须要走。”
“走不了了!”另一个人着急的说,“来了很多工作人员把路堵上了。”
他们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工作人员出现,是要把在走廊中发疯要留下来的人劝走,结果却是来堵他们的。
老爷子摇着头,“你们出去以后,让这个小子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再把盒子送到这位先生的家里,看看都是个什么东西。”
他歪过头,用力的咳了很久,才继续说,“你们都挤在这儿,没有用的。”
老爷子很清醒,清醒得过分了。
“我叫余西园!”老爷子的孙女忽然对我说,“你怎么称呼。”
“陈长生。”女士都这么痛快,我也不能支吾的吧?
老爷子忽然看向我,又无奈的笑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们是要都搭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