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群一看就是懒得磨蹭,拍着桌子,不客气的说,“你想试着从丁医生的口中探出点东西,就交给我来处理,不想再继续探就丢出去,不能让林玄礼找到家里来。”
我是不是听错了,何群竟然说的是“家里”。
我看向夏玉雯时,夏玉雯只是低着头,这件事情硬是算起来和夏玉雯也没有关系。
至于叶文君,也指望不上。
“好。”我有了答案,“你审。”
何群就等着这句话,活动着手腕直接就走出屋子外面去。
我还以为可以听到丁医生的惨叫,但并没有传出一点儿声音,我也没有指望真能从丁医生的口中打听到有用的东西,而是看向了夏玉雯。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夏玉雯也是聪明,一眼就发现了。
“帮我看着点何群,不要让他离开。”我撑着桌子站起来,“我怕他做傻事。”
在完全知道林玄礼的情况前,他们谁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有一个人出事情,其他人都不可能跟着好过的。
我实在是受不了,撑着回到房间,在脱掉衣服一看,这血又渗了出来。
这反反复复的伤口最容易感染,但它不同寻常,除了熬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放弃的垂下手臂,沮丧的靠在洗手台上,忽然一个激灵的站起来。
我只顾着去看伤口,忽略掉中的自己,无意中的抬头,都快要把自己吓得窒息。
镜子里面的男人是谁?是我吗?
我颤着手,摸向镜子的一刹那,莫名的多了一丝不太确定的感觉,就好像我的血气都已经流干,只是一个骷髅裹着皮。
“陈长生,长生!”夏玉雯慌乱的跑上来,“何群跑了,拦不住。”
我听到她的这句话时,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顿时捂着伤口,倒吸口气,“丁医生呢?”
“带走了。”夏玉雯颤着声音,“会不会出事。”
这都是不用问的,因为一定会出事。
虽然我暂时劝下了何群,但在何群找到机会的时候,还是会去找林玄礼报仇。
别说何群,换作是我,我能忍得住?
我一定是恨不得上手,直接劈晕了林玄礼,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行,我去看看!”我努力冷静的说,“你帮我……”
这个家里还要再继续收拾着,可是作为客人的夏玉雯还能做什么?
我没有再去叮嘱着夏玉雯,在往楼下走时,恰好看见叶文君。
“晚上回来吃吗?”叶文君最近好像只认吃的。
我认真的想着,盛楚目前也没有做过太过分的事情,反而对他们特别照顾,这是我应该感激的地方。
感激归感激,防备也是需要的。
我只能说,“我回来再和你们说,她不太对劲。”
“我知道呀。”叶文君毫不犹豫的说,“可是会做饭啊。”
我惊讶的看着她,都忘记原本要叮嘱的话。
原来叶文君早就看出盛楚有问题,不仅请人家过来帮忙,还相处得特别的好。
“你快点去追人吧。”叶文君无所谓的摆着手,“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晚上不回来了。”
我走出家门时,才反应过来,看来真正有心眼的是叶文君。
我也不再去多想,碍于作痛的伤口,只能叫了一辆出租车后,再和何群联系。
何群接听手机的速度倒是快,也将他要去的地方讲了出来,一点儿保留都没有,他也正是因为毫无保留,总是让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司机师傅突然发声,“小伙子,你想到目的地了吗?”
再想不好,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我被司机师傅的一句话给唤醒了,说出了目的地以后,开始闭目养神。
伤口的疼感渐渐减轻,也有可能是习惯了。
习惯可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看着风景迅速的向车后掠去时,无来由的一阵恼火。
我这一天天碰到的究竟都是什么事啊,一个带伤的我还要到处奔波,想想都郁闷。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林玄礼,为了姓吕的,我才不要这么辛苦。
我正在跟自己发着脾气时,司机师傅提醒我已经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正是医院。
我下了车,按照何群给出来的位置,一路就小跑的找向他。
当我看到何群时,竟然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见到丁医生的踪影。
我在那一刹那不由得恍惚,最开始的感觉是哪里弄错了,怎么能是何群一个人呢?
之前帮我处理伤口的医生在见到我时,立即就摆着手,“怎么这么慢?我还有其他的病人呢?”
我疑惑的看向何群,对他想要做的事情,充满着疑惑。
这个家伙要做什么?丁医生又被他带到哪里去了?
我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由着医生帮我处理伤口,顺便又挨了骂。
我都可以总结出医生的这一番话,无非是认为我太能折腾,伤口原本就不容易愈合,还到处折腾着把伤口扯开。
“你是想要感染吧?你想感染就直接说,不用费劲的跑到医院来。”医生恼火的说,“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惜命的人。”
我脱口而出,“我惜命,啧……”
疼啊!我倒吸口气,原本想要犟嘴的想法,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何群不是要把丁医生丢到哪去了,怎么一转眼,变成我来这里处理伤口?
医生帮我重新处理了伤口以后,琢磨着说,“你再住一段时间吧,这伤口不能感染啊。”
位置太特殊,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事。
我谢绝了医生的好意,也准备好好的养养这些乱七八糟的伤。
最重要的是,恕不待客。
再有谁非要往他的家里挤,他宁可直接把事情都挑开了讲,他就不信林玄礼的手里能做到干净到万无一失。
我越想越糊涂,脑子里面冒出许多不太实际的念头,最重要的一个想法是,如果能够变成像林玄礼那样的人,会有多好。
好什么好,这该不会是疯了吧。
我重重的拍着脑袋,我再疯也不可能与林玄礼变得一样,心黑得不像是一个人。
脑子里面忽然冒出一个声音,似是在试图改变我的想法。
林玄礼,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