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用柳木作棺材?!”
原本准备要走的我就因为这句话退了回来。
那人看我好像对这件事情蛮感兴趣的,也就停下来和我多说了两句。
“是啊,用柳木做的棺材,听说这村东虎子昨天死的急,清晨去请的齐瘸子,齐瘸子催我们赶制一个两米长的棺木,我们说没有那么大的木材,谁知道齐瘸子就说用柳木就成,我们这才赶了送过来的。”
上好的棺材一般用的都是柏木或者是楠木,寻常人家再不济的也是用的桐木或者是松木,这柳木虽然也能做棺材,但是及其容易腐烂,尤其是这赶制出来的棺材,质量更是不敢恭维。
尤其是这柳木是属于五阴之一,阴气深重,用这柳木做的棺材,极其容易破坏这目的的风水,不仅让逝者阴灵地下不宁,更是更让后人家宅不宁。
“不行,不能让虎子娘听了这齐瘸子的瞎话!”我当即就下定决心,一定要阻止这个齐瘸子的瞎胡闹。
我和那人匆匆道了谢之后就赶去了虎子家,等我到的时候,齐瘸子早就已经坐在了虎子家的院子,叼着烟斗喝着茶,春风满面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之前的落魄。
我慢悠悠的走到院子里面,站到齐瘸子的面前打了个招呼:“齐老爷子,好久不见啊,还认识我吗?”
齐瘸子把脸上的墨镜轻轻的向下拉了拉,看了我一眼随后道:“哦,你不是老陈家那个孙子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笑笑没有说话,而是从一旁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齐瘸子的旁边:“昨天晚上回来的,齐老爷子,看来最近的日子过的很滋润啊,这身上的袍子都变成缎面的了。”
齐瘸子没有搭我的腔,反倒是转过头来对我道:“小子,我知道你今天来的时候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你就别想了,虎子家的事已经是我看的了,所以你就在一边儿看着就成了。”
我冷哼一声:“老爷子,我可没想来和你抢生意,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怎么虎子的棺材就偏偏要用柳木来做了呢?听说你以前也是个风水先生,这点儿事情你不该不知道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送棺材的队伍也到了虎子家门口,打头的一声吆喝,虎子娘就从屋子里面匆匆的跑了出来,在看到坐在齐瘸子旁边的我的时候,明显的怔了一下。
随后她把棺材迎进院子里,转过头来就愁眉苦脸的看着我:“长生,我不是说不用你来了吗?你看你这……怎么还大早上的来跑一趟?”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笑道:“姨,我不是来给虎子看事的,我就是作为他的发小,来送他一程。”
在听了我这话之后,虎子娘脸上的表情才慢慢的放松下来,我看着这家里就只有她忙前忙后的就问了一句:“姨,菲菲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忙活虎子的丧事?”
虎子娘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叹了一口气道:“哎,人家是城里来的女孩子,身娇肉贵的,说外面的太阳太大了,不肯出来,在屋里睡觉,她想,便随她去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虎子娘就又去院前张罗,我看着她一晚之间就变得有些苍老佝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
当初虎子娘一个寡妇带着虎子在村里,生存的是相当的艰难,所以也炼就了她泼辣的性子,可是谁又能想的到,这么一个泼辣的女人,竟然也会有这么低眉顺气的一天。
那些抬棺材来的人帮着虎子娘把虎子的尸体个抬到了棺材里面,按照道理来说,家里死了人是要在家里停灵七天的,但是虎子家小,又没有儿孙守灵,再加上这夏日炎炎,别说是七天了,就是放上三天也是难以忍受的恶臭。
这个时候齐瘸子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和蔼的对虎子娘说道:“现在入棺,咱们要晚上才能下葬,我早上要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了吗?”
虎子娘连连点头:“准备好了,准备好了,齐先生我这就去给你拿出来。”
齐先生?
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竟然连齐瘸子这种人都有人叫他一声先生了。
我站在院子的角落里面看着齐瘸子在那里趾高气昂的指挥着虎子娘,我心里总感觉怪别扭的。
偏偏这时齐瘸子转过头来看着我:“既然陈家小子你来了,那你也别闲着了,去我那屋里把我准备的看事的法器给我拿过来吧,你爷爷曾经也是做这个的,你认这些东西肯定认的比较齐全的吧?”
我瞥了齐瘸子一眼,心中对他颇为不满,但是今天是虎子下葬的日子,我也不想在他家里和这齐瘸子起争执,便沉着脸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我刚一走出虎子的家,小桃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嘴里还咬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鸡腿。
“你一直在外面等我?”我低声问小桃。
小桃飞快的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可能也是顾及着这村里人来人往的缘故。
我一路走到了村口,找到了齐瘸子一直住的那座破土房,这么多年来这土房看起来还是破破烂烂的,但是一走进去,我才发现还是我太幼稚了。
虽然这房子外面看起来还是破破烂烂的样子,但是里面的装修简直不能用豪华来形容了。
屋子里面一水儿的红木家具,地面也用青砖石瓦细细的给垫上了,桌子上面也放了不少金银器。
“呵,看来这阵子齐瘸子是没少赚了钱,这家里面都摆布成这样了。”
我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在这屋子里面转悠了一圈,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齐瘸子的家里一次,那个时候齐瘸子是真真儿的落魄,家里用四面透风八面落雨来说也不为过。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竟然就过的这样的体面了。
我转悠了一圈之后就走向了这房子里面放着风水法器的桌子前面,我刚伸出手准备把点穴看坟的那些法器拿起来,我的动作就滞住了——
那桌子上面摆着的八卦镜,不是我爷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