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蹬着那些尸体,可是那些尸体却怎么蹬都蹬不尽。
蹬下去一具尸体,另一具身体就会攀上我的腿。
我已经能感觉到肺里的空气一点一点的被挤出去,眼前已经开始冒着金星。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我拼命的挥动着胳膊,拖着不下十个人的重量向湖面游去。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浮上水面,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但是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我就又被拖进了湖里。
“艹!”
在被拖进水里的前一刻,我痛骂了一声。
那些尸体就好像杀不尽的臭虫,每当我把前一具给踢的支离破碎的时候,马上就会有另外一具尸体补上来。
头顶的绿光越来越亮,虽然我不知道齐天意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要是现在不阻止他,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就来不及了。
我费力的在湖里扑腾着,沉沉浮浮的,终于还是扒上了湖心亭的地基。
“齐天意!”我的手紧紧的扣着一块石头,大喊道。
齐天意从亭子里面探出了头来,这次我总算是在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慌张。
我从湖里爬了出来,湖里的尸体也摇摇晃晃的跟在我身后爬了出来。
“齐天意,我警告你不要做傻事。”
我跑到湖心亭里面,看到齐天意画在湖心亭的阵法就愣住了。
这个阵法我在《撼龙经》里面见到过。
在这个阵法中只要放入一点点触媒,哪怕只是一抔土,都能让和这个触媒有关的人生不如死。
“齐天意,你不是喜欢段楚楚的吗?为什么还要用这么邪恶的阵法来诅咒她?”
我站在湖心亭的门口,劝说着齐天意,指望着他能在铸成大错之前翻然悔悟。
但是齐天意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错误的意思,他站在阵法中间,脚下踩着那堆骸骨,睥睨的看着我。
“你别总是一副说教的样子对着我,明明你什么都不懂!!”
看着齐天意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我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不能怪我了。”
我默默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一边和那些跟上来的尸体搏斗着,一边向着齐天意靠过去。
上了岸之后,那些尸体也就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了,行尸走肉的威慑力总归还是没有鬼魂的威慑力大的。
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齐天意脚下的阵法,一道绿光顺着阵法的痕迹蔓延着,等到绿光彻底把图案给覆盖住,那这个阵法就算完成了。
不过破解这个阵法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用施法人的血液来破解。
可是这个破解的方法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阵法上的所有的效果都会反噬到施法人的身上。
原本我还有一丝犹豫,不过我看着已经几近癫狂的齐天意,暗暗下定了决心。
我找准时机猛地向着齐天意扑去,一直跟在我身后纠缠着我的尸体似乎都好像在一瞬间有了自己的思想一般,拖拽着我想要让我远离齐天意。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手中的石块已经划破了齐天意的胳膊,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汩汩的留下。
一滴,只需要一滴血就可以。
齐天意捂着胳膊把我踹开,紧接着我身后的尸体都争先恐后的扑向我,抓着我的脚向湖里拖去。
“踏马的,遇上你真是晦气!”
齐天意捂着胳膊痛骂着我,就在我以为就这么功亏一篑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血珠顺着齐天意的胳膊滴了下来。
正正好好的落在了他脚下的骸骨上面。
阵法在瞬间迸出了红光,原本的绿光在飞速的倒退,红光慢慢的覆盖上了整个阵法的图案。
齐天意站在法阵中央不知所措。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我身边的那些尸体就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控制一般,七扭八歪的摔在一旁。
齐天意突然跪下,捂住脸开始痛苦的哀嚎着。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施法者被法阵反噬的模样。
齐天意的皮肤就像是被烧掉了一样,一片一片的从身体剥离开来,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随后法阵中央窜起一阵烈火,火舌舔舐着齐天意身上裸出来的肌肉。一股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之中弥漫开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微亮,太阳缓缓的从东边升起,齐天意躺在烈火中痛苦的抽搐着,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好像还加剧了他身上的痛苦。
“喂!那边的!干什么呢!”
湖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喝。
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向着湖边跑过来。
这下子可糟糕了!
我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痛苦打滚的齐天意,还有身后横七竖八的尸体,叹了一口气随后就转身扎进了湖里。
这要是被抓住了,就这满地的尸体,不得判我一个死刑立即执行吗?
我一路狗刨,扑腾到湖的另一边爬出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安家别墅的方向走去。
等我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正看到西装革履的安庆正准备出门。
“陈大师,您这是……做什么去了?”
我淡淡的瞥了一眼安庆身后站着的段楚楚,开口道:“安先生,你现在忙吗?不忙的话,我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说。”
安庆看了我一眼,随后道:“没什么事情,我们进房间再说吧。”
就在我走进别墅的瞬间,就听到刚才站在湖边喊的那个保安的声音。
“来人啊!湖心亭有人杀人了!”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段楚楚进门的脚步顿了一下。
我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段小姐,想什么呢,进去吧。”
段楚楚这才回过神来跟在安庆身后走进了客厅。
一进客厅,我就掏出了睡衣里面的手机,不得不说,这贵的手机就是好,我在湖里泡了那么久,手机竟然还能用。
“安先生,段小姐,你们自己听一下吧。”
按下手机中录音的播放键之后,我就转身上楼去换衣服了。
这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是真的一点都不舒服。
等到我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客厅里就只剩下了愣怔怔的坐在沙发上的段楚楚,而安庆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