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是真的痛心。
陛下上位以来的努力,他们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错事做的有点多。
不可否认,陛下性格有缺陷。
可大明眼前这样子,早在万历甚至更早就留下了祸根。
种种庞大的利益团体,是非常可怕的,任何将有的动作,都会引起反弹,动荡国本。
身处局中,才能明白其中艰难。
每行一步,各方面的围攻与压力,都会将人压的喘不过气来,最后将触犯者压做肉饼为止。
局中有局中的无奈。
那嘉靖皇帝,如此聪慧,都差点被暗杀。
更别说如今的崇祯陛下了。
能活到今天,有一定自主权,已经是很不错的能力了!
陛下真的很努力啊!
也真的在带头节省,自已都是吃素的,很少有肉。
周皇后更是自已烧饭洗衣、纺纱织布,甚至还教宫女纺纱
亲自操持家务,身穿旧衣服。
十五年来,宫里甚至只演过两场戏。
如果这样的陛下是亡国之君,那他们就都是亡国之臣!
他们很清楚自家陛下为什么会这样发失心疯。
肯定是因为听见纪尘在应天府直接查抄出上亿两银子!
醒悟过来自已
却发现自已只能眼巴巴看着,无法复刻纪尘直接扬起屠刀,血洗抄家的操作
不甘心,极度憋屈,却又无法发泄。
所以只能被刺激的气血攻心当场发疯!
他们恨啊!
为什么自已没有能力,帮助陛下镇压这大局!
帮助陛下也去抄家。
他们对崇祯的心理状态深有体会。
只是叹息。
如今天下岌岌可危,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呢?
大明,真的要亡了吗!?
忠臣们悲从心来。
最后。
大家伙都不知道这朝是怎么散的。
就又下了朝。
养心殿,于太医们的诊断安抚下,崇祯的疯癫才安抚了下来。
“陛下——”
周皇后牵住他的手,轻轻呼唤。
“皇后,我被骗的好苦啊!”
“李自成势大,孙传庭要练兵,要军饷,我给不了。纪贼枉我为他赐婚,招为驸马,还要给他封王!他却也辜负了朕!如今天下存亡已在朝夕之间”
崇祯躺着宣泄自已的痛苦。
真的破防了。
如今他能靠谁呢?
唉。
周皇后轻叹。
她早已劝过崇祯很多次宽以待人,善待臣民百姓。
若是听了她的。
孙传庭没有入狱三年,李自成、张献忠又焉能重新起兵!
又怎会一直催着要饷练军。
什么又叫纪尘辜负了他。
崇祯听了她的。
不做几手打算,不逼着纪尘。
纪尘又如何要攻打应天府?如何会和黄得功对上?
“请陛下慎言。”
周皇后劝道。
“慎言?我哪里说错呢?”
崇祯一愣,立即不解的问。
“陛下!纪尘不见得真的造反了,虽然他败了黄得功大军,血洗了应天府,可他依旧没有打出反旗不是吗?他心也许依旧向着朝廷。”
“所以,臣妾劝陛下慎言,不要道他辜负,给他打上‘贼子’的标签。”
“他一而再的违抗朕的圣旨!一意孤行南下血洗了朕的应天府!亲手生擒了我封的黄得功!这还不算造反?那什么叫造反?便是李自成也没他杀朝廷的人杀的多!”
崇祯听的都大怒,差点没再次癫过去。
那纪尘都差点把自已气疯!
敢情还不是反贼?
还是我们忠心的好女婿?
“但他还给陛下您送来塘报,且是以驸马爷自称,并且给了为什么血洗应天府的理由不是吗?他有哪些人通敌叛国的证据!他是在为大明除去蛀虫!他做的是好事。他还是很有可能忠于大明的!不然,那黄得功、史可法他为什么是生擒而不是杀掉?刘良佐他们那个有这待遇?!这必然是他给陛下您卖的好!”
周皇后娓娓道来。
这些话的话,就不全是她的功劳了。
是张国维反复寻思推敲的。
目前是死局。
想要将其盘活,唯一的点只在于纪尘!
京师如今太虚弱了,纪尘一旦北上,全都得死!
为了招安纪尘也好,为了消灭纪尘也好,现在都得把纪尘稳住!
“大明三百年的国运都被这些蛀虫给蛀光了!”
周皇后说的咬牙切齿。
这一席话。
戳中了崇祯心窝子。
是啊!
自已为什么要为那些人愤怒呢?
他们是蛀虫!
自已问要点该给的税钱都拖延。
一个比一个会哭穷。
可是呢?
纪尘一刀下去,直接砍得几百万石粮食,几亿银子!
他们是该杀九族的!
而自已却深陷烂泥中,对这些蛀虫有心无力。
就算真能杀。
杀了之后,天下士族人人自危,必将狗急跳墙,人人去迎闯贼,或是迎建奴。
纪尘这一刀,倒是解了他的怨气。
自已反而该赏他的。
“陛下,之前,兵部尚书与臣妾谈了。”
“纪尘这样是好事,他如此血腥杀戮,逼得朝中勋贵群臣认他为死敌,惶惶不安,这个时候”
“好!好主意!”
崇祯眼睛一亮。
那这纪尘。
不就是新的阉党吗?
如今失衡的朝堂,不就可以得到控制了吗?
为了对付纪尘,朝中群臣勋贵就得像昔日对付阉党一样重新聚在他的身边,老老实实听他的话!
想要让他们认捐些银子出来,不是简简单单?
唯一的问题就是,纪尘那边,有点不好控制啊。
他根本无懈可击。
“陛下,臣妾斗胆,继续招纪尘为驸马爷,且给他封亲王!”
“若他为忠臣,这自可让他心安,继续为大明效忠。也许还能再命他去平闯贼,再平了建奴。”
如果是最开始。
周皇后万万不会同意这两手打算的。
但现在。
崇祯做的次数太多了,她觉得就算是个泥人,心中肯定也有火。
不见得为继续再忠。
“若他不是忠臣,我们也得以此先将他稳住,然后令各地勤王再图剿灭,否则如今京师空虚,他一旦直接北上劫掠,京师岌岌可危。”
“如今京师缺钱缺粮,缺时间。”
崇祯沉默。
养心殿,处于漫长的死寂之中。
崇祯起身,回转大殿,回忆甚远。
想起了之前和王承恩的对话,当时王承恩以沈炼的话语骂他昏君。
又想起了和周皇后之前的对话。
想到纪尘没有杀黄得功,只是生擒,也许是讨好的操作。
什么纪尘负他?
明明是他先负了纪尘,试探在先!
如果一开始就听了皇后的,以无尽的皇恩圣眷去恩宠,纪尘就不会心里不平衡,负气南下了吧。
“也许,这还不够。终究是朕负他在先,几番试探,让他心寒,才至于此吧。”
他决定。
赌一次!
这一次。
“不仅要封纪尘为王!还要把江南给他做封地,恩加九锡,剑履上殿,赞拜不名!”
崇祯眼中闪过决绝之意。
不过其实也算不上赌。
虚名而已。
虚地而已。
江南,现在他崇祯可控制不了,那些士绅想着应天府的老爷们的死法,打死都不会让纪尘入城!
还是得纪尘自已去打。
这也算是狠狠拖了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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