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川眉心紧紧皱着,盯着坐在床上的秦宝珠,眼底闪过几分动摇。
他语气嘲讽道:“在你的梦里谢澜之死了,可他如今还活着。”
秦宝珠气愤道:“那是秦姝搞的鬼,如果不是她,谢澜之根本回不来京市,他会死在963部队。”
说到这件事,秦宝珠就气得直咬牙。
她后悔重生后,没有第一时间把秦姝给弄死。
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都是秦姝的错!
杨云川想起,秦宝珠刚嫁给他的时候,说梦到他在京市的大伯生病,就快要死了。
他从未告诉过对方,在京市大院有个曾经位高权重的大伯。
秦宝珠撺掇他给大伯写信,做好来京市继承遗产的准备。
杨云川当时心动了,鬼使神差的给大伯写了一封信。
没多久,就传来知青返城的好消息。
这对于杨云川来说,就是一个信号——大伯接受他了!
大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的回到京市,还不惜让全国的知青都返城。
可事情为什么走到这一步,杨云川坐在床边,低着头想事情。
忽然,一只手顺着他的衣领滑入,耳边响起充满算计的贪欲声音。
“川哥,我们生个孩子吧。”
杨云川偏过头,看到秦宝珠的那张猪头脸,差点没吐了。
他满脸的厌恶,把人用力给推开。
“你又作什么幺蛾子!”
秦宝珠毫不在意地爬起来,搂着杨云川的腰,说出自己的计划。
“川哥,我们要是有了儿子,大伯一定会很开心的,然后再把我们接回去。”
杨云川讥笑道:“有谢家在,你以为你还回得去!”
秦宝珠撇了撇嘴,不耐烦道:“谢家很快就完了!你要相信我。”
“一旦谢家没了,我们又有了孩子,大伯接我们回去也名正言顺。”
杨云川盯着她那张丑脸,怎么也下不去嘴。
太丑了!
为什么秦宝珠,没有半分秦姝的娇媚。
明明是一对堂姐妹,一个粗俗,一个柔媚入骨。
在杨云川犹豫的时候,秦宝珠亲吻他的脖子,诱惑道:“难道你不想要大伯的遗产?那么多的古董,还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
“我们有了孩子,他就是杨家的种,你大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会把遗产留给我们……”
不等秦宝珠的话说完,杨云川拉了灯绳。
他不想看到秦宝珠的那张脸,直接扑上去开始造小人。
很快屋内响起矫揉做作,一听就很假,还很夸张的女人低吟声。
杨云川在办事的时候,满脑袋想的都是娇艳动人,丰腴柔润的秦姝。
他的确被秦宝珠说动了,想要重回大院。
不止为了大伯的遗产,还因迫切的想要见秦姝。
没有得到手的人,让他日思夜想,天天想着把秦姝,从姓谢的那个废物身边抢过来。
一个绝嗣,凭什么拥有秦姝这样的尤物。
想到秦姝那张娇媚绝艳的脸蛋,杨云川的气血开始翻涌。
他摸着黑,死死掐着秦宝珠的腰上,被子弹擦过的伤。
在激动的时候,杨云川情不自禁地低吼:“秦姝、秦姝,你这个勾人的妖精!”
“贱人!婊子,就知道勾引我!”
躺在床上丝毫没有享受到的秦宝珠,刚有点感觉,就听到杨云川的低吼声,
她一直都非常清明的眼睛,忽地瞪大了。
窗外路灯光晕洒落进室,清晰映照出秦宝珠眼底的恨意、嫉妒以及杀气。
翌日。
谢澜之吃完早饭,秦姝亲自把人送出门。
两人刚出屋就发现,今天的谢家门口来了不少人。
那些人看似是路过,视线若有若无的,盯着谢家的大门。
秦姝跟谢澜之出来的时候,众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心虚地收回视线。
站在最前面的褚连英,面无表情地盯着小两口,大步走进谢家的大门。
他对秦姝颔首,喊道:“小嫂子。”
秦姝被喊得一愣,神色尴尬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褚连英把谢澜之拉走,两人站在墙底下低语。
褚连英绷着脸,声音艰难地问:“你真的那啥了?”
谢澜之一头雾水:“什么?”
褚连英:“绝、嗣!”
谢澜之眉梢微挑,矜冷嗓音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褚连英立刻就急了:“是真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语调不紧不慢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在谢澜之跟褚连英说他的遭遇时,站在门内的秦姝,发现周围的人,看谢澜之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仅一瞬,她就明白过来。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谢澜之绝嗣了!
谢澜之这边跟褚连英说完话,昨天那个白胖的嫂子走了过来。
“澜之啊,这是我生老大跟小宝时吃的药,你也知道,我跟我爱人很难有孩子,是延老给开的药方,你拿去吃一吃,说不定哪天就有孩子了。”
白胖的嫂子满脸歉意,昨天开玩笑的话,没想到今天竟然成真了。
这让她心里很是过不去,一大早就带着药方来堵人。
谢澜之盯着那张泛旧的药方,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然而,这还仅是个开始。
秦姝初到京市,昏迷醒来的当天,在大院碰到的那个李爷爷,拎着一块冻肉走上前。
“澜之,这是鹿肉,你拿去吃,要是管用,我让我家小子再去弄一些回来。”
众所周知,男人吃了鹿肉,既壮肾又补阳。
谢澜之跟秦姝同时抽了抽唇角。
谢澜之对自己的能力很满意,不需要鹿肉加持。
而秦姝则吓得两股战战,谢澜之要是吃了鹿肉,她小命不保!
绝嗣,并不代表肾不行啊!
一个精神焕发的中年男人,拎着两瓶酒往谢澜之的怀里塞。
“澜之,这是我珍藏三十年的蛇酒,你先喝两瓶试试,要是有效果,我把整罐都给你搬来!”
一个老太太也挤了进来,手里还拉着一个,肚子七八个月大的孕妇。
“小澜之,我孙媳妇怀孕了,快让你家小媳妇摸摸她的肚子,老话说,摸孕妇的肚子可以带给摸肚子的人好运气,你们很快就能生娃了。”
秦姝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神色娇羞,脸上没有丝毫不情愿的孕妇。
月份大的孕妇娇气得很,不能随便让人乱摸,一不小心可能造成流产。
“澜之,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我媳妇就是戴着它有的孩子……”
“还有我这件小孩子衣裳,你们拿回家压压床……”
谢澜之跟秦姝很快被一群人围住了。
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热情,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塞东西。
等人都散去后,两人怀中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
秦姝仰起头,看向脸色发青的谢澜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秦姝的笑声越来越大,愉悦的笑声根本停不下来。
情绪憋闷的谢澜之,被她的笑声感染,眼底浮现出一丝浅笑。
“少爷,少夫人,把东西给我们吧。”
阿花嫂跟坤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后。
秦姝把怀里的东西交给阿花嫂,谢澜之则转交给坤叔。
谢澜之拿出车钥匙,对秦姝挥了挥手。
“你身体还不舒服,外面又冷,赶紧进屋去。”
“知道了,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锦记的点心,我要刚出炉的。”
“好——”
谢澜之跟褚连英并肩而行,
秦姝目送他们上了车后,转身回了家。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了。
再有两天是春节,大院里家家户户挂上了红灯笼,门上贴了对联,喜庆的年味很重。
谢家。
“呕——”
秦姝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弯着身往痰盂里吐酸水。
谢母在一旁给秦姝拍背,心疼得不行,“这都一个多星期了,怎么还是不见好。”
吐得小脸煞白的秦姝,心里也觉得纳闷。
她这段时间只要闻到刺激性的东西,肚子里就一阵翻腾。
秦姝接过谢夫人递过来的水杯,漱了漱口,泪眼汪汪的,看着好可怜。
“自从那天闻到了臭鳜鱼,我这胃口就一直在闹腾,可能是迟来的水土不服反应。”
她前世初来京市的时候,也闹了一段时间的水土不服。
只是,时间没有这一次长。
秦姝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声音虚弱道:“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谢夫人板着脸:“你上次也这么说,一会延老下来,你让他给你把把脉。”
延胡索今天被住在御府里的那位老者,派来给谢父诊脉,人上去有一会了。
秦姝挥了挥手,拒绝道:“我自己就是大夫,哪里需要别人把脉。”
谢夫人态度坚决:“有句话叫医者不自医,今天你得听我的!”
秦姝倚在沙发靠背上,小脸苍白,没有力气跟婆婆争辩。
她有气无力道:“好,都听妈的。”
很快,身穿唐装的延胡索,背着医药箱下来了。
老人一看到秦姝就双眼放光,加快脚步蹭蹭地奔着她就来了。
“谢少夫人,哪天有时间,您再给我露一手九转回魂针,让我再开开眼?”
谢夫人瞪他一眼,“开什么眼!你没看见阿姝都病了,你快给她看看怎么回事!”
延胡索这才发现,秦姝的小脸煞白,唇色都没有以前娇艳了。
他满脸正色地伸出手:“少夫人,把手递给我一下。”
秦姝神色恹恹的,抬起没有力气的手。
延胡索摸着她的脉搏,好半天都没有个结果,那双眉皱起的纹路,倒是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