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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禅房密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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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瓦漫乌色,风灯照夜明。

肩舆盛着崔曒、东行十余里,才向北一转,直奔履道坊而走。

小半个时辰前,崔曒醉呕之后、执意步行。奈何他毕竟有几分醉意,步履错乱、行过数百步,便一跤跌在当途。恰滚落在道旁一处水洼中,弄得满身泥汤。

于是崔曒愈怒,便在水洼中撒起酒疯来,又哭又叫,又嚎又骂。附近巡夜的不良卫闻声而来,皆被他呵斥退去,竟是无人敢触其霉头。最后筋疲力竭,才在崔大搀扶下、返回舆车中,重归入夜一般的死寂。

回到崔府正门时,三更锣声已遥遥传来。只见两名婢女挑着风灯,立在阶前。主母卢氏披了道绣金绛绸帔子、早在重檐下静候。

肩舆停住,卢氏已快步迎了上来,口中责道:“崔大!你是如何看顾老爷的?竟醉成这般模样!那元府不是儿女亲家么!何故不留老爷客房过夜?”

崔大不敢还嘴,只是垂头拱手,口中连连告罪。

崔曒却徐徐抬起头来,意兴阑珊道:“娘子,此事与崔大无干。是我受不得那颍川别业的腌臜气,自己要回来的……”

卢氏双目微润,心疼道:“郎君,纵然心气不顺,又何必、何必醉成这般……这满身污泥又是哪里沾惹来的?快送老爷回房!”

一夜折腾,又是擦洗、又是熏香,卢氏几乎没怎么合眼。到得四更天时,才靠在榻前、勉强眯了一会。

晨鼓初响,崔曒便撑着身子、徐徐从榻上坐起。揉了揉尚且昏胀的脑袋,一声哀叹。

卢氏听得动静,当即醒转:“郎君!昨日好端端地赴宴,怎会落得那般狼狈?难不成元氏竟对你动了粗?”

崔曒摆摆手,垂头丧气:“那元载寸步不让,铁了心要迎琬儿过门,好给他三子元季能续弦。不论如何、我这做爹的也算尽心尽力啦!奈何开弓难有回头箭,一步行错、步步皆错……琬儿这桩婚事,照例加紧筹办罢!”

卢氏听罢,也是面色一僵,登时背过身去、解下锦帕,抽噎起来:“琬儿啊!都怪为娘、一时迷了心窍……呜呜呜!还以为那元季能是什么俊才人物,原来却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纨绔……如今聘礼早至,婚期已定,当真覆水难收……”

崔曒知她貌似自责,实则埋怨他急功近利,将琬儿当做了筹码、执意要攀附元氏。如今两番受辱,琬儿又誓死不从,待想要与元载商议退婚,却是为时晚矣!

然而卢氏哭声越来越大,只搅得他心烦意乱,终于耐不住喝道:“莫哭了!当务之急,该想个稳妥法子才是。似你这般哭哭啼啼,除了糟心、又有何益?!”

卢氏当即哑火。却依旧挥袖抹泪,也不去理会他。

崔曒这才按下心中躁郁,和声细语道:“娘子,是崔某话重了些,你莫往心里去。那元氏权势炎炎,我崔氏确是招惹不得……莫如这样,娘子不是与那麟迹观素有往来?且近来听崔大说,那位佟观主近来几次三番、着人传话,要带琬儿回麟迹观静修。娘子不妨请她来府中坐坐,或有什么妙计也说不定。”

卢氏转过身,点头应下。却又想到一人、登时试探道:“琬儿婚事,其实也非全无回旋余地。我那堂兄卢杞,如今正领殿中侍御史、六部员外郎之职,虽官位不高,从前却与那元载私交甚笃。或可做个中间人、去拜会一番……”

崔曒却不以为然道:“便是那位‘日揣名刺三百张、不辞长作称病人’的卢大人么?倒有几分狡智,只是在朝中风评一般。他又能帮得了什么?”

卢氏却道:“郎君,你从帝京迁至神都、如今已有数年。且不说起复是否有望,就而今朝中形势,又能知晓多少?但我那堂兄久在朝中,上下经营、耳濡目染之下,或有什么真知灼见、也未可知。”

崔曒这才精神一振:“若是如此,便劳烦娘子修书一封,代致崔某往来之意……”

风清日朗,天阔云疏。

这日卯时二刻,宰相元载与妻室王韫秀偕至崇化寺。

车驾刚至山门前,便有崇化寺惠定方丈,携寺中监院、比丘、武僧出来相迎。

一番见礼寒暄,元载、王韫秀便令府中总管,将两封银铤、交奉至监院身后的比丘手中。旋即在两个知客僧的带引下,穿过莲池、绕过七层宝塔,径直来到佛殿前。

旋即焚过头香,拜过世尊,供上花、果、灯、烛等物,众人才出了佛殿。因王韫秀还要再拜观音菩萨,便与元载分开。在一众仆婢、武僧护卫下,继续绕过大殿,往寺院深处去了。

元载双手合十、向惠定方丈行礼道:“惠定禅师,许久未见,寺中一向可好?”

惠定方丈忙还礼道:“阿弥陀佛!多蒙元相与诸位檀越香火供养,如今阖寺上下俱精研佛典、競业修持、身体力行。以周贫济苦,普渡慈航。”

说罢,又摆出一道请手势,“老衲近来冥想苦思、颇有所悟,特备了些湖州紫笋茶,欲请元相至禅房一叙。品茗消暑,观竹辩经,方得人间自在。”

元载微微一笑:“便劳禅师在前引路了。”

惠定方丈再度行礼:“好说,好说。”

穿廊绕柱,步石踏阶,直往西北而走,不多时便穿过一道月门、来到处数丈见方的禅院。

禅院苍松遒劲,翠柏遮檐,禅房前绿竹猗猗,占据了大半禅院,与院外的竹枝隔墙呼应。倒不像院中有竹、而是竹中有院,当真是个闹中取静的所在。

惠定方丈引着元载来到禅房前,打起竹帘、只见一个双鬓微白的老者,早早便立在那里。见到元载到来,当即叉手道:

“元相安好!下官王缙恭候多时。‘湖州紫笋’已然烹好,还请元相品鉴一二。”

元载微哼了一声,却不答话。当即除下官靴,就上首趺坐下来,才开口道:

“夏卿兄,你我熟识多年,又同朝为相,若还强论‘上下’,岂非生分?你托贱内邀我来此,究竟有甚话说,不妨直言。”

王缙略一沉吟,便自怀中取出一封折好的黄麻纸、双手递到元载手中,开口艰涩道:“前日刘忠翼刘公公来太微宫,代圣人宣了一道口谕……都在纸上了。愚兄寓居洛阳六载,诸事尚未料理干净……特请公辅贤弟前来,盼能点拨一二。”

元载眉头微凝,一语不发,打开黄麻纸便细细瞧了起来。看罢,面色如常道:“圣人既有诏谕,夏卿兄回京便是。又有何顾虑?”

王缙刚为两人分过茶汤,正要浅啜一口、缓解心头焦躁。听完元载之语,登时一盏热茶全洒在了前襟,急道:

“公辅贤弟!洛阳诸事……多得你一路相助。如今诸事不成,反而与萨宝府交恶,近来又沾惹了这许多麻烦。若贤弟作壁上观,愚兄回京、无异于自投罗网啊!”

元载心中自是如明镜一般,特别是阻截圣女、弹压祆教之事,多半是他或撺掇、或暗示各方所为。若王缙回到帝京、当真被御史台那群疯狗咬住,再下狱用刑,难免要将他牵扯进来……于是他忙换上笑脸道:

“夏卿兄误会我也!圣人有命,自当肝脑涂地、以报万一,此为臣子本分。此间之事我亦有所耳闻,既有小人作梗,亦有妖邪作祟,诸事所以不成,根由皆在此也!我既来神都,自是要做些善后之事,免得胡民再受人蛊惑、以至酿生祸端。届时你我,岂不要背那千古骂名?”

元载听罢,面色稍缓,才又叉手道:“听闻前日,公辅贤弟去通远渠面见太子殿下、最后不欢而散,却不知究竟为何?”

元载面色一沉,忽地咬着牙关道:“还能为何?!那‘白衣山人’李长源与河南尹萧璟沆瀣一气,不知给太子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事事听任摆布!

我身为重臣,自是气不过,便与他们一番理论,想规劝太子殿下、将那出世的‘如水剑’奉至圣前,以安天下人心。

岂料太子殿下一意孤行,执意要将‘如水剑’做个彩头,赐给给那‘神都武林大会’拔得头筹之人!后来那剑,终究是被悬挂在了河南府衙前的影壁之上……”

王缙听罢,忽而淡然一笑,从背后拉过一只锦缎包裹的匣子来。见元载面色诧异,也不多言,当即将那锦缎一拆,登时露出一只黄澄澄的崖柏木匣子来。

元载当即惊起:“夏卿兄!这、这……这剑匣你从何处得来?!那悬在河南府衙影壁之上的‘如水剑匣’,每日都有数十双眼睛死死盯在那里,如何能容你轻易取走?!”

王缙这才重又给自己添了茶汤,一口喝下,捻须笑道:“这剑匣的来历,稍后愚兄会一一为你道来。而这愚兄手上这柄‘如水剑’,便是请贤弟过来、最须紧切商议的一桩要事!

愚兄这几日便要打点行装、早早往帝京复命,可贤弟却能在洛阳多呆些时日。愚兄便想,能不能拿这柄‘如水剑’做一篇瑰丽文章,好在那‘神都武林大会’上,叫太子殿下身旁的那一干小人,奸计尽数落空?”

元载终于不复方才沉稳之态,主动抓起身前茶盏一饮而尽:

“好!便依夏卿兄,好好谋划一番!”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第456章 禅房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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