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这是怎么了?”许教授的语气颇有些惊讶。
其他人也奇怪的望着我,但因为老烟的沉默,他们也不好再问什么。
我瘫坐在沙滩上,凝视着平静的海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许真的如同老烟所说,我是被小时候的事情所刺激,所以看到那孩子身上的鱼鳞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也许那只是胎记罢了。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伢仔却依旧没有回来。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
“你糊涂了!”老烟一把拦住我训道。
我涨红了脸,半晌才吐出一句:“老烟,我、我必须得去看看,心里才能安定,那孩子……那孩子和当初的我一般大,我实在是……”
老烟摇摇头:“伢仔没回来说明事情不好打听,你去了只能更加糟糕。”
“老烟,你就让我去吧,好歹让我去看一眼……”我哀求道。
老烟高声喝了一句:“长安,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受那件事的影响,你现在是701的一份子,要牢牢记住国家使命!如果伢仔回来的时候没有探听到什么,我就亲自出马,这下
你总该放心了吧?”
我知道自己不该再闹了,只好闷闷的点头,继续盯着海面。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我心中突然一动,好像有一丝灵感飘过。
老夏率先看出我不对,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总觉得好像摸到了这座村子的蹊跷之处,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我盯着那一轮太阳道。
老烟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大家不要打扰我的思绪,我苦笑一声,示意他不必了,刚刚的灵感早就消失殆尽。
“没关系,我们才来两三天,不急。”许教授笑眯眯的,但神情却难掩担忧。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伢仔,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压住急躁的心情,慢慢的等待。
咚!
忽然,一阵响彻天地的鼓声从渔村里传来,我陡然一惊,却听得随之而来的密集鼓点,震的海水都沸腾了。
“出什么事了?”老烟面色一变。
徐教授面色沉沉,脸皮随着鼓点震动,开口解释道:“这是送葬曲,但全国各地的丧葬习俗里,都没有当天出事就送葬的呀。”
老烟也愣住了,他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下达命
令:“再等五分钟。”
“老烟!”许教授急切的叫了一声。
但老烟只是淡淡的答道:“今天我师父说的话,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吗?”
当时大家都在房间里,白队的声音纵使再虚弱,也应该能听到。
许教授当下就哑了火,但又有些不甘的道:“那我自己去。”
“老许!”老烟大喝一声:“不过就五分钟,而且凭伢仔的本事能出什么事?”
许教授不说话了,只是双目血红的盯着村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伢仔是应我要求去的,他可千万不能出事。
五分钟听起来短,可是在我们沉默下来之后,却觉得长的不像话。
“到了!”许教授盯着手表骤然开口,也不等老烟发话,直向渔村狂奔而去。
老烟也不废话,一挥手就让全体人员都跟上。
我们一行人往渔村靠近,却兜头迎上了一支敲着锣鼓的队伍。
队伍里全都是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渔民,每四个人挑着一面大鼓,一人跟在后面击打,合计有五队。
这支锣鼓队后面跟着的是扶棺的壮汉,以及一群披麻戴孝的死者家属,当
先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女哭的嗓子已经哑了。
我们往两边避开,许教授焦急的想插开队伍,却被老烟死死的拽住:“丧葬是大事,我们要是扰了他们,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许教授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只好竭力的忍受,只是那一双眼睛通红的可怕,倒是和这送葬队的气氛很符合。
我看着锣鼓队从身旁略过,其中认识的郑三漠然的看了我们一眼,却没有发作,只是唱着丧歌往海边走去。
除了那群披麻戴孝的家属脸上挂着泪水,其余人的脸都是冷漠的毫无表情的,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其中有个人却与他们格格不入!
虽然他也穿着白色的丧服,戴着孝帽,但他的举止神态和这些人差距太大,除非我眼瞎,否则一定能看出来。
“老烟……”我压低声音喊了一句,老烟已经阻止了我。
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早就发现了。
我不可抑制的激动起来,她竟然来了……随即我又深深的担忧起来,她一来说明这里得事情凶险万分,而且她混在送葬队伍里要做什么?
四姑娘,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
教授也不像刚刚那般焦急了,或许是因为四姑娘的出现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们所有人目送着送葬队在海边停下,刚要往渔村里走,老烟骤然叫停了我们。
我回头问他怎么了,他黑着脸色道:“你们谁见过送葬往海边送的?这事儿不对,马上掉头追回去。”
“或许只是他们渔村的风俗。”许教授道。
同时解释说他见过了太多奇怪的风俗,有天葬,悬棺……这水葬说不准也是沿海的特色。
老烟目光闪烁不定,老夏却机敏的眨眨眼:“你们注意到刚刚那口棺材了吗?”
“棺材……”我喃喃的念叨了几句,赫然抬起头:“不好!”
说完我也顾不上许多,提起速度就向丧葬队追去。
那口大红棺材很重,且是常规的大小!
如果死去的是个七八岁的孩童,一来是不会用这么常规的棺材,必然会用小一号的;二来,也不会如此重!
棺材是由四名精壮大汉抬着的,但他们却满头大汗,步履维艰,显然重量不对。
冷汗从脑门呼呼的冒上来,我脚下生风似的追了上去,眼看就快追到却被人扯了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