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们拉到一处杂草异常茂盛的地方,看着草的样子应该是被他蹂躏过了,所以藏在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
“捕鼠夹?”伢仔惊的一跳:“我去,这也太歹毒了吧,这要是有人过路……”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会有什么人过路?”老夏打断他。
伢仔冷笑一声,不无讽刺的说:“难不成这捕鼠夹还真的是用来抓老鼠的?”
老夏摇了摇头,说那倒不至于,这也算是一种防御手法。那些专门打丰收村主意的人中招了也不算冤枉,还有一种就是这丰收村防的不一定是人。
“那是什么?”我盯着捕鼠夹,上面还有一层暗黑色的污渍,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老夏望着风吹来的方向,目光略有深意:“这就得等进了村子才知道了……”
他话音一落,我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
人的脚步声是各不相同的,在701混,无论是身手好如昆布伢仔,还是身手弱一点的如许教授,做事的时候走路都是带风的。
但是这一阵脚步声却很缓很沉,似乎每走一步都慎重万分!
老夏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烟他们也急速收拢过来,昆布移到了车门口,
白队则依旧没有动静。
脚步声一声沉过一声,仿佛这人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终于,这脚步声的主人从茂密的杂草另一头冒出来。
杂草是深,可也达不到能遮住一个人的地步,可直到这个人距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远的时候,我们才看到了他。
这人穿着一身粗布衫,戴着顶草帽,全身只露出手脸,袖口和裤脚都扎的紧紧的。
“应该是来接我们的。”老烟低声道。
这人接近我们之后脚步快了不少,等到了近前,他一双浑浊的眼睛在我们身上挨个扫过,甚至探头看了车里一眼,这才开口,嘶哑的声音仿佛在压抑住情绪。
“怎么多出一个人?”
老烟抬着眼皮还没说话,一道虚弱的声音从车内传了出来:“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听说丰收村风水养人,这才搭了一趟便车罢了。”
随着这句话,白队那张苍白虚弱的脸从昆布身后探出来,那样子一看好像随时都会过去。
之前虽然差但也没有差到这个地步吧?
我有些狐疑,那边的渔夫已经拉下了脸:“只能六个人进。”
他一再坚持,即使老烟说干了唾沫,对方也只以接到的命令是接六个人来堵我们。
白队抬手制止了老烟
继续劝说的举动:“算了,伢仔,你送我回去吧!北海市里也行,我就去那养养,你们工作完了再回来接我吧。”
老烟脸色迅速沉了下来:“丰收村风景宜人,适合养老,我这师父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这时候离开,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最后一面!大哥,你就通融通融,她也不过只要张床躺着就行。”
不知道老烟的哪句话触动了渔夫,他开始犹豫了,老烟再接再厉的说了一番白队很有可能活不长的话,这人才终于松口:“可以让她进村,但是不能出门。”
“我这身体,就是想出门也出不了。”白队的苦笑声从车里传来。
渔夫终于打消了疑虑:“你们跟俺步行吧,接下来的路不好开车。”
老烟闻言到了车边将白队背起,然后我们各自带着装备,找了点杂草树叶将车子稍微盖了盖,便跟在了渔夫的后面。
他带着我们从他来的方向走回去,差不多十多米的时候有个急转的下坡,被茂盛的杂草挡着,要不是走近了实在是很难发现。
这下坡的路一看就是不常走,上面覆盖着大概有尺来长的杂草,被踩的东倒西歪的。
我扶着老烟慢慢走着,白队趴在他身上一言不发,闭着眼
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想着什么。
到了坡底,在杂草间七拐八拐的,又穿过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林子,我终于看到了几缕炊烟。
海风更大,从炊烟袅袅升起的地方吹来,带着一股浓厚的海腥味。
从远处看村落不大,大概也就十几二十户的样子,住的也比较紧凑。在村落边上还有一处比较空旷埋着各色架子的地方,估计是用来晒干货的,现在已经晚了时,架子上都是空的。
“世外桃源啊。”老烟由衷的赞叹了一声,回头对白队道:“师父,或许你在这住上两天身体就好了。”
“希望吧。”白队掀起眼皮扫了村落一眼,又睡了过去。
我注意到渔夫隐晦的看了这边一眼,可能是察觉到我在看他,又收回了目光,继续带路。
当终于站在丰收村的村口时,我不得不佩服这个村落的隐蔽性。
我们刚刚停车的那块荒草完全就是个障眼法,即使有人闲着无聊看到那一条下坡路,但也很难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中找到正确的到达林子的路线。
即使到了,大部分人也会到此为止了,即使进了林子,还有灌木阻挡,一般闲着没事的人是不会费这么大劲的。就算有目的人在如此一番折腾下
,到了丰收村战斗力也会大大的降低。
虽然这看似不算多高明,但就是这种不经意的东西才更能迷惑人。
就拿我们这群人来说,什么玄门机关,八卦迷阵的倒是不怕,就许教授和伢仔两个人也能破解大多的机关了,怕就怕什么都没有。
我们习惯了应付机关,当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们反而会缩手缩脚。
“给你们腾了一家出来,有三个房间,你们自己分吧。”渔夫的语气淡淡的,然后便带头进了村子。
可能是做饭的时间,村子里没见什么妇人,倒是打渔刚归来的汉子一堆。
他们果然跟情报里一模一样,纵使出海身体也裹的严严实实,只露脸和手出来!
“嘿,昆布,你倒是适合住这里。”伢仔看看这些渔民,又看看昆布。
昆布比他们包的还严实,连手都没有放出来。
他淡淡的瞟了伢仔一眼,似乎在问他是不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
“玩笑玩笑,嘿嘿。”伢仔连连摆手,还没出息的往许教授边上缩了缩。
但是他这句话却引来了带我们进来的渔夫的注意,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昆布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这位兄弟,你也是搞环境研究的?”渔夫探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