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然和方寻忆驱车回到安全屋,却发现安全屋内空无一人,正在纳闷的时候,手机响起,初夏发来讯息,告知他们安全屋更换了,让他们按照地址去下一个地点。
新安全屋是在华人城的白区,也就是所谓的富人区,地鸣楼拥有者项家也在此地,不过,让两人觉得奇怪的是,安全屋就选在了项家的宅邸之中,但要进去,却是从一家便利店。
毫无疑问,便利店也已经换成了孤军的人,让两人更想不到的是,便利店的下水道直接通向项家宅邸的地下室内。
两人来到地下室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被改造过了,里面摆放的全都是各类的电脑设备,旁边还有四张床,床边上都摆着游戏设备。
初夏见两人一脸疑惑的模样,解释道:“地鸣楼事件之后,项家就差不多垮掉了,虽然还剩下一个败家子,但是因为他之前欠债的关系,被债主收刮得差不多了,我们想办法封死了项家住宅的防空洞入口,把这里占为己有。”
尉迟然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房间:“防空洞?”
方寻忆环视一圈道:“这里该不会是以前美国和这里军方的实验室之一吧?”
初夏点头道:“对,的确,项家人在修建宅邸的时候,发现了实验室,并且直接改造成了所谓的防空洞,要知道冷战时期,很流行这样的东西,就怕发生核战争,所以,这个地方很安全。”
尉迟然又指着四张床和游戏设备道:“那这是什么意思?”
初夏道:“按照计划,你们迟早要进入真实世界这款游戏的,所以,得选择一个安全的地方,除了奇瓦那台之外,其他回收的四台设备都在这里。”
方寻忆问:“不是还有四台设备吗?”
初夏道:“刚才侯部长来电话了,设备回收出现了问题。”
尉迟然立即问:“什么问题?”
初夏低头看着手机:“东新柔和乌飞的设备已经回
收了,但是苗梦槐和柏天纵的设备却没有回收成功,因为两人拒绝承认收到了游戏设备。”
尉迟然立即道:“直接进家里搜不就行了吗?”
初夏问:“的人是以游戏公司工作人员的名义上门的,没有权利搜查,如果以的身份直接搜查,也得有搜查令,但是这种任务,上面是不会给搜查许可令的,担心会节外生枝。”
尉迟然一屁股坐在床上:“这么说,得让我们俩去接近他们了?”
初夏道:“你们自己选择吧,是接近还是如何?侯万已经派人去了他们家里,可是没找到,所以,我们推测,这两人应该是把游戏设备藏起来了,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他们要藏起来游戏设备呢?”
这款游戏设备的作用只是进入游戏,说直接点,对现实世界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所以,孤军方面只能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这两个地相,极有可能也想找到织梦。
方寻忆却不相信:“地相去找织梦?就算找到了也没有意义啊?这东西不像是密讳甲胄和七魄胆之类的东西,仅仅只是会让人做梦而已,就算找到了,也没有什么威胁?”
初夏道:“织梦具体还有什么功效,我们也不知道,所以得马上找到他们,不过在那之前,有个人你们得先见一见。”
尉迟然问:“谁?”
初夏道:“东新柔。”
东新柔要见他们,这让他们觉得很奇怪,细问之下才知道,在伪装成为游戏公司的人员找上东新柔的时候,东新柔直接道破了他们的身份,并希望能和负责此事的人直接交谈。
尉迟然纳闷:“道份?”
初夏落座道:“东新柔知道上门回收装备的是孤军,这很奇怪吧?”
尉迟然和方寻忆对视一眼,难道说这个画尸匠真的知道点什么?
初夏发送了一条讯息给两人:“地址发你们手机上了,她说我们可
以随时去找她。”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尉迟然和方寻忆只得立即出发前往东北区。
东北区是华人城的普通住宅区,大部分的白领阶层都住在那里,没有独立住宅,只有成堆的公寓,其他基础设施也相对比较完善。
尉迟然前往东北区的时候,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甘乐和自己的养母,他总觉得甘乐似乎没死,但眼下又没办法去调查这件事。
不要说甘乐的事情了,就连他现在想见见山振平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孤军到底将山振平藏在什么地方了。
到了东新柔所住的公寓下方,两人停好车,仰头看着那栋高楼。
方寻忆道:“这个女的竟然住在最顶层。”
尉迟然道:“也许是画家的原因吧?喜欢俯瞰。”
资料上显示,东新柔是个画家,而且是个多面手画家,插画、漫画、油画似乎什么都涉猎,虽说过得还不错,但没有大红大紫。
上了顶层之后,两人敲开了东新柔的家门。
门开之后,两人看到一个穿着越南奥黛服饰的女人出现,女人盘着头发,脸上带着淡妆,并不算漂亮,但配合上那身奥黛和脚下的高跟鞋,显得很有气质。
而这个女人身上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根项链,项链下方有个圆形的容器,容器里面似乎装着一个眼球。
不过尉迟然只看了一眼,毕竟这个时代,奇怪的饰品的确太多了。
“你好,东小姐。”尉迟然笑着伸出手去,“我们就是你想找的人。”
东新柔笑道:“孤军,请进。”
东新柔轻描淡写将孤军两个字说出来,让两人都觉得有些诧异,难道是因为同为异道,所以没有任何忌讳?
东新柔带着两人直接来到了阳台的花园,此时两人才知道为什么东新柔会选择住在高层,就是因为有这个可以俯瞰华人城夜景的地方。
花园中摆着画架,画架上已经有一幅画好的油画,画的色调为黄色,画的是一群人,好像是某个市场。
东新柔见尉迟然在看着那幅画,便问:“你也喜欢这个?”
尉迟然摇头道:“完全不懂。”
东新柔又问方寻忆:“你呢?”
方寻忆则问:“这幅画是东小姐画的吗?”
东新柔来了兴趣:“你觉得会是我画的吗?”
方寻忆则笑道:“如果这幅画是东小姐画的,那前些年在香港苏富比拍卖出去的那幅画就是假的了?”
东新柔听方寻忆这么一说,便知道他的确涉猎过这方面,笑了笑道:“没请问贵姓?”
方寻忆道:“免贵姓钟,单名一个山字。”
尉迟然也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但他还是道出的假身份名字,也就是耿云。
东新柔道:“我其实不应该问的,反正你们也不会告诉我真名。”
说着,东新柔看着那幅画道:“这幅画,是我按照原画作者陈先生的作品复制的,我自认为很完美,我也找人鉴定过,鉴定者几乎都没有发现。”
尉迟然不明白,东新柔找他们来难道就是为了谈这幅画?
画架上那幅画原画叫《市集》,是新加坡一位陈姓画家的作品,该人是东南亚当代最杰出的极具影响力的画家,也被称为新加坡现代艺术始祖之一。
东新柔看着画道:“我很理解原画作者对形状的探索与视角的迷恋,他豪迈的触笔跟对比强烈的着调见证了他对西方立体主义的喜爱,这幅画前几年在香港的苏富比以一千多万的港币拍卖出去。”
尉迟然听到这,依然不知道东新柔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东新柔转身道:“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画吗?不是因为我本身是异道中的画尸匠,而是因为我觉得作画这种艺术就和圆梦是一个道理,现实中你做不到的事情,可以通过画作来实现,也可以通
过画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这就和织梦一样。”
终于说到了正题,尉迟然也认真地看着东新柔。
方寻忆问:“这么说,东小姐很清楚那套设备是建立在织梦的基础之上?”
东新柔道:“没错,我进入游戏就发现了,如果没有织梦,没有人可以在游戏中建立一个与现实华人城一模一样的虚拟世界,在过去,很多人认为,作画要做到画作与现实照片没有区别,那才是神作,但实则不然,画作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就如同作家写作的题材选择不一样,落笔的方式也不同。”
说完,东新柔顿了顿落座道:“织梦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困》。”
困?什么意思?尉迟然下意识又看向了那幅画。
东新柔示意尉迟然和方寻忆落座后,这才开始讲述:“我这个故事是一个传说,一个关于我们画尸匠的传说,两位都应该知道画尸匠是从何而来吧?”
方寻忆知道一些,但是尉迟然却不知道,可他不能问,也只能点头。
宋代末年,在皇宫之内有专门掌管镜子的官职,官职的头衔就叫“掌镜”。所谓掌镜,就是专门负责给皇宫内镜子定期维护的人,因为那时候用的都是铜镜,长时间不磨,就无法显现人影。
这批掌镜后来传说是掌握了通过铜镜详查阴阳的能力,而在皇宫之内,有很多勾心斗角,有些人莫名其妙就因此死去,但下手的人害怕她们成为冤魂前来索命,所以,就命掌镜利用铜镜来捕获这些冤魂。
虽说传说中铜镜可以捕获冤魂,甚至可以将幻化为人的妖怪显形,可要捉住并且控制他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封入画中。
可当时的掌镜并不是画师,于是他们找到宫廷的画师,将铜镜捕捉的冤魂落笔于画中以此来封印,后来掌镜与画师之间的融合,就变成了异道之中的画尸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