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瞬间,我就让那些铺天盖地的听骨虫给淹没了。
但很奇怪的是我的肉身似乎被麻醉了根本就感觉不到疼连最基本的触觉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这种情况下,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端平静的状态。
当触感消失之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
我知道那些听骨虫在啃食我的肉身,但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也许是因为感觉不到疼,所以就没觉得害怕
这种状态持续了十秒左右的样子,我失去的触感,疼痛感,渐渐的又恢复了过来。
说实话,我宁愿它别恢复。
那种突然向我袭来的剧痛,简直让我没办法忍受,疼得我扯着嗓子就喊了出来,但这一喊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声了,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光如此,我的听力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耳朵里嗡嗡嗡的响个不停,眼前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有数不清的黑色蠕虫从我身上掉了下去。
疼还是其次,那种生命不断被蠕虫吞噬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
它们不光是能够啃食我的肉身,连我肉身里的生命力,都被它们在短时间内蚕食了大半,以至于我现在根本没办法修复身躯,只能很勉强维持着现在的状态。
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这些听骨虫已经占尽了上风,应该对我乘胜追击往死里折腾才对
可是当我
站起来之后,那些附着在我肉身上的听骨虫,几乎都在瞬间掉下去了八成,剩下的也在迅速掉落。
“这这不可能”行厄的声音忽然传进了我的耳朵里,从声音来判断距离的话他跟我相隔应该在十米左右。
这个距离绝对不算远,如果我是他,肯定会在这个时候冲上来落井下石,但他跟行难都没有动手的意思,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因为那些听骨虫不再攻击我了,在肉身蛊跟远古气的作用下,我的身躯也开始了自我修复。
最先恢复的是眼睛。
当我的视觉能力恢复时,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围绕在我四周却没有攻击我的听骨虫,而行厄跟行难,则就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惊慌失措的看着我。
行难还是捂着伤口,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行厄他的右手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侵蚀了,血肉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里。
“还是没能弄死我是不是觉得挺可惜的你们两个龟孙子”我咬牙切齿的说道,也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说话的声音异常沙哑,跟平常的声音区别很大。
话音一落,我这才想起检查自己的伤势。
说实话我还不如不检查,起码眼不见心不烦看见自己肉身的状态,我倒是没觉得害怕,就是由衷的觉得恶心。
那些听骨虫已
经啃食掉了我体表绝大部分的皮肤,也许是因为它们都有固定的目标,或是特别喜欢下嘴的地方,所以我身上有毫发无损的位置,也有惨不忍睹的位置。
被它们啃食的部分就三个,胸膛,腹腔,以及脖子。
这三个部位的皮肤已经被啃食干净了,皮肤下的血肉也消失了大半,特别是腹腔,我都能隐约看见藏在肚子里的内脏器官,要是那些虫子的动作再快点,我体内的脏器肯定是难逃一劫了。
看着血肉模糊的自己,我也不禁有些无奈。
行厄这个龟孙子还真没说错我这样的还能是正常人吗?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怪物?
“但还别说,我挺开心的。”
听见我这冷不丁的话,行厄行难都愣了愣,谁也没吭声,有些惊恐的看着我。
“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那还怎么跟你们这些怪物斗?”我笑着,蹲下身将苗刀捡了起来,使劲挥动了两下。
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在我的手臂上,有一些深绿色像是染料墨水的痕迹,而在四周的地面上,零零散散的也有这些印记
按理来说,我四周都是听骨虫组成的大海,地面都被遮严实了,应该看不见这些印记,但现实情况却不是如此。
听骨虫对于这些印记有些抵触,它们在地上蠕动时,都会刻意避开那些绿色印记存在的位置
发现这点,我忍不住抬起手,闻了闻手臂上的这些绿色印记。
有股很自然的清香味,像是森林的气息,但在这之中,还
有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
这种血腥味应该是我自己的,我能闻出来。
“你你的血怎么活过来了”行厄颤抖着说道,之前的冷静,此刻也烟消云散。
他脸上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更让我莫名畅快,没想到啊你个龟孙子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的血活过来了?”
我看着行厄,听他那么说,也不禁有些诧异,心里都在犯嘀咕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一边想着,我一边回头看了看,希望从陈秋雁他们那里得到答案。
此时,索巴跟陈秋雁就站在越野车外,一左一右的被落恶子拽着手臂
看他们那动作,应该是之前见我吃亏了,想过来帮我,但有落恶子在,他们的想法也没能付诸于行动。
落恶子做得很对,在这一点上,我必须夸它。
要是陈秋雁他们过来了,十有八九都得出岔子,且不说行厄行难两兄弟有多麻烦,地上的这些听骨虫,就足以让他们面临灭顶之灾。
“世世安”陈秋雁颤颤巍巍的看着我,脸色煞白,应该是被吓得不轻:“你应该没事吧”
我点点头,笑着安慰道:“放心,这点小麻烦不算啥子,还威胁不到我。”
“老沈你到底是不是人类?”索巴像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忽然问了我这么一句话。
“应该还算是。”我耸了耸肩答道。
这时,我感觉胸前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滴落。
等我低头一看,只见一些深绿色的液体从我伤口里流了出来,像是血液一般,贴着我正在不断愈合的皮肤,往地上流淌着。
由于我脚边围满了听骨虫,所以那些从我伤口里流出来的绿色液体有大半都滴在了它们身上。
这些液体对听骨虫而言,就像是活人遇见了硫酸。
几乎在瞬间那些听骨虫就被腐蚀掉了身躯,而腐蚀掉它们的绿色液体,则没有被沙土吸收,反倒像是活过来了一般,聚集成团,缓缓向前蠕动着。
被它碰触到的听骨虫没有例外,尽数被腐蚀掉了身躯,而那些听骨虫也像是不知道害怕似的,不闪不避的让它腐蚀着。
每当它腐蚀掉一些听骨虫,它的体积就会随之缩小一部分。
渐渐的,它越变越小,直至从所有人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你的血液不应该有这样的腐蚀性如果你的血液这么厉害你的肉身就不可能这么弱”行厄自言自语似的说着,眼神里满是不解,似是神经质一样的冲我喊了起来:“你的肉身应该被腐蚀掉你凭什么承载这些力量?!”
我笑了笑没说话,看着他被腐蚀得只剩白骨的手掌,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刚才是不是想趁机偷袭我?吃亏了对吧?”
行厄没说话,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没事,不用怕”
我握着苗刀,向行厄行难慢慢走了过去。
“我现在再让你吃个大亏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