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人直勾勾盯着的感觉,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差不多有两三个小时,之后才渐渐消失。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这一车人想尽了所有办法,不管是前后左右的看,还是靠边停车下去找人,我们还是一样的找不到半个人影。
但这种情况是明显不可能发生的就算我跟白半闲是后生,是没什么经验的晚辈,可六爷呢?
别看他不是咱们这行的人,跟随湘多年,他懂的东西说不准比我还多。
“狗日的到底是啥子东西”我咬着烟嘴,眉头紧皱的打量着四周:“那种感觉好像消失了”
“会不会是错觉?”白半闲也在犯嘀咕。
“不可能。”六爷摇摇头:“如果是错觉,那只会一两个人有,怎么可能一车人都有?”
其实六爷说的没错,就算不拿这点来说,那种无比真实的目光也不可能是错觉。
那种莫名其妙的冲着我们而来的目光,根本就是飘忽不定的,我们完全摸不清它所在的具体位置,仿佛是在不停的移动变更位置那般。
之所以我们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那阵目光的“发源地”,也是因为如此。
“如果是敌人,他迟早也会冒头的。”我叹了口气:“到时候咱们再慢慢收拾他,妈的,让他跟咱玩神秘!”
此时,我们距离湖北也越来越近了,正在207国道上飞速疾驰着。
就在我们开始逐渐无视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时,后面忽然开过来了一辆灰色的面包车。
它完全没有超车的意思,先是提速开到我们屁股后面,之后就慢慢稳定了速度,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
这辆毫无预兆开上来的面包车,顿时就吸引了我们的目光,特别是六爷,想都不想就握住了刀柄,作势就要拉开车门往下跳。
“别。”
我一把拽住六爷,说话的语气都着急了起来,忙不迭的劝他:“车开得这么快,你跳下去都没机会站稳,非得摔死你不可。”
“老子刀枪不入还怕这个?”六爷反问道。
“问题是你站不稳啊,刚落地就得被我们甩开,那辆车跑得也不慢”我犹豫了一下,往后扫了两眼,只感觉那辆车不像是之前遇见的那些旧教车辆,我感觉不到那种莫名其妙的危险,也察觉不到半点敌意。
好像就是一辆普普通通的车,仅此而已。
就在我犹豫了一会,准备叫白半闲靠边停车的时候,那辆面包车很突然的提起了速度,不紧不慢的绕开我们,从左侧超了上来。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所有人都没敢放松警惕,特别是我跟六爷,我们俩都不用开车,所以目光一直都是跟着那辆面包车走的。
之前我们只能模糊看见车里坐着的司机,看不见车厢里的其他人,但在这个时候,一眼看过去都能很直观的看见车里的景象。
除开司机之外,车里只坐着两个人。
一个人坐在最靠后的位置,脑袋是仰着的,所以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模
样。
另外一个人则是坐在中间位置,还故意靠着车窗,抬起手冲我挥了挥,跟打招呼差不多。
他跟我挥手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亲切,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一般,满含着热情。
。
怎么是他?
“你认识?”六爷见我表情有些复杂,便稍微收起一点敌意,问我。
“老熟人了。”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白半闲的肩膀:“哥们,靠边停一下。”
白半闲看了我一眼,有些担心的说:“我感觉那人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自己小心点。”
说着,他也没犹豫,按照我的安排,小心翼翼的放慢车速,靠着右边停了下来。
看见我们停车了,那辆面包车也随之靠边停下。
我拉开车门,拿着苗刀从车里跳了下去,几步走到那辆面包车旁边,轻轻敲了敲车窗。
“有事吗?”我直截了当的问道。
坐在里面的人摇开车窗,笑眯眯的看着我:“小阎王,咱们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跟了我们一路你总不能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我皱着眉问道,看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何息公,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错。
一路跟着我们的人,就是那个曾经跟我“共患难同生死”的何息公。
我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竟然是他一路跟着我们这段时间一直没听见他的消息我都以为这老东西是死了!
“小阎王,说话别这么不客气啊。”何息公哈哈大笑道
,还冲我挤了挤眉毛,看他这表现,心情似乎很不错:“听自在师说,你让一个世外高人给救了,不会就是车里坐着的那个老头子吧?”
“你说话客气点。”我皱着眉说,倒不是想威胁他,主要还是为他好:“车里坐着的那位脾气可不好,你要是不客气,他就真得跟你不客气了。”
一听我这话,开车的司机跟坐在后面的张三,顿时对我怒目而视。
“你吓唬谁呢?”张三问我。
“你没被我收拾够是吧?”我反问他一句:“皮子又痒痒了?”
“你他妈”
张三骂着,拉开车门就要下来跟我玩命,但何息公却死死拽住了它,压根就不给它下车的机会。
“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说正事。”何息公说着,把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刚才我一直觉得有人在看我,还他妈是在四面八方看我”我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何息公脸上:“是你吗?”
何息公点点头,倒是没有解释也没有辩解,笑呵呵的说:“就是想看看你们车里有几个人,我也没想到会在湖南遇见你们,这都是巧合啊。”
“你现在是准备去哪儿?”我问何息公。
“湖北。”何息公毫不掩饰的说道,又问我:“你的目的地也是湖北吧?”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是。
“看样子湖北的消息已经散出去了”何息公喃喃道,眉头也不动声色的皱了起来,似乎很是苦恼:“这下子可麻
烦了,本来好好的一碗汤,现在都被搅和成了一锅臭稀饭,真不知道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你们旧教去湖北到底想干啥?”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拿东西。”何息公说着,似乎是有意隐瞒,说着话还稍微停顿了一下:“本来一开始是没几个人去的,但不知道是谁把消息传出去,搞得天南海北的先生都往这边赶过来了。”
听见何息公的这一番话,我稍微想了想,又问,你们是想去湖北的哪一片?
“神农架啊。”何息公说着,也笑了起来:“你们要去的地方不也是这儿吗?”
。
他们还真他妈要去神农架?!
难道旧教的人已经在山里找到那个远古者的古遗迹了?
“这次估计要打,官家人已经开始清场了。”何息公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们这边扛旗的人是闻人菩萨他们,我们这边扛旗的是旧教老二。”
旧教老二?
“你说的是真仙翁贾仙人?”我忙不迭的问道。
“可不么。”何息公叹了口气:“别看他是一个人过来,这老东西是有底牌的,没点把握他确实不敢露面,现在敢抛头露面了,那就说明”
闻言,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表情很是无奈:“这事不好办啊”
“我来见你,主要是想让你帮我个忙,那”
“你们要去的那地方叫啥?”我问。
何息公说着,随手递了支烟给我,最后才给自己点上。
“陷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