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团由尸体聚集而成的怪物,似乎有一定的自我意识。
它能察觉到危险,反应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在我扑到它背上的瞬间,四面八方,那些死尸的手臂当即就向我伸了过来,似乎是想把我碎尸万段,哪怕我看不见那些死尸的眼睛,也能感觉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敌意。
这怪物不喜欢我,我能感觉出来。
“砸在尸体堆的那玩意儿!是不是就在这个位置?!”我大喊道,问了爩鼠一句。
此时,爩鼠已经跳到了法台上,听见我问它,爩鼠往这边看了看,忙不迭的点头,吱吱的叫了起来。
得到这个回应,我没敢犹豫,也不在乎那些拽住我身体,开始疯狂撕扯的手臂。
我一咬牙,直接趴在了这怪物的背上,当即我就发现自己在往下沉。
没错,我是在往下沉,就跟身子陷入了泥沼一样,缓缓陷入了那些极其浓稠的血肉污垢里。
怪物身上的那些尸体,几乎是坚不可摧的,热兵器对它来说一点用都没。
别以为那些骷髅架子没什么威慑力,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刀枪不入。
但这点能力,还不足以抵抗我炼制出来的化尸蛊。
化尸蛊,顾名思义,这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尸体的。
无论是真正的死尸,还是诈尸的尸首状冤孽,这种药蛊都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它的蛊气是专攻尸气的,但不是硬碰硬的那种“斗”,而是跟它的名字一样,是用化。
融化,溶解。
只要是沾染到这种蛊气,在碰触尸体时,简直就是烧红的火钳落
进冻奶油里,很顺畅的就能陷进去,根本感觉不到任何阻碍。
刚开始我想的是,将那些药蛊涂抹在体外,只是单纯的外用,绝对不内服。
起码在《蛊经》上,没有说过这玩意儿能够真正的吞服下去。
但我就是想试一试,因为我听苗武人说过,药蛊跟活蛊有很大不同,吞服活蛊,大多不能将其扩散出去,只能任由活蛊运动,它在哪儿,那团蛊气就会在哪儿。
但是药蛊呢,有一部分都有自己扩散的能力,只要吞进了肚子里,它们就能从胃部开始,将蛊气扩散至四肢百骸。
人的肉身并不是密封的,只要体内有蛊气存在,那么它们必然能透过血肉,穿透毛孔,一点点的扩散出来。
这道理就跟阴气入体,人的肉身上会覆盖一层阴气,完全是相同的。
从头到脚的涂抹化尸蛊,这种事不是不能干,只是太过于复杂,浪费时间还麻烦。
而且那玩意儿还油腻腻的,涂在手上,勉强能够接受,可要是从头到脚都弄一遍,我还不得恶心的吐出来?
就因为如此,我选择了一条长痛不如短痛的路子,把半罐子药蛊全给吞了。
不得不说,这种方式只适合我,也只有我敢这样做。
普通的蛊师大多惜命,包括苗武人在内,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是不可能吞服药蛊的。
药蛊入身,只要它对活人有害,那么第一时间受到伤害的,必然是活人的五脏六腑。
想在那种情况下保住肉身,普通的蛊师确实没那个本事。
但我有肉身蛊啊!
无论药
蛊入身之后,会把我肉身内部的那些脏器伤害成什么样,我都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以至于达到那种,它伤害我的速度,比不上我恢复的速度。
这样一算,无论药蛊有多么的毒,我也不用在乎它,照吃不误。
“嘶”
就在我依靠蛊气,渐渐融解怪物的肉身时,一种奇特的嘶嘶声,也很突兀的传进了我耳朵里。
那种奇怪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被烧红的烙铁烫了,虽然我不知道发出这声音的位置在哪儿,但我确实是闻到了一股烧焦的肉味。
忽然间,这从开头一直沉默到现在的怪物,似乎是忍受不了化尸蛊给它带来的疼痛,终究还是惨叫了起来。
“啊啊啊!!”
它的惨叫声不是一个,是很多个,有男有女,像是有许多人一起惨叫那般,声调极其的尖锐,连耳膜都要被它穿透过去了。
说实话,这怪物凭借肉身的力量,确实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就只有这一阵的“惨叫攻击”,把我搞出内伤来了,头晕目眩不说,耳朵还特别的疼。
我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耳朵深处往外流出了一些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反正我听声音是越来越模糊,像是有人捂住我耳朵一般,那种感觉有点不舒服。
陷进这怪物的身子里,我能看见的,除了血糊糊的颜色,其他一概没有,陈秋雁所提到的那东西,我找了一会也没看见。
准确的说,是想看也没机会看,眼睛都不受控制的眯起来了。
不知道是药蛊的缘
故还是这怪物的肉身辣眼睛,反正我双眼火辣辣的疼,难受得不行。
就在我准备抬起手揉揉眼睛的时候,忽然间,我感觉手背碰到了什么东西。
挺硬实的,第一触感像是一块石头!
我反应过来,也没敢多想,翻过手掌,一把就将那个异物攥在了手心里。
它比我想象的要小,跟鸡蛋差不多大,摸起来确实跟石头很像,带着一种死物才有的冰冷感。
这个异物的背面,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也许是那怪物肉身上的尸体粘住它了,我想收回手来,把它拽过来,确实是费了不小的劲。
但不得不说,这个东西,的确是这怪物的死穴所在。
被我攥在手心里的时候,怪物就开始疯狂的挣扎了起来,虽然我看不见它的动作,但我可是在它体内,完全能够感觉到它的动静有多大。
等我把那个异物拽过来,彻底脱离怪物的身子,不再被那些东西粘住,我发现这怪物也没动静了。
猛地往下一沉,就再也不动了。
此时我双脚已经触地,抬头一看,头顶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遮挡物。
那种奇特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站在一个深坑里,虽然四周都是血肉模糊的东西,但习惯了也就是那样,完全不觉得恶心了。
我原本是想爬着上去的,但我发现自己办不到这事,手掌刚碰触到那些血糊糊的东西,下一秒就陷了进去,根本找不到借力点。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选择了穿山甲的路子,硬着头皮往前冲。
一边往前走着,一边
还得抡王八拳,尽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开出了一条路来。
花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时间,我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算是很顺畅的从怪物体内钻出去了,或是说,坦坦荡荡的走出去。
陈秋雁他们依旧站在法台上,而我所处的位置,则距离法台较远,有个二三百米的样子。
先前还在耀武扬威追逐爩鼠的怪物,则没了声息,动也不动的躺在我身后,血肉模糊的表层也像被人泼了油漆,迅速开始发黑,散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死气。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看样子这东西还真是你的死穴”
我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身上被血液浸透的衣物,只感觉有些头疼。
在怪物体内当穿山甲倒是舒服,就是恶心了点,衣服裤子全让那些不知名的粘液跟血液浸透了,想洗干净估计都得费不少力。
确定怪物没了声息,我这才有闲工夫去观察手里的那个异物。
那是一个黑色的球状物,大小跟鸡蛋差不多,像是金属制的,通体呈极其油亮的黑色,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光泽。
在这个球状物的表面,还有一层镂空雕刻的图案。
看着像是符咒。
抬起手来,轻轻晃了晃,我发现这个球状物里是空心的,似乎还有一些小东西,不知道是沙子还是什么,摇晃起来有沙沙沙的声响。
就在我转过头,冲陈秋雁他们招手,表示我没事,这边情况已经稳定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们那边好像又
“狗日的!你们快跑!法台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