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那些怪物在看见这几根长矛的时候,眼神里的饥饿感呼之欲出。
那种感觉就像是常龙象饿急了眼看见酱肘子一样,恨不得马上将其吞进肚子里。
没等穿透我腹部的长矛拽我下水,跑在最前面的两个怪物,已经用手拽住了它们,想都不带想的,一口就咬了上去。
它们的牙口比我想象的要好,使劲咬了两三秒,猛地一扯,直接就把我腹部前半米处的长矛扯断了。
后面赶来的那些怪物没能跟上,看见有人拔得头筹了,它们显得有些沮丧,纷纷停下脚看着那俩怪物,嘴里发出了阵阵低吼。
与此同时,我嘴里咬着的那块破橡皮,似乎也顶不住了,被我用牙齿撕裂了大半,最后也让我扯成了两截
估计水里那玩意儿知道我们不好惹了,它没再继续攻击我们,嗖嗖的就把那些断裂的长矛收了回去,没再出来。
“老沈,你牙口不错啊。”方时良远远的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特别是看见我咬着断裂的长矛不松嘴,他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更加明显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随后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我的身子似乎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在咬断那根长矛后,我就直接就抬起手,把嘴里的长矛握住,跟吃鸡腿一样,一边嚼着,一边往肚子里咽。
这些长矛确实跟橡皮的口感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坚韧一些,闻着有一股鱼
腥味。
那种味道,足以让普通人作呕,别说是吃了,闻着就能犯恶心。
但奇怪的是,我在啃食这玩意儿的时候,只觉得无比满足,像是饥饿了很久的难民,好不容易得吃肉食那样,恨不得一口全吞下去。
方时良跟爩鼠就那么远远的看着我,谁也没接近我。
爩鼠的眼神倒是有些迷茫,估计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至于方时良
他看我的眼神已经有些警惕了。
“老沈,你没事吧?”方时良不动声色的问了我一句。
在这时候,我对于肉身的掌控力似乎又回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对手里的这玩意儿上瘾了。
哪怕我恢复了正常,还是没办法压制住自身的饥饿感,依旧在不停的啃食着。
“没事”我口齿不清的回道:“就是有点饿了”
“别吃了。”方时良低声劝道:“你手里那玩意儿,就不该是活人吃的。”
“我饿。”
我说着,把最后一块丢进了嘴里,像是嚼口香糖一样嚼着。
方时良远远看着我,似乎是不敢随意接近我,冲我招了招手,应该是在叫我过去。
等我走到他身边,又找他要来一支烟,方时良这才开口。
“这次的事就此打住吧,再这么下去,我怕你回不了头。”方时良说着,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很认真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是你体内的蛊气在起作用,还是因为那个什么拔苗助长的狗屁法门,你现在已经变得不
像人了,知道吗?”
由于方时良的掌心就搭在我的脉门上,所以我体内的某些异动,他也很快的察觉到了。
最开始,他只是用手捏了捏我的手腕,之后他又皱着眉头,把脑袋凑了过来,贴在我的胸腔上听了一会。
“你的心跳声怎么这么快?”
“不知道。”
我笑了笑,看着方时良的眼睛,说:“在使用那个法门之前,我的心跳就已经变快了。”
“因为她?”方时良皱着眉问我。
“应该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我说着,从方时良手里抽回了手腕,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其实我很想让心跳慢下来,因为它越快,我就越不舒服,耳朵里好像有人在打鼓,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方时良沉默了一下,没有跟我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我。
你的肉身蛊会不会对你有别的影响?
“比如说,副作用。”方时良低声道:“在我所知的这些法门里,肉身恢复力能超过肉身蛊的,根本就没有,越是厉害的法门,需要你付出的代价就越大,这点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
“你的意思是?”
“她的死,对你的刺激是不是很大?”方时良直接问我。
我一愣,没说话。
“你看看她。”方时良说着,又是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瞪着我说:“你回过头,看看她!”
听见方时良这么说,我也没多想,回过头看了看陈秋雁,很快又把脸转了回来。
我想多看看她,但我却不
敢多看她。
“够了吗?”我问。
“你的心跳频率又变快了,而且你肉身里的气流动的速度也加快了”方时良说着,直视着我的双眼:“你还记得我弟弟吧?你眼睛里的血丝都快赶上他了!”
我把手抽了回来,皱着眉看着方时良,一句话也没说。
“你家老爷子出事之后,你回去看见他躺在床上,当时你体内的蛊气有变化吗?”
“不记得了。”我说:“这些不重要好吗?”
“你都变成这样了还不重要?!要是不及时回头你就真的回不了头了!你看看你现在”
没等他把话说完,啪的一声,我点上了烟。
“半人半鬼是吗?”
方时良点点头,说,是。
“我觉得吧,什么半人半鬼,这他妈都是屁话,我不在乎这些。”我笑道:“其实我早就该想明白了,从我爷爷出事的时候,我就应该想明白”
说着这话,我往前凑了凑,看着方时良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在这个世道,不管你的背景有多硬,你在行里的招牌有多响,都不如你的实力有用,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一切。”
“如果我早一点变成现在这样,我就不会去湘西,我爷爷也不会让养九生他们偷袭。”我笑道:“陈姐她也不会因为救我变成这样”
方时良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咬了咬牙,没说什么。
“她啊,一个姑娘
家,都能为我舍生忘死,我又怎么能苟且偷生呢?”我笑着,抽了两口烟,语气越发的平静:“我知道她死了,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因为我没办法把她救回来,但是有的事不是值不值那么论的。”
“你他妈也够倔的。”方时良骂了一句,没跟我客气,直接把我嘴里叼着的烟夺了过去,自己拿着抽了起来。
“我觉得咱们俩的脾气很像,你不觉得吗?”我笑道:“虽然我不怎么了解你,但凭感觉来说,如果你遇见跟我一样的情况,你也会跟我做出一样的选择,不是吗?”
“老子没你那么傻。”方时良咬着牙说道:“你体内的蛊气就跟毒品一样,平常用来修复肉身倒是没什么,但像是你这样调动它,让你的肉身变得比以往强横,暂时性的脱离肉体凡胎的范畴你会出事的!”
“无所谓,戒不了,那就继续吸呗。”我笑了笑:“反正我又死不了,怕什么?”
话音一落,我没再跟方时良多说,转过身就走到了水边,头也不回的冲他跟爩鼠摆了摆手。
“我先走一步,你们隔个一两分钟再下水,直接回岸上,千万别来找我。”
“你是真打算赴死啊?”方时良问我:“咱们两兄弟没的商量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们,笑了笑,把两只手臂摊开,呈大字平举起来,仰头向着水面倒了下去。
“商量个屁,我是怕你们拖累我。”
“你们啊,都他妈是累赘,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