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苗武人回来取走拐杖,老爷子也笑得不行了,哈哈哈的端着茶缸子笑,那表情简直是如大仇得报一般痛快。
“沈施主,你这嘴可真够毒的。”闻人菩萨坐在一边,很无奈的看了老爷子一眼:“到了最后还得占点嘴上的便宜,何必呢?”
“你懂个屁。”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我乐意!”
“爷,这次多亏了胖前辈赶来救我,如果不是他仗义出手,恐怕我现在已经变成肉票了,就等着你拿葬人经去换呢。”我低声说道。
“我知道。”老爷子摆摆手,看了看闻人菩萨,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了:“胖秃驴,我是真没想到啊,走南闯北的那些年没欠你人情,现在倒是欠了一个……”
闻人菩萨笑了笑,没说话。
“知道这叫啥吗?”老爷子问。
闻人菩萨一愣,啥?
“晚节不保。”老爷子冷哼道。
霎时间,闻人菩萨就沉默了,表情那叫一个尴尬。
“咱们原来也有些矛盾,这次的人情算是抵上了,以后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诶诶!如此甚好!”闻人菩萨忙不迭的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这俩老头儿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但就看闻人菩萨那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还没等我多问,老爷子便站了起来,跟闻人菩萨他们说,店里的空屋子挺多,一会儿让陈丫头给你们拿两床被子,今天就凑合着睡一觉吧,明天我请你们出去吃饭。
闻人菩萨也没客气,点点头说,那打扰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
你跟着我上楼,把洞泥种拿上。”
“好!”
回到里屋,老爷子让我躺在床上,他帮我检查一下伤势。
等他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遍,表情这才好看一些,甚至可以说……好看得有点过分了。
“落阴身的效力这么强?!”老爷子不敢相信的嘀咕着,扒开我眼皮子,看了看眼白:“不光能恢复最基本的伤势……连降气对肉身的反噬都能缓解下来……这效力也太他娘的夸张了吧……”
降气的反噬被缓解了?
我一听老爷子这话,也不禁有些诧异,不过再一想,也就释然了。
貌似还真是这样!
在修行落阴身之前,用一次沈家的落恶降,我少说得缓个七八天才能缓过劲来,但这才第二天……我精神状态就已经恢复了八成!
“你感觉咋样?”老爷子小心翼翼的问我:“说实话,别给我报喜不报忧啊。”
“挺精神的,就是身上不得劲,感觉没什么力气。”我如实说道。
“挺精神?”老爷子皱了皱眉:“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你还真是我亲爷爷啊!”我气得都快哭了:“咒自己孙子有意思么!”
老爷子只是笑,压根就懒得安慰我,又扒开我眼皮子看了一会,嘴里嘀咕着,降气反噬被缓解了八成,但你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恐怕还得歇个两三天才行。
我点点头,说这个不急,歇几天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爷,你是不是自己留了手抄的葬人经啊?”我躺在床上,侧着头看了看他,笑道:“感觉你
拿葬人经给他都不心疼。”
一听我这话,老爷子顿时笑了起来,点上支烟,慢吞吞的走到书柜那边翻找了一阵,又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没等我多问,他便打开盒子,让我看了看。
木盒里装的是一卷黑布,看着有些眼熟,好像……这他娘的不是葬人经吗?!
“爷!你真够厉害的!”
见我满脸的惊讶,老爷子笑得更灿烂了,点点头说:“你脑子不笨,要是我早点提醒你,你肯定也能想到这一……”
“你啥时候偷回来的?”我兴致勃勃的问:“是不是在他走出门的那一瞬间?”
听到我这么分析,老爷子嘴里的脏话顿时就翻了天,翻来覆去的就骂两个字。
憨批。
“我给他的是西贝(假)货!这才是原本!”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解释道:“要不是我早有准备,今天还真得被他将一军!”
据老爷子说,自打我们带回爩鼠跟葬人经的那天开始,他就做足了苗武人会随时上门寻仇的准备。
打是一回事,不打又是另外一回事。
为了避免某些意外的麻烦,他找了几个老朋友,让他们照着这卷葬人经的样式做了件假货。
不得不说,老爷子的朋友还是靠谱,做出来的假货跟真货没两样,要是混在一起看,连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分辨出来。
“拿回来之后,我又把记载肉身蛊的那些内容都挖下来了,这也是我分辨真假的唯一一个方法……”老爷子说着,把黑布摊开,让我看了看。
果
然,这卷葬人经是完整的,应该就是老爷子说的真货。
“既然真假都一样,咱们为啥不拿真的给他呢?”我叹道:“那老东西的心眼可小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拿回去的葬人经是假的,他还不得翻脸找上门啊?”
“他要是有那个眼力,我管他叫爷!”老爷子很自信的说道:“我那几个朋友别的不会,造假的手段可是一流的!”
“他们能信得过吧?”我试探着问。
“放心,他们都不是行里人。”老爷子笑道,似乎也知道我的担心,耸了耸肩:“这帮老家伙还是能信的,不可能见财起意私自留下副本……”
“对了爷,你跟闻人菩萨到底有啥矛盾啊?原来都没听你说过……”我忍不住问:“这里又没外人,你跟我说说呗?”
说实话,我对于他们之间的矛盾,实在是好奇得不行。
用现在的话来说,也能算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按不住吧。
“说个屁。”老爷子拍了我一把,没好气的骂道:“拿丢人的事跟你说,你以为我傻啊?”
“那你……”
“吃了!”
老爷子从袋子里抓出一把洞泥种,大概有十几个,递到了我手里。
“不留点果子做法?”我接过这些坚果,兴致勃勃的嗑了起来:“不是说用这个能化升阳身吗?咋弄啊?”
“老规矩,做手术。”
一听这个答案,我立马打了个冷颤,急忙问:“咋又做啊?你不是说就落阴身最麻烦吗?这个还得做手术?”
“放心吧,不动刀子。”
老爷子一
边说着,一边拿来一口小碗,自顾自的剥开洞泥种,把果仁全扔进了碗里。
“落阴身的蛊气就像是燃料,只需要一点火星,毫不费力的就能全部点燃……”老爷子低声解释道:“等这些蛊气烧得差不多了,升阳身也就成了。”
“给你做完手术,你也得休息几天,不给你做手术,你伤势不轻,一样得休息几天……”
“这还不是要叠加么?”我哭笑不得的说:“让我缓几天不行吗?”
“我这人性子急,不喜欢等。”
老爷子剥着洞泥种,笑呵呵的说:“趁早把你的落阴身化了,我也了却一桩心事啊。”
“咱们要咋动手术啊?”我试探着问:“还得操刀子?”
“我不是说了么,绝对不动刀子,保证用原生态的手段给你动手术!”
老爷子说着,兴冲冲的跑到衣柜那边,把下面的抽屉打开,抱出来一个玻璃罐子。
这玻璃罐子挺大的,跟泡酒的玻璃罐差不多,只是稍微窄一些,里面装着的液体跟黑墨汁差不多,或是说……比黑墨汁还黑!看着都能吸光!
“你是准备让我喝这个?”
“不不不,这都是残渣废料,咱不用这个。”
老爷子把玻璃罐往地上一放,打开盖子,轻轻拍了拍罐身。
很快,一条只有小指粗细的黑蛇,顺着罐口就爬了出来。
它通体泛黑,但背上那一块鳞片,却在灯光下有种五彩斑斓的效果。
“这是小水蛇?”
“没见识的玩意儿!”老爷子白了我一眼,说:“这叫彩蝰(k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