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个突兀而来的声音,破败的厂房忽然剧烈摇晃起来,而沉浸在游戏中的杰森也不禁在这时变了脸色厂房已经被他使用自己的能力彻底与外界隔绝了,就算是声音也不可能通过空气传播进来。
但是这个声音却传进来了,而且还无比的清晰。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闯进来了?!
杰森只顾着抬头四处张望,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木禾与许雅南的变化。
她们在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时,几乎瞬间就陷入了呆滞。
陈陈闲?!
陈闲来救我们了?!
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袭来了一种恐怖到极点的气息。
血腥。
狰狞。
仿佛又散露着些许腐烂的尸臭味。
像是有亿万具尸骸正在从空中极速向地面坠落
感受到这种令人胆寒的气息尸,杰森议员也露出了一种如临大敌的表情,可还不等他做出任何一种防御的举动,铺天盖地的血光便冲破了厂房的屋顶,直接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就如同这个世界突然被血液浸染,所见之处皆是那种血腥骇人的颜色。
“全知会的人果然不简单外面那个是结界还是什么东西?”天空中传来了一个人自言自语似的声音。
“那应该是杰森鬼佬的一种能力!”有人在帮腔回答,显得谄媚万分,“您果然比他厉害得多看来这一次他要倒大霉了!”
由于厂房中的血色
光芒过于刺眼,所以杰森与许雅南他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直到这阵血光消失殆尽。
杰森看见了他。
许雅南与木禾也看见了他。
而他也看见了所有人。
晦暗无光的厂房里,突然开始弥漫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就像是白昼中出现的阴霾。
那种因纯粹杀意而诞生的气息让人有些不安。
“你的手去哪里了?”
陈闲已经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那双平静的眸子以及波澜不惊的心态,这一切都在遍体鳞伤的许雅南面前化成了灰。
愤怒,仇恨,杀意。
种种一直以来都被陈闲强行刻意压制住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从心底蜂拥而出,就像是终于找到机会破土重见天日的“魔”,它们在陈闲心里出现的瞬间便深深地扎下了根,开始向病毒一般迅速蔓延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们等不到你了”
许雅南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软瘫瘫地倒在了地上,或许这也到她所能支撑的极限了纵然伤口血流如注,纵然生命力正在飞速地流逝,许雅南也依旧保持着优雅而高傲的笑容,尽可能自然地对陈闲眨了眨眼。
“我厉害吧?要不是我一直拖着,估计我们早就”
“他得死。”
陈闲忽然打断了许雅南的话,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双目如传说中的恶魔那般充斥着血腥的光芒,寄生在他体内的黑
光寄生体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所感染,纷纷穿透陈闲的体表延伸了出来就像是成百上千的触手,它们随着冰冷刺骨的晚风不断摇曳着,安静地等待宿主给自己的下一步命令。
此刻,陈闲将目光从许雅南身上移开,看着那个正捏着木禾脸的男人。
“把手松开。”
“你是陈闲吧?”
杰森并没有选择听取陈闲的话,反倒是向陈闲反问了一句。
但就在自己话音落下的瞬间,只听后侧方传来了一阵空气撕裂的尖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以突破音障的速度进行高速运动,并且那东西几乎在瞬间就来到了自己身旁杰森就算看不见也能感觉得到!
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的锐利。
他能感觉到那种毫不掩藏的杀意!
由于那东西是奔着自己手臂来的,此刻杰森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迅速放开木禾然后飞快地撤离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
直到此刻杰森才得以看清那个袭击自己的东西是什么。
是一条黑色金属触手举着的诡异锯刀。
那条触手就像是蛇类动物一般能够在地面自由地爬行,并且爬行速度骇人听闻,随时随地都能加速至突破音障而那把诡异的锯刀就是被它缠绕在顶端,如同一条手臂正握持着武器那般,不断的向前冲刺着,当目标消失之后它们这才停下。
这边的杰森还没搞清楚状况,陈闲那般就已经移动至木禾许雅南的身旁。
“你不会死的。”陈闲蹲在许雅南身边,尽可能用一种还算平
静的语气说道,“你的手也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没关系,这不是没死吗?”许雅南嘿嘿一乐,但泛红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恐惧,也许只有她知道自己之前有多么害怕。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陈闲说着,低下头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药盒,那是后勤科给他们这些异人配备的随身急救药物,虽然药效不如细胞液那么恐怖,但至少能用来救急,“消炎的,止痛的,止血的,你都吃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你们。”
将手中的药盒递给许雅南之后,陈闲不顾杰森他们在场,拿出了事先从后勤科那里借来的手机,直接拨通了老骗子的电话。
“葛爷爷,是我。”
“喂?!你那边有信了吗?!我这边没找到啊!!”
电话那边的老骗子显得无比焦虑,似乎还在为木禾她们担心,陈闲还能模糊听见那边传来的呼呼风声,可见老骗子一直没闲着
“葛爷,我找到了”陈闲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许雅南一眼,就算他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得再好,老骗子也能听出那种从未在电话里出现过的哭腔,“重伤有人重伤葛爷爷你来帮帮我我怕她撑不住”
“我马上来!把地址给我!!”
将地址报给老骗子之后,陈闲便挂断了电话,然后随手将手机递给木禾,示意让她先帮忙拿着,免得一会有人打电话过来没人接。
尽可能冷静的处理完这一切,陈闲仿佛也到了忍耐的极限。
此刻,种种负面情绪都在他心里疯狂蔓延着,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但他却并不想理会或是改变现状
“你是主谋。”陈闲看似是提问,实则是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算是。”杰森议员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害怕陈闲,但内心深处究竟怕不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家的房子是你烧的。”陈闲又说道。
“是我。”杰森议员点点头,突然看向那个站在角落里的二五仔宋截,目光变得深邃而富有内涵,似乎都开始盘算要怎么收拾他了。
“我的朋友李道生,也是你叫人去袭击的。”陈闲一挥手,那条如蛇状在外自由活动的寄生体便飞速奔来,直接将锯肉刀交付给了他。
“是我。”杰森议员又一次干脆地答道。
“宁川分局也是你让人去袭击的,我的朋友鲁裔生也是你让人打伤的。”陈闲握持着锯肉刀,眼中赤红的血光更甚。
“是我啊,不是我还能是谁呢?”杰森议员笑了起来,觉得陈闲说的都是些废话。
“她们也是你”
“是啊!”
杰森议员说道,似乎是在故意刺激陈闲。
因为在他看来,能让敌人难受就是一件极其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也不想玩成这样,我只是想看几个烟花”
“我从来没吃过人。”
陈闲冰冷的目光中,难掩那一丝被负面情绪所影响至癫狂的杀意。
“但我今天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