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不会所谓的刀法,但他就算会也不顶用,毕竟他手里的这柄兵器造型奇诡,与传统意义上的刀相差很大,传统的刀法用在它身上并不好使。
他使用这把锯肉刀的方法很简单也很直接,只要在躲避攻击的同时保证自己每一次出刀都能使上十分力就够了,不需要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每一刀的目的都非常直观,不是用来招架防守就是用来主动攻击,从某个角度来说这种几乎是战斗本能的作战方式,已经超出了所谓刀法的界限。
血腥狰狞的锯肉刀就像是陈闲延伸出来的手臂,而那些寄生在陈闲体内的黑光金属粒子则就是它们之间连接的神经血管,厚厚一层液态金属直接将陈闲的右手与锯肉刀彻底裹在一起。
在陈闲落刀的刹那,大厅中轰然一声巨响!
仿佛这一刀直接劈开了空气的屏障,连刀身经过的那片区域都变得诡谲万分,看起来就如火焰上方被加热的空气,光线不同程度折射后造成的那种无序歪曲现象,整个空间似乎都变得虚幻扭曲。
诡异老人看见这一刀冲自己脖子砍来,下意识便想往一旁躲避,但它万万没想到陈闲还有后招。
虽然陈闲握持锯肉刀用的是双手,并没有多余闲出来的手,可是在诡异老人有躲闪的动作时,从他右肩出迅速钻出一只漆黑如墨的“手臂”。
这条手臂粗壮如海碗,手掌更是失去了部分人类的形态,看起来更像是某种近似于人类的怪物所拥有的手,五个指尖都呈锋利的圆锥状,在碰触到诡异老人的一瞬间,指尖瞬间穿破了老人的皮肤组织
,几乎都抓住了它的骨骼。
“砰!!!”
一瞬间,别墅仿佛都紧随着震颤起来,飘浮在空气中的赤色烟尘也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那些大面积的片状烟雾更是直接被吹散,腐臭的锯肉刀与诡异老人脖颈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更是近乎于爆炸般的巨响。
陈闲只感觉这一刀砍中的不是诡异老人,而是一块坚硬无比的巨石,在砍中目标的瞬间便被震得双手发麻,只感觉手臂的骨关节都在咔咔作响,似乎已经承受到了极限。
比起陈闲,诡异老人明显要狼狈得多。
虽然砍中它的反馈不是那么好受,但这一刀确确实实是砍进去了,从脖颈处一直劈到胸腔才止住,它整个脑袋都随着破碎的胸腔歪在一边,看陈闲的眼神更是从未有过的惊恐。
“这都不死?”陈闲皱着眉看着它。
老人一脸的问号,完全不知道陈闲失落个什么鬼,像是它这种等级的异常生命,随手便能捏碎许家雷法召出的九炁雷,想要破开它的肉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重型热武压制或是那些老一辈异人出手
“再饶我一刀。”
陈闲就像是与卖菜的摊贩一样讨价还价,但他明显是不讲道理的那一方,不等诡异老人给出任何反应,陈闲手中的锯肉刀便再次举起,刀身之上血雾升腾,浓烈到几乎都要凝结成实质的邪气更是在这瞬间冲天而起!
砰!!
陈闲抬手又是一刀,不偏不倚地砍入了之前劈开的伤口里,这一刀的力气明显要比上一刀大得多,从胸腔划下直接将老人给劈
成了两半残尸,骇人的相互作用力给陈闲带来的疼痛也比上次要剧烈数倍,甚至连许雅南都听见了他手臂骨碎裂的声响。
待陈闲抽回锯肉刀横刀立马地站在大厅之中,弥漫在四周的赤色烟尘也因第二次冲击激荡得无影无踪,精致奢靡镶满了钻石的吊灯也随之落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氤氲的黑暗如猛卷袭来的海啸般彻底将大厅吞没。
在这片令人不安的黑暗中,陈闲握持着血腥狰狞的锯肉刀,不断在大厅中穿梭突袭,杀死了一个又一个不知来历的异常生命,他那消瘦的背影看着就如同一个重回人间的恶魔,那双平静的眸子似乎能在黑暗中隐隐发光——
许雅南呆滞地看着场中不断快速移动的那道身影,表情就如做梦一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在她眼中仿佛这世界上什么都不剩了,她唯一能看见的,只有陈闲那双平静如海底幽渊的眼睛。
那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眼睛。
眼白隐约亮着白色的柔光,黑色的虹膜则要比这片黑暗更加纯粹。
仿佛他本来就来自于黑暗,在这片如迷雾般蔓延的黑暗区域,陈闲似乎比那些异常生命更加自在,如鱼得水地享受着这种令人不安的氛围。
他就是这片黑暗里最恐怖的怪物,亦是那唯一的主宰,那些样貌狰狞的异常生命在陈闲面前几乎等同于普通人类
短短不过半分钟的光景,大厅中的异常生命便被陈闲彻底赶尽杀绝,每一个异常生命遗留下的都只有残骸,其中数十个敢于反抗陈闲的怪物,更是被他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此刻,本该富丽堂皇的别墅大厅已被陈闲亲手制造成了一个人间炼狱,遍地都是残骸碎肢,还有不少被锯肉刀的锯齿拉扯出来的内脏,怪物们粘稠腥臭的血液更是连成一片骇人的血泊,那种不可名状的气味简直比暴晒腐烂了数月的尸体还要臭得多。
等到最后一个异常生命在逃跑途中被陈闲砍成两截时,他这才有些食髓知味的停下。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陈闲一动不动地站在血泊之中,身上披着由寄生体构成的黑色铠甲,低着头仿佛在自言自语,“看你最近学得挺勤奋这些都赏给你了。”
许雅南见陈闲有些神经质的这副样子,心中顿时感觉很是不安,看陈闲的眼神都不禁变得警惕起来,小心翼翼的神态活像是一只随时都会跑掉的兔子。
陈闲不会是杀红眼了吧??
还是说入魔了??
他对自己的刀说个什么劲??
没错,许雅南能听出来,陈闲这番话不是跟自己说的,而是在对他手里的锯肉刀说。
那把邪器似乎能听懂陈闲的话,在陈闲话音落下时,它也嗡嗡嗡地震颤起来,像是在回应陈闲。
下一秒,场中便出现了让许雅南毛骨悚然的一幕。
遍地的残骸碎肢仿佛都受到了某种力量的腐蚀,如同败落的植物般不断枯萎收缩,而地上粘腻腥臭的血泊也像活过来的生物,不断在地面翻腾着形成了一道道诡异的浪花向陈闲所在的位置涌去。
这些浪花似乎不止带走了地上的血泊,还带走了那些异常生命残骸仅剩的生命力。
它们的生命甚至灵魂,最终都归于陈闲手中的那柄看似粗制滥造的锯肉刀。
“味道怎么样?”陈闲低下头问道。
锯肉刀兴奋万分地颤栗着,如同一个正在满足自己欲望的瘾君子,潜藏在其中未曾露面的血色骷髅开了口,用只有陈闲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好吃但还不够喂饱我如果能给我更多一点我与它的力量会变得更强”
“还不够?”陈闲皱了皱眉,像是食堂打饭的老阿姨,抬脚在血泊中踢起一片猩红的浪花打在锯肉刀上,“够了吗孩子?”
“再再来点呗”骷髅有些期待地说道。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别什么事都让我帮你,你要学会独立知道么!”陈闲一脸正色地将锯肉刀立在地上,然后很耐心地观察着它进食的动作。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楼上的许雅南。
“都解决了,你可以把阵收了。”
“啊哦哦!我马上收!”
见许雅南难得的没有冷言冷语,反而很听话的去把阵局收了,陈闲也觉得纳闷,难得许家人转性都转得这么快?怎么突然感觉她变听话了?
就在陈闲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只听楼上魏然的卧室里传来了一阵尖叫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鲁裔生的大喝。
“天罡镇孽,地煞降魔,阳衍吾身,气冲太合——”
“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