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姒也不知道该咋办,这么大场面她也是头一次,大多数时候根本不用疏散人群,因为知道闹鬼的地方恨不得八百里不见人烟。
“我这趟出来干嘛,还得免费给人干活。”
嘴里抱怨着,白姒低声跟亓六讲了几句,见他点头说保证布置完善,这才转头朝陆戎招了招手,“你给程爻打电话,让她想法子找一件老爷子生前穿过的衣服,要真没有,那就把他儿子的拿来也行。”
以程爻对老爷子的不喜来看,能给他操持身后事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那老头的东西,大约是能塞进棺材的都丢进去,不能的也会都给烧了。
这也是吃席时陆戎说的,老头把全部都给了老大家,却死乞白赖的让老二养,没事还把老二的给老大家顺,那叫一个不要脸。
鉴于此,白姒肯定得有个备选方案,免得来回折腾。
意外的是陆戎打过电话后说有衣服,还剩下几件,老大家的想要拿回去还没给。
白姒心里觉得怪异,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问了多久到,陆戎说那边已经开车往这里赶,最快也得一个小时左右,“白姐放心,我把事情简单说了,程姐也不想闹出大乱子,一定会尽快过来。”
“行,那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人带到偏僻的地方,起码不能惊扰了这里的游客。”省内的名声和旅游好不容易起来了,咋的也不能自家人拆自家人的台,这老东西无论如何她得妥善处理了。
“需要我做什么?”陆戎一听自告奋勇,他这大半年在店里给锻炼的相当到位,早就不怕死人了,而且仔细想想,确实活人比死人更可怕,起码死人大多只会吓唬你,活人可真的会宰了你。
有劳工她肯定要用,上下打量了一眼陆戎,快速拉起了他的手。
陆戎先是一愣,然后竟然有些害羞的说道:“白姐,我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但你也不至于,哎呀咝”
陆戎看着自己出血的手指头,傻傻的没反应过来。
“行行行,确实很帅,去吧,引到人少的地方先。”白姒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见手指头已经出血,那边的那位也一下子嗅到血腥味儿转过了头,立刻催促着陆戎开始干活。
陆戎心里苦啊,可当那位朝着他过来的时候,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得跑。
也许是刚刚诈尸的缘故,老爷子身手并不利索,每走一步都得晃了一下,就这陆戎都差点没跑过人家。
白姒远远跟着,等亓六发了信息来,她才朝陆戎吹了个口哨,示意跟她走。
然后她发现陆戎根本没等她表达完是啥意思,已经径直朝她跑来了。
“年轻就是好。”白姒嘟囔一句,脚下生风的朝亓六方向去。
一路上三人串成了糖葫芦,一路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狂奔。
“亓六,阵眼!”
看见亓六的时候,白姒喊出了声,那边直接指了指自己脚下,“就这儿,你们进来我就封阵了。”
陆戎很想说那他咋办,可身后的老大爷没给他问的机会,他只能一往无前的冲。
白姒到了亓六身旁,脚下猛然刹车,一个旋身唤出木剑,另一只手抓住了到自己身边停下的陆戎,一用力就给这大小伙子甩出去老远。
陆戎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地上滚了几圈。
“亓六,封阵!”
亓六闻言将手中一块石头朝一个方向上一放,顿时刚才还清晰的白姒和老大爷变得模糊起来。
爬起来的陆戎唔了一声表示很惊奇,小跑两步到亓六旁边,“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家阵法?真神奇呀。”
“这算什么,不过寻常困阵,也值得你大惊小怪。”话是这么说,亓六却表现得对陆戎这话十分受用,甚至还带着点得意。
他是没白姒和温玉那么厉害,但对于寻常人来说,他也不差。
人啊,攀比的时候得放平心态,咱向上不行,那就向下找找自信呗。
两人说话间,困阵中已经雷光闪闪,不过片刻功夫,困阵竟然从里到外被一股力量破开了。
亓六和陆戎齐齐被推得往后跌了个屁股墩儿,抬眼看见白姒正蹙眉掐诀,口中喃喃念着什么,不多会儿周遭突然从冬日的干冷变得湿润,那种水雾缭绕的感觉就跟进了澡堂子一样。
“是水雷诀吗?”
亓六有点没弄清,私心觉得不像是水雷诀,倒更像是水咒。
可水咒好像只能调动身边水塘里的水,这空气中的水雾又是怎么回事?
他晃神之间,阵中的白姒已经双手停顿,一个困字出口,木剑携带着凝聚成型的水柱以风雷之势朝着那诈尸的老爷子袭去。
陆戎眼睛都直了,他一直觉得自家老板都已经算是奇人,好像什么事都成竹在胸,可跟眼前这种实打实震撼的场面比,他老板逊了点。
尸体被木剑当胸贯穿,水柱一下子四散开来,又以极快的速度拧成了一股绳子,不多会儿就把那尸身捆绑得严严实实。
白姒长出一口气,她是没料到就是个刚诈尸的东西,竟然这么难对付,还得以水法才能困住。
“成了。”
白姒抬手收回木剑,陆戎伸着脖子好奇地问,“那么长的木剑,你收到哪儿去了?”
他只在小说和游戏里见过那种可以藏东西的须弥戒,没想到现实中竟然也能遇上一回,几年的游戏生涯也算是值了。
“袖中啊。”
白姒举了举自己臃肿的羽绒服,看着袖子里鼓鼓囊囊的,好像还真藏有东西。
“不对不对,刚才那木剑在离你几掌远的地方就咻的一下消失了,肯定不是藏在了袖子里。”陆戎说完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追根究底了,忙找补道:“我不是要追问你隐私,你要真不方便,那我”
“确实是袖中。”白姒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道白色的花纹印记,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这个符它就叫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