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凡缓缓睁开仅剩的右眼,眼前的世界只剩下模糊的光影。他试着动了动手脚,金属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绷带缠满了全身,渗出的血迹在昏暗中泛着暗红色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皮鞭抽打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
“系统,这是什么情况?”陈凡低声问。
“宿主,欢迎来到第六个任务世界。”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
“剧情呢?”
“抱歉,这个世界的剧情无法提供。”
“为什么?之前的世界不都能看到完整剧情?”
“因为这个世界正在进行中,没有既定的结局。之前几个世界的剧情早已完结,所以可以看到。但这个世界不一样,未来还在变化。”
又是一声惨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隔壁牢房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接着是含糊不清的呻吟:“救…救命…”
陈凡转头望去,借着微弱的火把光,他看到邻居是个被吊在半空的女人,浑身是伤,衣不蔽体。
“这里是哪?”陈凡在心中问道。
“西方某个古堡的地牢里,具体位置暂时无法确定。”
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照亮了昏暗的地牢。陈凡闭上眼,感受到温热的火光透过眼皮,映出一片血红。
“又来新的&39;玩具&39;了。”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远处传来,“这次抓到了个怪物,浑身是伤还没死,真是稀奇。”
铁链的摩擦声刺耳得像指甲划过黑板,混合着皮肉撕裂的闷响和女人绝望的呜咽,在潮湿的地牢里回荡。血腥味浓重得化不开,仿佛浸透了每一块石头,顺着陈凡的鼻腔钻入,在他喉咙里留下铁锈般的味道。黏腻的触感从绷带下传来,那是已经凝固的血液,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他甚至能感觉到老鼠在他脚边窜动,细小的爪子挠过石板的声音清晰可辨。
火把的光晃动着,照亮了走近的身影。一个女人,穿着华丽的黑色长裙,裙摆上绣着繁复的暗金色花纹。她有着一头如瀑的黑色长发,皮肤苍白病态,五官精致而妖艳。猩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残酷的笑容。那双曾经充满天真烂漫的深色眼睛,如今却冰冷得像冬日的寒潭,没有一丝温度。
那是陈梦。
陈凡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胸腔翻涌。他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她。
“这新来的玩具还挺耐打的嘛。”陈梦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可惜了。”她用镶嵌着宝石的鞭子,缓缓地挑起旁边牢房里女人的下巴。鞭子上的宝石冰冷尖锐,在女人肿胀变形,几乎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女人吃痛地闷哼一声,浑浊的眼中满是恐惧。
“求…求你…”女人发出微弱的呻吟,破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祈求。
陈梦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般,咯咯地笑了几声。她并没有理会女人的求饶,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女人脸上痛苦的表情,猩红的嘴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听人哀嚎了。”
话音刚落,她手上用力一甩,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落下。鞭子上的倒刺深深地嵌入女人的皮肉,撕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牢房里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陈梦并没有就此停手,她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鞭子,每一鞭都精准地落在女人的身上。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女人的惨叫声,铁链的碰撞声,交织成一首恐怖的乐曲,在地牢里久久回荡。
陈凡听着女人的惨叫逐渐微弱,从撕心裂肺的嚎叫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最后彻底消失。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浓了,混合着皮肉烧焦的臭味,令人作呕。
陈梦似乎也玩腻了,她厌恶地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女人,随意地吩咐了一句:“拖出去喂狗。”然后转身离开,黑色长裙在地面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鲜血顺着鞭子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朵朵妖冶的血花,与她裙摆上的暗金色花纹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刺目。
陈凡睁开仅剩的右眼,看着陈梦远去的背影,思绪万千。那个曾经在他身边撒娇,会因为一只流浪猫受伤而哭泣的女孩,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以前的她再坏也只是有一点疯狂的占有欲罢了。
“系统,距离我离开第四个世界,过去了多久?”陈凡问。
“根据时间流速换算,已经过去了六年零八个月。”系统机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两个高鼻深目的男人畏畏缩缩地走进了地牢,他们穿着粗布麻衣,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沾满血污的麻袋,另一个男人则提着一桶水和一把粗糙的刷子。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血迹,动作僵硬而笨拙地将那具已经不成人形的女尸塞进麻袋里。
“快点!别磨蹭!”一个男人低声催促着,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要是小姐不高兴了,我们都得死!”
另一个男人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将麻袋的口子扎紧,然后吃力地拖着麻袋向地牢外走去。剩下的男人则开始用水冲刷地上的血迹,他用力地刷着,仿佛要把地面上的每一丝血迹都清除干净。
沉重的铁门再次被关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地牢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远处传来的微弱的呻吟声。
陈凡睁开眼,环顾四周。昏暗的地牢里,除了他之外,只有几具奄奄一息的躯体,他们被铁链锁在墙上,身上满是伤痕,气息微弱,如同垂死的野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汗液、排泄物和腐烂的肉体的气味,刺激着他的嗅觉。冰冷的石板地面散发着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囚衣,渗入他的肌肤。
他动了动被铁链束缚的四肢,铁链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显得格外刺耳。16点体力值,足以让他挣脱这些普通的铁链。但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继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盘算着时机。
陈凡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调动全身的力量,猛地向两侧发力。一阵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起,束缚着他的铁链应声而断。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而是继续保持着被束缚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借着墙上火把微弱的光芒,陈凡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地牢。粗糙的石墙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和划痕,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干枯的稻草和碎骨,拱形的穹顶,粗大的石柱,以及墙上悬挂的崭新的刑具,不知道是否是最近才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