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相机跌落到地上。
在场没有一个人关心那台价值不菲的相机,舒时安八岁的身体剧烈颤抖,头脑一片空白。
即便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事情真正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吓得当场愣住,吓得瑟瑟发抖。
林月像是陷入癔症般,又哭又笑,狰狞的嘴脸全然不似之前那位跌落人间的天使。
被紧紧掐住脖子的沈序临,眼底全是惶恐和不可置信。
窒息感传来,他只能用胖乎乎的小拳头不断挥舞。
可也始终不敢落到林月身上,毕竟那可是他最爱的妈妈。
滚烫的眼泪不断落下,他艰难地哭喊出声。
“妈妈。我是临宝啊。”
林月没被那些眼泪感化,反而记起了月子里那些崩溃的夜晚。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恶魔,夺走我自由和美好生活的恶魔!”
“要是没有你就好了。没有你,我们一家都能回到过去完美的生活。乖,听妈妈的话不挣扎。临宝最乖了,不疼的,很快就可以结束。”
鼻腔里的空气已经稀缺到极点,沈序临无助地垂下手。
如果这能让妈妈满意,让她开心,那就这样吧。
可是未来老婆怎么办?
求生的念头一起,原本竭力的身体又迸发出力量。
沈序临不断挣扎,只可惜五岁的身躯始终抵抗不住一个发疯的大人。
林月怒气更大,歇斯底里喊道:“为什么要挣扎?是不是不听话?!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听话的小孩!去死,你去死!”
舒时安的眼泪流得比两人更猛,发疯的林月就像升级版的舒芳玉,她毫无应对的勇气,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绝望的现实摆在眼前,她根本没办法阻止悲剧的再一次发生。
自己的穿越时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废物再重来一千遍一万遍还是废物。
可是……
沈序临绝望之际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分明就是以前无助的自己。
他还没有放弃,她怎么能放弃?
另一个时空的沈序临曾经在舒芳玉面前挺身而出,救了自己,护住了自己。
宽大的背影,温暖而坚定的拥抱,那些曾经带领自己走出阴霾。
现在该轮到自己来做这件事了,不是吗?
“不要!!!”
舒时安冲上去抱住林月的手,竭尽全力扯开。
“阿姨你冷静一下,这是我未来老公,你弄死他我只能弄死你!”
疯到上头的人哪里听得进去,林月不知道哪来的巨力,直接一甩手把舒时安摔了出去。
餐厅都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舒时安没摔疼,很快又像只蓄力冲刺的小兽,继续扑咬上去。
【我靠,怎么沈序临他爸还不出现啊,再不来说不定都要跟沈序临殉情了。】
【这会儿沈序临他妈简直是美人版绿巨人,怎么救老公?】
【情况紧急也来不及煮加倍酸笋折耳根臭豆腐榴莲螺蛳粉了啊。】
舒时安的帮忙成功让沈序临获得一丝空气,他抓住时机告诉她:
“挠我妈痒痒,保有用的!”
就、就这?
舒时安这会儿手比脑子快,钻到林月身后就开始挠她腰上的痒痒肉。
“啊哈哈哈哈哈哈,住手,你住手啊哈哈哈哈哈哈。”
林月果然怕痒到了极点,根本招架不住舒时安看似离谱,实则超级有效的攻击。
她笑到失力,松开沈序临的脖子,转身想去抓舒时安。
舒时安滑溜得像只蚯蚓,随便躲过拉着沈序临就跑。
“沈序临,你还好吗?”
沈序临还扶着自己脖子咳个不停,苍白的小脸咳出红晕。
“老婆,我没事。”
舒时安只能停下来给他拍背顺气,不时看向身后不再发笑的林月。
“挠痒痒这招这么好使,你怎么不早用啊。”
沈序临:“……我今年只有五岁,我手短。”
好吧,是挺短的。
握拳要打不打的时候,有点像叮当猫的手。
“我靠,你妈又追来了。沈序临,快用小天才叫救兵。”
舒时安拉着他东躲西藏,不是钻桌底就是躲窗帘。
见他半天不动,没好气地催促:“打啊,不会是关键时刻没电了吧?我就说还是国产电池好吧,用我的!”
“不是,我妈从不让人在这栋楼用任何电子设备,我爸直接把这里信号屏蔽了。”
沈序临叹了口气,要不是这样,刚刚被掐住的时候他早就打电话喊人了。
【shift!这家人可真会搞花活。】
“那咋办,我们冲去大门口。”
“也不行,我们进来后门自动反锁,只有我爸妈的指纹能开。这个餐厅是我妈独享的秘密基地,她平时不让任何人进来的。”
舒时安彻底服了。
有钱人的世界,他爹的事真不懂啊。
她干脆拉着他来到窗边,“傻子,这里是一楼跳不死。快跳窗!”
也是搞笑,反锁门窗户没锁,防了个寂寞。
此时此刻,舒时安只觉得干这事的人就是个大聪明。
她目测了下高度,自己应该正好能上。
比自己矮一截的沈序临就不好说了。
“你矮你先上,我托你上去。”
沈序临下意识摇头拒绝,他可是个男子汉,怎么能让老婆殿后?
“未来老婆你不会被抓到吧?不过你别怕,出了这个门十米距离就有信号求救了。”
“少废话吧你,赶紧上。”
沈序临好不容易在舒时安的帮助下爬上窗台,后领子突然被人扯住。
!!!
他挣扎着往舒时安的方向望去,她的后领子同样也被人抓住,四肢还在半空中不断挥舞挣扎。
“抓到你们了。”
阴鸷女声在他们耳边幽幽响起,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我靠靠靠靠靠,这也太像恐怖电影死神来了。】
【现在念什么佛经有用?还是富强民族24真言?】
【挠痒痒手也够不着啊。】
【死脑,快想个好办法!!!】
“看你们两个还能往哪里跑,坏小孩。”
林月捏紧两个小孩的领子,将人从窗台上扯了下来。
“妈妈,放了舒时安吧。我愿意自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