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临放下钢笔，随手拿起手边的咖啡，看也不看低头一抿。
抿空了。
【沈序临应该就是在死撑，这人浑身上下嘴最硬，病了就休息嘛，工作是做不完的。】
沈序临欲言又止地看向舒时安，有种想斥责她胡说八道的冲动。
谁说他浑身上下嘴最硬的？
嘴又不能撞到她流鼻血。
【看我干嘛？难道是……】
舒时安睁大双眼，紧张地靠近。
沈序临屏住呼吸，顿时也有些紧张。
难道是什么？
发现自己能听见她的心声了？
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撩拨得他那如止水的心，七上八下的。
熟悉的小本本被推了过来，上面是舒时安圆润可爱的字体。
字如其人，可可爱爱。
远不如他的规整，但却透露出几分活泼，活力满满。
【杯子空了，您是想喝咖啡，还是水？】
沈序临觉得他是得要看医生了，要不怎么会因为她微张的红唇，身体就开始失控？
用尽平生一切的自控力，沈序临将不该想的压抑回内心深处。
干涩吐出三个字，“想喝水。”
她亲手端来的水，肯定很好喝。
像掺了蜜，又似加了毒，让人上瘾。
舒时安扬起笑脸，比了个ok的手势。
【太好了，泡咖啡多复杂，她手残不会。水就好解决了，多得是。】
软甜的声音也有毒，沈序临闭上眼，攥紧的手上青筋浮现。
难得一次，他不想养生喝什么温水了。
“水要冰的。”
否则，他怕压不下周身的躁火，怕自己会失控。
【沈序临这人有病吧，前阵子热得要死他不喝冰水，抱着保温杯喝蜜雪冰城。今天温度骤降，大早上的只有十度，他反而要喝冰的了？】
【这难道是赛博养生？嗐，霸总的精神世界好难懂。】
难懂归难懂，舒时安还是给他拿来了冰水。
“谢谢。”
沈序临灌完了整整一瓶芬兰维恩，这才缓了过来。
“晚上就是慈善晚宴，等会你跟我出门，先去买礼服。”
沈家的晚礼服大多都是私人订制，只是这次慈善拍卖会来得太急，时间上赶不上，只能给舒时安临时购买成品。
寻常的家族要想拿到奢侈品牌的高定，至少得提前半年先购买，上门量尺寸。
沈序临是这些品牌的大股东，自然有人大开方便之门。
商场被刘特助提前清场，舒时安跟在沈序临身后，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默默在小本本里记下素材。
她低头写得太过认真，没注意撞上了一堵肉墙，身体往后踉跄了两步。
“小心。”
沈序临扶住舒时安的肩膀，温声问：“鼻子没事吧？”
舒时安站稳，捂住自己的额头揉了揉，摇头。
【没事，撞的不是鼻子，感觉也没有昨天硬。】
这话让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是心声。
沈序临佯装没听见，同手同脚地带她进了一家顶奢。
“这家的晚礼服不错，也适合你的风格。你要试试吗？”
这家顶奢风格绮丽美幻，充满了奢华与浪漫。每一条裙子，都让舒时安惊叹连连。
好在她现在是个哑巴，否则肯定让人笑没见过世面。
沈序临见她半天没动弹，只有睁大的双眼异常忙碌。
料想她是有点选择困难了，便亲自给她选了几条。
“进去试试。”
舒时安乖巧点头，傻乎乎跟着导购进了试衣间。
门店外，商场总经理正在跟刘特助套近乎。
“里面那位是哪位千金，居然能劳驾到沈总亲自陪同逛街？”
刘特助推了推眼镜，“没看到她穿的什么吗？”
沈家的女佣制服，黑色连衣裙加白色荷叶边围裙，这不是很明显吗？
问就是沈家小女佣，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商场总经理回想了下舒时安的穿着，恍然大悟。
女仆装！
没想到沈总喜欢这种类型。
看来里面那位，应该就是他们沈氏集团的老板娘了！
“多谢刘特助指点，这还是总裁第一次带女人来逛街呢。刚刚您注意到了吗？总裁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好像也是。”
刘特助回想了下，他最近去沈家汇报工作的时候，沈总的表情确实特别生动。
比起之前的皮笑肉不笑和笑了等于没笑，现在的笑容逼真了许多。
就是开会的时候，时不时脸上出现崩溃裂开的表情。
好奇怪。
但不得不承认，自从那位小女佣来到沈家，沈总好像真的变了。
刘特助福至心灵，将舒时安的电话设置成特别关注。
晚礼服试起来繁琐，每一件都要耗费不少时间。
舒时安第一次穿礼服，新鲜感十足，不知疲倦地试了又试。
沈序临一等就是四个小时，却丝毫没有任何不耐。
手里捧着佛经研读，只在舒时安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认真夸赞几句。
【呜呜，虽然件件都很美，但是这件真的是美到我的心坎上了。】
【要是忆宝看到，一定会说它写着我的名字！】
【好舍不得脱下来呀。】
沈序临抬起头，少女犹如从希腊神话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踏进他的心中。
星河为衣，美轮美奂。
这件飘纱长裙，的确写着她的名字。
被注视得太久，舒时安整张脸肉眼可见红了起来。
【沈序临怎么看这么久都不说话，是不好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