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何家人回到京城,何书望任户部郎中,何书行入职都察院。
何家宝进入兵部任职,何家安依然读书,何家英,何家玲回京后,说媒的踏破门槛。
何家忠,何家厚,何家仁,何家义,何家强年岁尚小,也是读书,练武。
丞相的十八岁的妹妹,居然嫁给三十多岁的许长远当平妻,听到这个消息最伤心的人莫属三成了。
“都能当人家爹了,不知羞。”
“给银票。”金远程勾勾手指。
“爷,你怎么猜中的?”三成是出名的铁公鸡。
“女子不都一样嘛,喜欢长得又白又俊俏的男子,还是户部尚书,别说岁数大的能爹,能当的爷爷都有大把的女子愿意嫁。”
“快四十的人,不要脸,爷,二成来信了?”三成继续骂道。
“来了,许家那个奴才记忆恢复了,带着人去西域找到许六郎,许六郎不愿意回京,几个狗奴才居然将许六郎的两个孩子偷回来。”
“爷,许家人真是脸都不要了,偷孩子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何小鱼,他们月底能到达京城。”……
许府。
两个女娃娃挨在一起,吓得哇哇哭。
“大哥,四哥,你们可回来了,五天了,天天哭,这可怎么办,哄不好!安宁还行,这安然大点晓得是偷来的,一直提防我们。”许长春很稀罕这两个小侄女。
许家五郎原本也是极力反对六郎娶何小鱼的,看到这两个小侄女后心也硬不起来了。
“安然,我是你大伯!”许长江蹲下身子仔细看看安然。
安然搂着妹妹大声喊着:“你们都是坏人,人贩子!”
“不不不,安然,他是你大伯,不是人贩子。”
“五伯你送我们回家。”安然这几日和许长春熟悉了。
“这里就是你们家呀!京城的家、这个院子就是你爹的,西域那房子是租的。”许长春很有耐心的解释。
“我要爹娘,我要和妹妹回家,我不认识你们,京城!这里是京城!我要找我大舅二舅去,安宁走。”
安然牵着安宁往外走去。
一直观察这两孩子的许长恒,心里烦躁很,家里好不容易有两个女娃,居然是何小鱼生的,长得和六郎又不像,看两个孩子的眼神里充满厌烦。
“赶紧滚,何家的孽种。”
安然回头看看许长恒愤愤地说:“你没有教养。”
“你再说一遍,和你那个烂货娘一个样牙尖嘴利,信不信我拔光你的牙!”
“四哥,你干什么呢!”许长春站起身,冲许长恒吼道。
“赶紧将她俩送到何家去,那双眼睛和她娘一模一样,看着就心里堵的慌。”
“不许你说我娘的坏话,你才是烂货。”
许长恒一巴掌扇在安然稚嫩的小脸,安然倒在地上,耳朵里嗡嗡响,鼻子汩汩流出血来。
“你打死我大姐了,我要咬死你。”安宁哭着抓起许长恒的手就咬。
许长恒一挥手安宁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大哭起来。
许长江发现这两孩子不好糊弄,与何家人长得太像了,哭得脏脏的,心里也是反感起来,听不得孩子的哭闹声,皱着眉头走了。
“不许哭。”
许长恒狰狞的表情吓住哭泣的两孩子。
“四哥,你疯了,她们才几岁呀!下这么重的手,安然,五伯抱着你去找大夫,不怕,安宁跟着五伯走。”许长春擦拭着安然鼻血,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
安宁小手擦擦眼泪,乖巧地爬起来,跟在许长春身后。
还没有走出府,田富带着几个家丁拦住去路。
“五爷,大爷发话了,你不能带她们出府。”
“让开,狗仗人势的东西。”
“五爷不要为难我们下人。”
“那你们出去找大夫啊!”……
老大夫仔细给安然号了脉,眉头皱成一个川子。
“五爷,这两孩子怎么瘦成这样,是您家里的孩子吗?不对府上都是公子。”
“是我家老六的。”
“五爷,这,这孩子的左耳恐怕聋了。我医术不精,你让六爷亲自给孩子医治吧!”
“老六不在府上,李大夫我求你一件事情。”……
何书望,何书行气势汹汹地,带着徐大夫来到许府。
何书行和许长恒两人恨不得杀了对方,拳拳砸向对方。
安宁躲在大舅身后,握着小拳头加油打气:“二舅打死他,打死坏人。”
许长远刚回府,田有火急火燎地把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
许长远一脸不相信。
“二爷,六爷回来可怎么办呀!”
“去看看两个孩子。”
走廊里迎面遇到,何书行和徐大夫抱着两个娃娃。
“徐大夫,这孩子怎么一身是血!”
带着假肢走路一瘸一瘸的何书望走到他面前,一拳捶回去。
“你们许家好家风,许叔叔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真是老四打的。”
“滚,小鱼从来没有说过你们许家一句不是,这么小的孩子,左耳聋了,你们给我等着。”……
城外,两辆马车停在小饭馆的旁边。
“六郎,我的右眼睛跳得不停,不吃饭了,直接进城吧!”何小鱼揉揉一直跳的右眼皮。
“放心吧!她们是府里的小姐,没人敢欺负他们的,许家就这两姑娘,哥哥他们稀罕的很。肚子里宝宝也要吃饭了。”许长歌小心的扶着何小鱼下了马车。
何小鱼一行人刚进何府的大门。
”小鱼,快去徐大夫的医馆,孩子们在医馆里。”大夫人焦急地拉着何小鱼往外走。
“大嫂,怎么了。”
“你去了就晓得了,慢点,小心肚子。”……
许府
田有接过许长歌手里马鞭:“六爷,你可回来了,大小姐出事了,四爷一巴掌呼的。何家两位爷带着您师父把二位小姐接走了,好像左耳朵要聋了,一身的血,小脸煞白的。”
许长歌腿一软,人快站不住了。
“六爷,快去医馆吧!我赶车送你。”
“好。”……
泰王请来宫里的太医。
“王爷,我和徐大夫的意见一致,孩子还年幼,好好治疗估计能恢复五成的听力。”
“五成,也好,比什么都听不见的好。”金远程也惊讶,许家人怎会这么讨厌这两个孩子,
二夫人跑得气喘吁吁:“相公,青竹,桔子,两个孩子背着弓箭骑着马,跑了,去许府,给安然报仇去了。”
“什么,天都黑了,二成,你赶紧把他俩找回来,和他们说二舅报过仇。”
二成现在俨然是何家的护卫了。
许府。
田有来报:“大爷,两个孩子,嚷着要见四爷。”
“孩子!四爷不宜见客,哄他们走。”
“他们不走,俩孩子还懂些拳脚功夫,我们也不敢伤了他们。”
“让田富去。”
田有刚转身,又一个家丁来报。
“大爷不好了,田富和泰王的贴身侍卫打起来。”
许长江一头雾水的快步来到前厅。
“你是许四郎吗?”青竹问。
“不是,你们找他有何事?”许长江打量着两个一脸怒气的孩子。
“让他出来。”
“今日真的不方便。”
“是不敢出来了吧!麻烦您,给他带句话,我何青竹,妹妹何桔子,我们是安然和安宁的哥哥姐姐,特来教训那个心狠手辣的许长恒,让他以后走在路上小心些。”青竹瞪着眼睛,虎着脸说道。
“何小鱼是你们的娘?”
“您是何人?”
“许长江。”
“许将军,久仰大名,可是你们一家除了许六郎我爹,都欠家教的很。”青竹一副初生牛犊牛样子。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乱认爹。”许长江怒意上来,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桔子端着一把小弩,警告着:“许将军,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拉弓了。”
许长江目光聚焦在这两个孩子手上,居然是军队里改装的弩,只是样式小些,轻便些。
“青竹,桔子,我们走。”二成狠狠地捶了田富一顿,心情好了。
“师父,来了。”……
许府,几个兄弟坐在一起。
“六郎,安然的情况如何?”
“五哥,谢谢你护着两个孩子。“
“我是他们的五伯。”
“不是所有伯伯都心疼侄女的,我还和鱼姐姐打包票,你们几个伯伯会稀罕两个孩子。”六郎一脸苦笑。
许长江一副家长的模样:“哥哥们也是为你好,给你选的媳妇个个人中凤,你却要何小鱼。”
“许长江,你是什么人,别以为我不晓得,五哥不会武功拦不住,你呢!你是不想拦吧!为我好,好什么呀!我不喜欢。每个人都要沦落成你拉弄朝中大臣的棋子,我们是你兄弟,不是你儿子,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四个偷孩子家丁的卖身契交出来。”
“六郎我们才是一家人,六兄弟团结一致,不好吗?两个丫头就送给何家吧!何小鱼配不上你,哥哥们再给你……”许长江第一次从弟弟的口里听到不一样的言论。
“五哥,四哥在哪里?”
“你二哥院子里。”……
莫言居
“二哥,二哥,老六要杀我。”许长恒躲在许长远身后。
“二哥,让开。”
“六郎,把剑放下,他是你四哥!”
“安然还是你们的亲侄女,就是因为长了一双和她娘一样的眼睛,你们就敢打她。”
许长恒伸着脖子:“孩子没家教的,伯伯打一巴掌不行呀!”
“你才没家教,她们一个六岁,一个四岁,能说出什么让你打聋她耳朵的话,从小我就晓得你手毒的很,你不过来是吧!我一把火烧了许府。”
许长江看到许长歌手里的佩剑,心里真的胆怯了:“六郎,闹够了,来人把六爷锁起来。”
“大哥,大哥,你们放开我,放开了我,我杀了你们,杀了你!”
四个人用绳子困住许长歌。
“大哥,这样不好吧!”赶来的许长春实在看不下去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赶紧和何家撇清关系,就算是两个小子,我们许府也不稀罕,许府在京城三代为官,老六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居然娶了何小鱼这样破鞋,有辱门楣。”
“二爷,二爷,何小姐动胎气,要生了,何府差人来请六爷过去。”田有跑着来报信。
许长江一脚踹飞田有:“他何家生孩子,关我们许家什么事。”……
谁也没有想到,守着何小鱼生孩子的人是许家老五。
深秋的夜晚,丝丝凉意袭来,一声幼儿的哭声划破黑夜。
“老爷,是个漂亮的小公子。”奶娘抱着孩子给何书望看看。
“老天保佑呀!明日起去城北施粥十日,许老五,你回去吧!”
“何大哥,我想补偿小鱼姐和两个孩子,西域这几年生意,你也挺照顾的。”
“四郎,我们家缺个做生意的好手,你在京城生意做的很大,从我府上挑几个孩子跟在你身边学做生意。”
“不知,何大哥准备多少本钱?”
“我府上帐房里还有三千两银子。”
“这么大的何府就三千两银子!”许长春晓得何家穷,这也太穷了。
“嗯,京城的铺子和田庄,户部两个月前才归还我们。”
“何大哥进货的钱,我替你出,权当是送给小鱼姐的彩礼,自古商人身份卑微。”
“胡扯,京城那些世家每一代都会有一个商业奇才,你家要不是有你,几个哥哥的官位能做到一点不沾庸俗。”何书望仰头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月。
“何大哥所言极是。”
“给你六郎的儿子,取个名字吧!”
“夜晚明月当空,星河烂漫,就叫许星河吧!”
“星河!星河,好名字!五郎,世人都说你放浪形骸,挥金如土,其实最通透的人是你,只要你大哥同意六郎和小鱼的婚事,不愉快的事情可以一笔带过。”
“何大哥,我尽全力劝说。”
“我给你三日时间。”
“好,好,马车里东西现在可以卸下来了。”
“张峰带人去卸吧!”
“何大哥我想去看看安然和安宁一眼。”
“我陪你去吧!太医说,只能恢复五成听力,安然和我说,一路上,家丁们都嘲笑她们是烂货生的野种,饱一顿饥一顿,你们许府的奴才欠收拾。”
“何大哥,那四个奴才,明一早送到你府上,任你处置。”
“嗯。”……
三更半夜了,六郎还没有睡。
“六郎,小鱼姐生了,是个儿子,你有儿子了,我给取的名字,许星河。”
“星河,星河,五哥,谢谢你。”
“脚镣的钥匙在那里。”
“二哥那里。”
“六郎,小星河六斤重,手长腿长,哭声大的很。”
“五哥,安宁和安然怎样?”
“许家人对她们很好,何大哥还在试图挽救你们的婚事。”
“五哥,你帮帮我。”六郎的呜咽着。
“帮,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我去二哥的院子给你偷钥匙去。”……
许家老五也被锁上脚镣关在院子里。
“许老二,我要去祠堂里找许家的列祖列宗告你,你凭什么锁我们。”
“大哥说了,你俩要长长记性。”
“大哥说,大哥说,你自己不用脑子想想,他说的全对吗?每次看你虚伪的面对着两个嫂子假笑的样子,我都恶心,明明不喜欢,还非得娶回来,虚伪,我要分家。”
“慢慢喊吧!”许长远甩袖离开。
看着二哥走远了的身影,许长春拍着脑袋:“爹,娘,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