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唐千眉毛竖起,盯着苟安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苟安世心中暗暗叹息,说道:“琅琊商会的确是这样做的,将他们探寻到的秘境和遗迹,全部公开,完全没有要独占的意思!”
场间瞬间安静了。
唐千的眉头紧紧皱在一块。
他在极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很多。
但还是没能想明白。
为什么?
琅琊商会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他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探寻各大秘境和遗迹的位置,结果最终不是为了自己使用?而选择公开?他们图什么?”
“额,唐公子,琅琊商会并没有付出很大代价!”
苟安世想了想,纠正道:“事实上,他们在获得消息的支出上,远远不如我们三大商会多!”
刘艳霜抿了抿嘴唇:“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的重点从来不在秘境中的某样东西,而在秘境之外?”
苟安世忽然望向她,“你的意思是,琅琊基金会给从秘境中离开的修士进行疗伤,发放物资补助……才是他们的核心目的?”
刘艳霜点点头:“从那位王家少主过往的作风来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唐千:“……”
是的。
相比他们三大商会在这方面的支出,琅琊商会的花费可以称得上是九牛一毛。
但他们那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不让王牧计划成功。
虽然不知道王牧在计划什么,但只要确定他是有所图,那瓦解他的图谋,就一定没错。
不管他们亏多少。
只要王牧没赚,那就算成功。
这话听上去,是有些孩子气,也有些任性。
但他们三大商会,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被王牧接连戏耍了几次,心中说没有怨气是没可能的。
这次看似失去理智的行为。
就是为了发泄一下。
哪怕让王家少主难受哪怕一丝丝,那都是值得的。
可如果说,他们抓错了重点。
琅琊商会这次的动作,仅仅是为了像以往那样,维持、继续太高琅琊基金会的口碑。
那他们现在做的这些算什么?
花了大量的灵石,买来一堆真假不分的消息,占据一堆分文不值的低阶遗迹、法宝,得到了一群与付出完全不匹配的垃圾。
换句话说,他们这一波火力全开……打空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
那位王家少主,此刻还不知道该怎么笑话他们呢。
……
“商场如战场,变化多端,没有人可以保证每次决定都无比正确!”
唐千面无表情道:“这次即便没能干扰到琅琊,却也让我们对王牧的作风有了更确切的了解,这也是收益!
下一次,我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闻言。
苟安世和刘艳霜相视一眼,皆颇为认可地点点头,眼中还浮现些许赞赏。
不愧是蓬莱商会委以重任的新婿。
丝毫没有因为些许挫折而动摇心态。
换作心性一般的人来,搞不好得直接破防。
“行了,商会中琐事繁多,想必两位也有诸多事宜需要处理,我就不留你们了!”
“告辞!”
“再会!”
“……”
两人离开后。
房间里只剩下唐千一人。
他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孔忽然变得扭曲,呼吸急促,双眼通红,拳头紧攥,一拳拍碎了名贵的金纹石材质的桌案。
“王牧……”
“很好……你现在,彻底激怒我了!”
“别得意太早,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
“夭夭师姐,半月不见,越发娇艳动人了!”
“你就算夸我,该付的尾款也半个灵石都不能少,不然我直接闹到圣主那里去!”
夏夭夭今天穿得格外清凉。
应该是刚从锻造房出来。
只是用几块布匹简单裹住关键部位,修长光滑的臂膀和圆润笔直的玉腿都裸露在外,优美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浑身香汗淋漓,给人一种干练而英气十足的美感。
她虎视眈眈盯着王牧,那神情就好像盯着一个随时可能跑路不负责的渣男一样。
这半个月来。
整个炼器阁弟子为了完成王牧的订单。
可以说是没日没夜地赶工。
虽说是炼制一些没什么水准的通讯符,但炼器阁有自己的骄傲,哪怕是简单的东西,也必须打造出自己的风格,不能跟外边的不入流货色一样。
如此费心费力,万一王牧又像以往那样,拿了东西提桶跑路,那他们可亏大了。
夏夭夭也没法跟炼器阁弟子,以及天工长老交代。
所以,必须看住王牧,不给钱,绝不能走!
“……瞧你这话说的,我王某人的脸面有那么不值钱吗?”
“呵呵,你觉得呢?”
“……”
王牧义愤填膺道:“夭夭师姐,你不能总用有色眼镜看人!”
夏夭夭皱眉:“有色眼镜是什么?”
王牧道:“我的意思是,我王某人已经今非昔比了,你成天待在圣地里,两耳不闻世事,所以不知道!
但凡你往外面走走,打听打听,现在整个北海,谁提到我王牧,不得竖根大拇指,夸我是大好人?”
夏夭夭嘴角微抽,眼中满是鄙视,就差把“鬼才信”三个字写脸上了。
王牧嘿了一声,今天非要自证清白,于是抬手掏出了一块玉碑。
“看到没有?”
“这是什么?”
“这是蓬莱、四海、云宫三大商会联手为我颁布的功德石碑,感谢我为北域修行界的和平做出的杰出贡献!”
夏夭夭眼神变了,接过那正面刻有“无量功德”四个字,反面写着王牧名字,以及一些感谢话语的玉碑,反复打量起来。
“的确能找到他们三大商会炼器师特有的炼制手法痕迹……”
夏夭夭有些惊讶了:“那三大商会不是和你们琅琊商会不对付吗?为什么会把这东西给你?”
王牧理直气壮:“正是因为他们是琅琊商会的竞争对手,所以他们的评价,才显得尤为真实,不是吗?”
这话,听着倒颇有几分道理。
连对手都由衷佩服的人,往往都不是简单人物。
夏夭夭狐疑地望着王牧,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不像是什么大善人,更像奸商一些。
难道他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