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有些沉默。
沈嘉柠气的眼角猩红,忍不住道:“周聿白可真踏马不是个东西!”
江瑟自嘲的笑了笑,没说话。
沈嘉柠有些心疼的把她揽在怀里,轻声问:“会恨他吗?”
江瑟睫毛轻颤,轻声道:“恨呀,当然,他也更恨我。”
沈嘉柠没说话,对于周聿白这个人的感官,总归是有些复杂的。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前世,他在瑟瑟被人强暴后,反倒是选择了和他结婚。
要知道,周家那样的世家,他娶江瑟的难度并不会比裴时瑾娶她小,尤其是在江瑟出过那样的事后。
沈嘉柠不知道后来江瑟过的到底如何,但她曾经问过。
江瑟提起来很平静,只说他待她比从前要好,她仍旧在娱乐圈里打混,只不过有了周聿白护着,倒是再没人敢欺负她或者给她脸色。
沈嘉柠一直不懂,对于周聿白这样的人而言,他对江瑟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到底有没有爱?又到底喜不喜欢?
或者说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可没人能给她一个答案,就连江瑟自己恐怕也不会清楚。
至于去问,周聿白那样的性子,更不会告诉她们。
江家当年也算是有名的世家,只不过后来江父被人牵连入狱,后来不明原因死在狱中。
江家就此一蹶不振,江母因为忧思成疾,身体一直很差。
多年积蓄被收缴,又欠下一屁股债,再加上江母身体不好看病需要钱,所以江瑟便选择进了来钱最快的娱乐圈。
只不过大抵她也没想到,后来她会遇上周聿白,甚至和他纠缠在一起。
直到后来事发,她算是带了江母出国。
只不过她毕竟和娱乐公司签了合约,所以时常在国内外拍戏。
可那些年她也一直有意在避开江城,不想再和周聿白打上照面。
可江母年纪大了,便有些恋旧,尤其是江城有很多她和江父的回忆,多少也有些亲人和朋友。
江瑟拖了两年,可到底不忍心母亲失望,便带着江母一道搬回了江城。
可大抵就是孽缘,回了江城她就不可避免的再度进入周聿白的视线。
沈嘉柠想要说些什么,试图安慰她。
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能怎么说。
江瑟垂眸遮住眼底的晦涩,轻声道:“也算不得什么,早在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什么自尊、廉耻就都没了。”
这话听的沈嘉柠眼角泛红:“要不……”
沈嘉柠本想说,要不然从喜欢她的人里挑一个认真的、人品不错的,又有能力和周聿白抗衡的人在一起。
可话到嘴边,沈嘉柠便又顿住。
姑且不论在江城能找到几个周家这样的世家,只说即便是有,那人也绝对不会比周聿白更疯。
偏周聿白这人不仅仅是疯和狠辣,他还更有手腕。
只在知道的人里盘算了一圈,沈嘉柠便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人选,毕竟就算有合适的人,又有几个敢和周聿白那样的疯子硬碰。
江瑟轻声道:“算了,爱情也就那么回事,我也没想过嫁人,至死不渝什么的确实有,但在现实面前,太脆弱了。我信过了,现在不想信了。”
沈嘉柠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以前交往过的前男友,那时候瑟瑟是真的怀着期望和幻想,想象着和他的未来和以后。
只不过想象越美好,现实将其打碎时,便越残忍。
沈嘉柠沉默,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是觉得确实,她和一个男星传出的绯闻,周聿白都能疯成那样,若是瑟瑟真的找个男人,大抵周聿白会直接弄死她。
“算了,不提这事,晦气。”江瑟不想再多说。
话音才落,江澄明的电话打了进来,江澄明将顾相思抱起扔进车里,看了眼江瑟和沈嘉柠,两人虽然也都喝了不少,但是人还算清醒。
回到酒店时,沈嘉柠远远便见着一道身影靠在她的门旁。
沈嘉柠愣了几秒,几乎怀疑自己眼花。
裴时瑾?
她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一遍,确实是裴时瑾没错!
“你怎么在这?”沈嘉柠难以置信的开口,盯着那张还有些泛白的俊脸。
裴时瑾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想判断她是不是还生气。
半晌,只是解释了一句:“我有好好养伤。”
沈嘉柠没理他,转身开门,冷淡道:“你有没有养伤和我有什么关系。”
门锁忽然被打开,沈嘉柠头也不回的进去,紧接着就要关门,显然是没打算邀请裴时瑾进去。
“柠柠……”
裴时瑾伸手拦住,漆黑的瞳孔直视着她,幽深冷冽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可怜的意味。
因为喝了酒,沈嘉柠本就有些头晕。
更何况,她也就是做做样子,对他根本狠不下心肠,松开把手转身走进房间,直接去洗了澡。
裴时瑾松了口气,行李倒是没顾上搬,倒是也冲了个澡。
沈嘉柠才从浴室里出来,便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因着周聿白的事,连带着沈嘉柠看他也不怎么顺眼。
“放开!”沈嘉柠轻声开口。
裴时瑾下巴抵在她肩头,沉声道:“我想你了。”
沈嘉柠倒也没再挣扎,轻靠着他道:“你前天加班到那么晚是不是在赶工?裴家事务那么多,你哪有那么多时间乱跑。”
裴时瑾没做声,垂下眸子低声道:“失眠,没有你睡不着。”
沈嘉柠没做声,只是想起他那日折腾自己的身体,故意让伤口严重,便仍旧难有什么好脸色。
“我饿了,我在这等了你五个小时。”裴时瑾低声开口。
闻言,沈嘉柠心又软了下来,坐那么久的飞机本来就累,又在这等她这么久,他身上还有伤,不饿才怪。
沈嘉柠虽然仍旧是冷着脸,却到底忍不住问:“吃什么?我让酒店送。”
裴时瑾拧了下眉头,沉声道:“你给我下碗面。”
一听到面,沈嘉柠更没好脸色,淡声道:“下一碗面,再给你加一瓶辣子。”
裴时瑾:“……”
他还真不知道她有这么小气和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