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虎见殷主席打发两人离开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轻松起来,嘴里偶尔还哼几句京剧段子,听着好像是《定军山》,他疑惑的问道:“主席,就这么放过他吗?”
殷汝耕好像心情很好,跟刚才恼怒、焦躁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人。他按着邓虎坐到他的对面,笑着说:“有一点,那小子没撒谎,今天的事应该和他无关,这是被人钻了空子。
你不奇怪吗?我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声势浩大的告诉外界办的宴会,竟然连几个像样的客人都没有?”
邓虎想了想,猛地恍然大悟:“我说呢,以往您办的宴会,来的大人物可是不少,这次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个都没到场,原来这是您早就计划好的!”
殷汝耕面有得色,笑着点头,继续说道:“正是如此,自从去年将老头子的信件公之于众,戴春风这条疯狗就记恨上了我,命令特务处天津站和北平战不惜代价的对付我,这几次刺杀不光是你们,我也是不胜其扰啊!这次陈恭澍的行动,早就被日本人察觉了,提前知会了我,所以才有了这次宴会。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出现了两个意外!”他有些不满意的咂咂嘴。
邓虎疑惑的问道:“姓陈的见机不对,提前跑了算是一个,那另一个意外又是什么呢?”
“那个出现在宴会上的日本人,你还记得吗?”
邓虎点点头:“当然记得,此人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角色。可惜我不懂日语,没听懂他和您聊的什么!”
“是啊,此人自称是日本京都藤原家的子弟,你可能不了解日本的情况,藤原这个姓氏传承千年,在历史上出过很多赫赫有名的人物,就算现在,日本国内政坛最顶层的那群人也和这个姓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相当于中国古代的五姓七望。可就是这样一个大人物,突然出现在冀东,还找上了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殷汝耕心事重重的说着。
邓虎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此人的身份会不会有诈?毕竟现在想要对您不利的人可是不少!”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刚才你们去抓漏网之鱼的时候,我已经拜托土肥原贤二帮忙打听,也和佐藤顾问侧面了解了一下。总得看来,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更多的消息,明天就能从日本国内传过来,到时候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对了,别墅哪里你安排人了没有?还有他们在通州的行踪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查过了,要说可疑吗?他们本身倒是和说的情况差不多,但是他们落脚的那家大车店”邓虎考虑该怎么说。
殷汝耕心里一紧,追问道:“大车店怎么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就是有些巧合,那里原来是个山西老板经营的,生意也不怎么样?可就在前段时间,突然被人买下来了,还对里面的设施环境进行了重新布置,就在那个日本人住进去的第二天,又分别有两拨人住进来,而且根据咱们去打探情况回来的兄弟说,那些人的中国话普遍说的磕磕巴巴,怀疑压根就不是中国人,并且一般住这种大车店都是往来商路的掌柜伙计,可这家店重新开业后,只招呼那些兜里鼓鼓的人物。所以,属下有点拿不定主意!”邓虎将自己查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殷汝耕摩挲着下巴,沉思起来,良久才有些狐疑的喃喃道:“这样吗?对了,那些人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这倒没有,今天城里这么乱,也没见他们出来活动,要真的是跟刺客一伙的,那应该抓住这个时机出来趁火打劫啊!”
“你说他们汉话说的磕磕巴巴,难道是那个人的手下?我说一个公子哥怎么敢带着两个漂亮姑娘四处晃荡,原来身边还带着不少护卫,倒也能和他的身份相衬。告诉我们的人严密监视,但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他们不图谋不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对了,又发现他们携带武器吗?”
“这倒没有,那些人挺规矩的!”
“那就好!”
在两人讨论这些的时候,程默也在和几人为此事烦恼。
他看着几人一拍脑门:“糟了,怎么把这茬忘了!”
几人赶紧追问他怎么回事,他将自己的担忧说了。
关慧几人相视一眼,都嗤嗤笑着,程默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你们笑什么啊,这弄不好满盘皆输啊!”
苏孜悠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还真拿我们当吃干饭的啊!关慧下午回来报信的时候,我们就想到敌人肯定会注意到大车店,所以有陌生人出现的时候,故意让下面人将汉语说的磕磕巴巴,反正这次咱们带来都是站里的好手,日语就算没有咱们几个熟练,但也都能正常交流,你的小型培训班日语可是必上的课程,你忘啦!
这样,殷汝耕的人就算找他们麻烦,到时候咱们可以直接挑明,就说他们是你的护卫。他总不能每个人的身份都去日本国内查证吧!”
程默听他们这么安排,一想好像也有点道理,顿时板着脸斥道:“合着,你们都知道,就没人给我这个东家汇报是吧,显你们能耐是吧?”
几人笑的更大声了,知道老大私下里还是挺和蔼的,也不怕他。
程默无奈,摆摆手:“好了好了,都别笑了,这只是个开始,相信明天,日本哪里就会触发应急机制,接下来才是我们和殷汝耕正式斗智斗勇的关键,既然他们已经察觉到大车店那里的情况,那就不必遮掩。
马上给站里发报,让老叶用咱们站以前弄得那几个皮包公司的名义,运一批稀缺货物过来,就走水路,大摇大摆的运进八方客栈!
还有,苏孜悠和关慧明天去一趟天津,以我的名义拜会一下东兴楼的老板,就说三天后,我请她在这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