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眼看到路达的时候,路海就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可惜,在半截身子探出门口的瞬间,埋伏在隔壁房间的沈叔逸,立刻带人冲了出来,几人一拥而上将路海压在下面。
下面的路海没有丝毫慌乱,而是在不停的挣扎反抗,不过,他的四肢被几个大汉死死的按住,力量正在快速的减弱。
沈叔逸蹲下身子,看着这个心心念念的目标,眼中的得意毫不掩饰,他笑吟吟的说道:“路海先生是吧?不得不说,
您比您兄弟可是强的太多了,要不是我谨慎,早就备下后手,估计可能真的要被你走脱!现在嘛,成王败寇,你还
是接受现实吧,免得多吃苦头!”
听他这么说,挣扎了半天的路海喘着粗气,只是眼中因为愤怒而涌起的血色,正在消退。
沈叔逸嘴角的笑容有变得多了几分,正要命令手下放开对方,不料惊变突起,路海突然
奋力仰起头,张口死死咬在他的大腿上,咬的无比用力,沈叔逸惨呼着想要将自己的大
腿抽回来,带动路海的脑袋一起晃动着,却没能挣脱对方的撕咬。
身边的一众手下见此,一阵慌乱,上去对路海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半天才将沈叔逸的大腿从对方的口中解救出来。
腹部再次遭受一次重击的路海张口吐出了一块带血的肌肉!
他因胃部受创抽搐的同时,还不忘发出痛快的笑声!
沈叔逸又惊又怒,厉声喝问道:“混蛋,你笑什么?你想找死的话,我成全你!”
路海没有丝毫畏惧,也未收敛笑容,但他绝对不是怕死,他讥讽的对沈叔逸说到:“你敢杀我吗?想劝降我,可以!不过你还不够资格,让戴春风来和我谈!”
沈叔逸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不过他到底是个聪明人,转瞬,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貌似想通了什么。随后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冷冷的看着路海,说道:“你早就猜到了?所以你是故意的?”
“你确实很聪明,怪不得戴春风会这么看重你,我听说特务处有两个出色的年轻人,一个被日本人私下唤作“阎王”,但是没人知道他的底细和姓名。而另一个就是以前纵横租界的“娃娃杀手”陈仓。不知道你是其中哪一个呢?”
他说出的这句话,让沈叔逸感觉腿上的伤口更疼了,他冷哼一声:“带走,按原计划,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你们可以死,但他绝对不能出事!听明白了吗?”
“是,队长,明白!”
刚才负责抓捕的那几个大汉,簇拥押解着路海向外面走去,不远处负责接应的车子早已经开了过来!
当路海再次出现在东亚旅店的门口时,苏孜悠还是有些不甘心,可她透过瞄准镜看见身材不算高大的路海被一群大汉围得密不透风,便知道自己失去了唯一可以击杀他的机会!
程默却在此时突然说了一句:“诺林的妻子那里,你通知到了没有?”
苏孜悠边收拾装备,边回答道:“已经想办法通知了她本人,不过国产国际一向自视甚高,我们的警告并没有引起她的重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程默看着她将枪械拆解收紧背包,便顺手接了过来,口中开始告知苏孜悠备用计划:“我在昨天去找过斯蒂芬,让他留意如果巡捕房收到关于诺林的信息,必须及时通知我!
诺林和路海不一样,他是个外国人,在租界有正当的身份,戴春风不可能让特务处的人直接动手,那样会引起外交事件。以他现在身份地位,还承担不起!
很大可能,会勾结工部局警务处和政治处,毕竟英国军情六局领导的政治处对苏联间谍的兴趣不亚于特务处!”
公共租界,圣心公园。这里是当年修建教堂后的附属产物,景色怡人,绿树成荫,鹅卵石铺就纵横交错的河道,潺潺水流横穿而过,汇入中心的小湖内。清澈的水面之下,不时还有鱼儿游走!
诺林和平时一样,穿着白色衬衫,头上带着灰色鸭舌帽,自从来到中国,他就养成了戴帽子的习惯。没办法,作为一个典型的西方人,中年秃顶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不明白为什么中国人总是对这一点无比关注,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人们的目光注视。
所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得不建立这样的习惯,久而久之,他竟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他喜欢这个不算太大的公园,宁静,祥和,甚至当阳光投射在小湖上的映照出五彩斑斓的波光时,让他想到了远在索契的家乡。
他喜欢坐在公园旁的长椅上,阅读着当天的报纸,享受着醉人的阳光。等待着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到来,带给自己建立功勋的情报!多么美好的一幕,在过去的两年,他一直都做的很好。他相信不会再等太久,自己就可以凭借在中国出色的表现被调回总部。
看完今天的报纸,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差不多了,路应该快到了,不知道这次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放眼看向公园入口,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不对,对方为什么停下了脚步,还有,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人是谁?诺林警觉起来
“是他吗?”沈叔逸问道。
“对,就是他,快抓住他!”路海叫道。就在回到警备司令部不久,在接到,戴春风从金陵亲自打来电话里对他的承诺,以及兄弟路达的规劝下,他终于松口了,提供给沈叔逸一个重大价值的情报,共产国际沪市负责人今天下午和他约在圣心公园见面。所以他们便一起出现在了这里。
沈叔逸也亢奋起来,立刻焦急的对一起而来的一个外籍那人说道:“詹姆斯警官,还请你们赶紧动手,这可是你们军情六局找了很久的重要目标,绝对不能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