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降虫有明显特征吗?可以找到下降的人?”我问到。
严伯则摇头道:“不是特征那么简单,怎么说呢,降虫是非常复杂的。养它的人跟它是有联系的,一般的降虫,可以通过一些手法,直接通过降虫找到它的主人!但是如果炼制很复杂的话,就会比较难找,倘若对方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那就更难找!但是——”
严伯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啊?”我问到。
“算了,还没到那一步,先不说了!”严伯回到。
他把草药磨好后,便让我躺到床上,然后把那些碎草药敷在我脸上。
“董老弟,你这样躺着,千万别睡了。我先去睡一觉,晚上我去给你找些药来!”严伯说到。
我脸上已经敷满了草药,不能说话,说话的话,脸一动,草药就会落下去,便闷嗯了两声。
严伯点点头回他房间了。
我闭着眼睛,感觉草药上的药液慢慢的渗进我皮肤里面,接着皮肤里面的蚀骨虫动了起来。它们应该受到了很强烈的激刺,动的越来越快。就像在我骨头里面穿来穿去一样,甚至有些钻到了我鼻腔里,因为我能明显的感觉到鼻腔有异物在蠕动。
我的脸很难受,非常的痒。可是这种痒是隐痒,就是不是皮肤痒,而是肉痒,抓也没用。
就这个样子,严伯还提醒我别睡着了。我就算想睡也睡不了啊!
约莫过
了两三个小时后,这种痒感才慢慢的淡下来。但是才缓了不到几分钟,接下来就更加的痛苦了,虽然不痒了,但是开始痛了。针扎一样的痛,好像有无数只针从我的皮肤刺下,穿过脂肪层和脸上的肌肉,还继续往下刺,穿过骨头。并如此不停的重复。
我双手捏紧拳头,咬着牙,全身不挺得流冷汗。
这种痛苦也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缓缓的降下来,而我脸骨上的那些降虫,也慢慢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再等了一会后,严伯过来了,把我脸上的草药取下来,我也坐起来,那些草药已经完全干透了。
严伯仔细观察了一番我的脸后,问道:“草药敷上去后,你有什么感觉?”
我把一下午的感觉都说了下。
“有点麻烦!没事,不用担心!”严伯拍我的手臂,“饿了吧?吃点饭吧!”
我跟着严伯出去,严伯则到厨房做饭,我看着厨房,餐具都非常的少,平时应该就严伯一个人吃饭。
“严伯,你家里其他人呢?”我问到。
严伯顿了下,然后回道:“老婆很早就去世了,我救了很多人,却救不了她!”
“对不起啊!”我连忙道歉到。
严伯笑了下,“没事,心里早就放淡了。我有个儿子,去中国留学,现在定居在中国了。”他说完露出很欣慰的笑容,“他很有出息,这样也算是替我落叶归根了!”
“那
平时就你一个人生活吗?”我问到。
“嗯!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跟着师父学解降,习惯了!我儿子想接我回国去的,但是我去不了了!”严伯说罢脸上满是心酸,如果有些自嘲的笑道:“本来这里对于我们,只会一个歇脚的地方,我们也只是过客。可是歇着歇着,就歇成了故乡了!”
严伯做的是本地菜,他放下佐料后,接着说道:“像我爹,到死的一刻,心心念念也是想着家乡的小吃。可是我喜欢吃的,都是这里的菜。回国了,只怕我吃不惯老家的菜,还是会想着这里的菜,以及这里的人!我非常热爱这里!”
“客居太久了,就成家了。”
“对,是这个道理!”
吃过饭后,严伯背上包裹,从后门的木廊上岸了,上岸后回头对我说道:“董老弟,你一个人如果无聊的话,就去镇上转转。我前门那里有条小船,你会划吗?”
“会!”我点头到。
“那就好!那我先走了,我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你饿了的话,就去镇上买吃的吧!”
“嗯嗯,我会照顾自己的,严伯你自己小心点,注意安全!”
严伯摆摆手,走了。
我走到前门的木板平台上,坐在边沿,脚垂在小河上,已是夕阳,阳光没那么强烈了,小河上有几只小船,有客船,也有捕鱼的船。
别是一番异域风景,确实很美,难怪严伯会爱上这里,而不愿意回
国。
我观察着四周,阴六娘在哪里呢?她没有其他的事情,所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应该在暗处看着我,但是我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我坐了一会后,便撑开小船,往镇上去。
熟悉一下环境,同时也试试运气,看能不能碰到米亢。
我在小镇转了一圈,天渐渐黑了,店铺的灯也都亮了起来。
突然一个小伙子走到我跟前时,突然跪了下去,接着很痛苦的抠自己的嗓子。
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看着他。小伙子抠了很久都抠不出东西来,又用力抓自己的喉咙。
他的喉咙里面应该有异物,让他非常的难受。小伙子把喉咙都抓破皮了,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似乎要把喉咙抓破,再把里面的异物抓出来。
两个中年大叔从旁边跑了过来,按住了小伙子,但是小伙子挣扎的太剧烈了。大叔便喊了几声,我听不大懂,似乎是在找人帮忙。
然后又来了几个人,抓住了小伙子,并找了根绳子把他捆了起来。接着一个妇女跑了过来,抱着小伙子一顿哭,旁人说了几句后,他们便往码头去,找了辆船开走。
我听不懂他们说话,所以一开始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但是当我看他们往严伯家方向去时候,我突然明白过来,那小伙子应该是被人下降了,妇女是他的家人,带他去严伯那里解降。
可是严伯现在不在家里啊!
我跟着急了起来,但此时我不方便干预太多,只好在河边看着。
等了十来分钟后,船又回来了,船上的人急匆匆的下船,上了一辆三轮车。
他们应该是没有找到严伯后,现在要去找其他的白降师帮忙。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大叔跑了过来,说的是桂区的方言,我勉强能听得懂,是中国人?
“儿子突然发癫了!应该是被人下降头了!我刚才带他去找严大师,可是严大师不在家!就想去找米巫师看看!”妇女回到。
米巫师?米亢!
“他?他是害人的,怎么会帮人的!不要去找他!”大叔似乎很看不起米亢。
“那不然现在怎么办?儿子这么痛苦!”妇女很着急的说到。
大叔看了眼小伙,也有些心疼了,说道:“你们去吧,我去拿钱!米巫师贵得很!”
三轮车要走了,我连忙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摩的,要跟着过去。
可是刚走几步,突然一个女孩子从旁边走过来,被我撞到了。我连忙说对不起,说完之后,才发现那是阴六娘!
阴六娘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本地话,似乎不想让人知道她会中文。
我正疑惑时,阴六娘压着声音说道:“别去!”然后便走开了。
别去?那她应该是知道我要跟着去找米亢,所以故意出现,是为了阻止我。
我侧过头去,已经不见阴六娘的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