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ki,你知道电影这个东西吗?”
“抱歉,我不知道……”
“不必道歉,其实这个东西就相当于你平时在大剧院里看的戏剧,只不过是通过另一种形式表现出来而已。”
“戏剧?”
“没错,但现在想和你分享一个我曾经看过的电影,这个电影的名字叫‘The Bad Seed’。”
“坏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艾薇顿了顿,她想了良久,然后缓缓说道:
“说的是一个看起来乖巧可爱的小女孩,为了自己的利益杀掉了所有威胁到他的人,包括她的同学、老师、保姆、甚至还有她的父亲……”
“这很可怕,艾薇小姐。”
“确实很可怕,事实上,这部惊悚片让我觉得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小女孩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那些可怕故事,而在于她精明精心的伪装、冷静自持的心态和视人命如草芥的本性……”
“确实如此,但我更想问的是……艾薇小姐,这部戏剧的结局是如何的?”
克里斯汀流着热泪,轻喘着气问道。
“那个坏种的父亲,发现了自己女儿做的那些血腥的案件,起初,他设法隐瞒,却没想到女儿一次又一次地闯出弥天大祸,于是,她的父亲决定杀掉她……”
艾薇慢慢阐述道。
与此同时,福尔摩斯惊恐地发现,夫人身边的女仆不知何时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然后,一把银色的手枪从黑暗中缓缓伸出,慢慢抵在了温蒂的后脑勺上。
女仆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她定定地盯着夫人,似是在等待一个决定性的命令。
“不要开枪!”
福尔摩斯连忙制止,他先是看了看雅各布,得到摇头的信号后,又转身看向了夫人。
夫人则是无力地坐在座椅上,神色平静,姿态端仪,即使看向自己女儿的眼神里透出了满满的无助与痛苦。
“夫人!事情还没有结束,一切都还没有定论!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您的父亲,我甚至都还没见到他的身影!”
福尔摩斯慌忙阻止道,可夫人却皱着眉头用力弯上了嘴角,似是在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家父在三年前就患了老年痴呆,现在在距此地几百英里的伯明翰安享晚年,除了每年一次的圣诞,我与他都是书信来往,仔细算起来,他与温蒂已经三年没见过面了。”
“呵……侦探先生,请原谅一位昏了头的母亲,因为我自己的自私,因为我这些年的纵容,我害死了小本,害惨了古德温一家,现在,我自作自受,连我自己都保不住了……”
她笑着说道,五官紧皱。
“温蒂,我的女儿,我的宝贝,你还是太小,不懂这社会上的人情世故,我一直以亲身教导你学会看见这世上的温情和爱,可到头来,这些竟成了你杀人的手段……妈妈真的很伤心……”
说完,夫人又流下几滴热泪来。
“温蒂,我能活到今天,全靠我的养父一手抚育,他不仅重新给了我生命,更给了我新的人生,所以我才有了你,所以我才有了家庭。”
“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家人,是最愚蠢的做法,也是最该下地狱的做法,我不想再容忍你了,温蒂,我的女儿……我的宝贝……或许,你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夫人用了极大的力气,她的声音时显时隐,浑身颤抖得厉害,似是在忍耐什么,又似是在舍弃什么。
说完,她咬着下唇缓缓抬起了手臂。
福尔摩斯慌张地拔出手枪对准了温蒂身后的女仆,可女仆丝毫不惧,甚至立马给枪上了膛。
“母亲……我爱你……”
“你也爱我对吗?”
温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嘟着小巧的嘴巴,珍珠一样的泪水划过她的脸庞,看上去就像一只破碎的小蝴蝶。
“艾薇小姐,后来呢,那位父亲举着手枪对准了坏种,他真的杀了自己的女儿吗?”
“不,关键时刻,一个端着猎枪的邻居来了……”
“他不能容忍一个高大魁梧的父亲举着枪对准一个看上去无辜可怜的小女孩,哪怕他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毕竟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玫瑰鲜翠欲滴,花瓣凋零飘落,自然而然的,底下那些锋利的尖刺也就被忽视了……”
“所以,艾薇小姐,最后的结局是……”
“邻居杀了父亲,坏种被邻居解救,得以长大成人……”
“砰——”
一声枪响从树林中响起,吓得艾薇和克里斯汀狠狠抖了一个激灵。
温蒂身后的女仆应声倒地,她的胸脯被刺了个对穿,血液流淌在脚下的土地上,像一条暗黑色的蛇。
夫人的嘴角顿时撇下,而温蒂的嘴角则慢慢上扬。
一个身着华贵的中年人举着手枪从树林里慢慢走出,他神情严峻,看向温蒂的眼神透露着不该拥有的慈爱。
“是你……”
夫人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腿脚却哆嗦着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