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几声鸟鸣,十分婉转动听。
或许是喜鹊,或许是画眉,最有可能是黄莺。
谁也不知道,因为约书亚和莫里亚蒂根本没有任何心情聆听鸟儿动人的鸣叫。
他们的脑子在此时一片空白,犹如被夷为平地的日本岛。
面前是病房的木门,铜制的门把手与约书亚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之寸。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欲火焚身的热气,豆大的汗珠从约书亚的额头落下,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砰砰砰——呜呜呜呜!我要长针眼了!啊啊啊啊!”
门外传来模糊不清的哭喊,木门随着拳头的敲打而落下几层木灰。
“约书亚!莫里亚蒂先生!约书亚快救我!我只是一个可爱又可怜的八岁小孩!”
约书亚闻声晃了晃,垂落的右手颤动不已,几次抬高都移动不了多少距离。
“开……开门吧……”
莫里亚蒂在约书亚身后轻声说道,一向冷静从容的他在此时的语调竟有些飘然和虚浮。
“你年纪比我大,你……你来开……”约书亚再次咽了咽口水。
“你站得近,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莫里亚蒂浅蓝的眼珠在眼眶中颤抖。
“你是前辈……你对s比我更熟悉……”
“那我命令你去开门……”
“艾薇同学刚刚好像叫了我的名字……”
“不,她没有……”
“啊啊啊啊——亚历山大昏过去了!还好他的手在动……在往眼睛那儿移动啊!”
“雅各布先生!雅各布先生!不要一边祈祷一边走到窗户边啊!不要跳啊——”
不开是不行了!
约书亚不再与莫里亚蒂互相推脱,他重重咬了咬后槽牙,眯着眼睛奋力一拧打开了木门。
托马斯被他的突然冲出撞得人仰马翻,约书亚来不及搀扶,凭着记忆一歪一扭地朝窗边的方向跑去。
约书亚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他极力低着头,努力保持视线的范围只剩下地板。
“雅各布先生,没必要!没必要!亚历山大先生,没必要!真没必要!”
余光中掺杂着一黑一白,约书亚来不及多想,抓下亚历山大即将扣下眼珠的手和雅各布即将跳下的身体后,他头也不回地跑进了莫里亚蒂身后的房间。
莫里亚蒂先生果然见多识广,面对女性赤裸裸的肉体还能这样坦然……
啧?架着手臂直愣愣地盯着人家看,难道他比福尔摩斯先生还要开放?
约书亚在心里这样想着,他在病房里喘了好久才渐渐平复了心里那头害羞的小鹿。
渐渐地,疑虑充满了约书亚冷静下来的大脑——莫里亚蒂先生直勾勾地盯着女性的身体?ridiculo!
如此想着,约书亚深深吐了口长气,他缓缓直起上身,却还是没有勇气直视背后的那抹黑色。
“我只是脱个外套而已,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慵懒的、平静的、带着浓重的西语口音从后方传来,再次唤醒了约书亚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脏。
这个嗓音稍稍偏厚,语气带着丝丝愠怒,占比更多的则是无奈与讽笑。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您到约翰斯报社有何贵干?”莫里亚蒂的声音恢复了原先的冷淡与镇定。
“我的名字是碧翠丝·德·波帕,是贝尔·克鲁兹的亲表姐,代替家里的亲戚长辈来这里看望她。”
约书亚的胆子终于大了起来,他慢慢转过头,再次投向黑白身影的眼神是一半的好奇加一半的呆直。
天呐!约书亚敢对上帝发誓,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最性感、最有女性魅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