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大人,自从塞西莉亚小姐那件事后,您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了。”女仆总管红着眼睛对安德鲁说。
“我是长子,有着袭爵的责任,父亲告诉我,我应该变得稳重起来。”
“对,您有责任维护家族的荣耀和麦克米兰庄园的威严。”莫里亚蒂在一旁说道。
“那您呢,爱德华中尉。”
“爱德华少爷自那件事后便上了外地的军校,终年在外打仗,很少回来。”女仆总管接着说道。
“我……我……”爱德华低着头不住地结巴。
“您想逃避。”约书亚幽幽地说道,“您的军靴上沾着黑褐色的泥土,和那些挖掘尸体的仆人鞋上的一样。”
“您很关注塞西莉亚小姐的墓地,即使是常年不在家也能如此熟悉周边的环境。安德鲁公爵大人在努力地承担责任,而您在努力地逃避责任。”
“闭嘴!”
爱德华从牙齿里挤出一声低沉的怒吼。
“好了,心脏被刺穿,尸体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个可能。”
福尔摩斯从阴影中缓步走向前来,他双手插着兜,目光如炬。
“献祭。”
福尔摩斯轻轻吐出这个词,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夫人,您还记得从苏格兰来的那个疯女人吗?”女仆总管匆匆地走到爱默生夫人的身边。
“嗯……她掏出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球,说我的女儿是灾星,会给麦克米兰庄园蒙羞,要赶紧杀了她。可是很快她就被赶出庄园了啊!”
“是女巫,要给s通个信了。”莫里亚蒂喃喃地说道。
“不,请求您,越少人知道越好。”
爱默生夫人渴求着莫里亚蒂,莫里亚蒂则是默不作声。
爱默生夫人扶着额头想了想,目光又投在了面前两个儿子身上,她的语气中夹着愤怒:“你们都知道,都知道对不对!”
她猛地站起身来,声音嘶哑。
“你们要是再不说,你们永远都不再是我的儿子,我会献出自己的心脏给撒旦,祈求他带来卢卡斯的灵魂,我们当面对账!”说完便要转身走出房门。
“母亲!”
安德鲁哽咽着抬起头来,他的眼眶早已泛红,里面密布着红血丝。
“那女人是个女巫,父亲在赶她出庄园的时候被蛊惑,他坚信塞西莉亚会让爱默生家族陨落,而方法便是杀了她,将她的身体带给女巫进行祭祀。”
“女巫告诉他,有一个咒语可以召唤出地狱中的无头骑士,借助他的手可以将塞西莉亚悄无声息地杀死,还不会让我们家族的名誉受损。”
“父亲照做了,但无头骑士终归是恶灵,被召唤来的他与父亲谈判,他要父亲的灵魂才肯动手。”
“父亲说,塞西莉亚的呼救声引来了仆人,他顾不得那么多,当场将随身带着的匕首插入了塞西莉亚的心脏。”
“恶灵被召唤出来,必须收取到灵魂,父亲用自己的灵魂做了抵押,和无头骑士签定了契约,内容是保护爱默生家族的人。”
安德鲁一口气说完了他知道的全部,爱默生夫人早已靠在椅背上,无助地落着泪。
“那无头骑士为什么要杀害那些仆人。”约书亚忙不迭地问道。
“父亲说,那些仆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一直在敲诈父亲,无头骑士为了保护我们家族,在晚上偷偷将他们杀害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爱默生夫人捂着胸口说道。
“在塞西莉亚的葬礼那天,我和大哥还有父亲一起挖出了塞西莉亚的尸体,将她运到了女巫的住所。我们去的路上,父亲告诉我们的。”爱德华徐徐地说着,声音颤抖。
“我们,我们在一旁观看了塞西莉亚被祭祀的全程,还有无头骑士,他变换成了人类,和我们一起回到了庄园。”
“就是弗农。”
安德鲁轻声说着,每一个字都重重打击着夫人的心。
“滚,你们都给我滚!”
爱默生夫人用尽全身力气向两人吼着,可惜声音早已嘶哑不堪。
“请冷静下来,夫人,还有爱默生公爵大人的死不明不白。”韦特伯爵在夫人的身后说着,语调冷漠。
“我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哮喘病发,我们认为是那个恶灵干的。”
“那弗农,那个无头骑士呢?”
“父亲从进书房到死亡之时,他还在父亲身边,我亲眼看到的。”安德鲁急冲冲地说道,但很快他的语调便降了下去。
“但是父亲死后他就不见了,简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众人陷入沉默之时,男仆总管突然拍了下手,“啊”了一声,似乎如梦初醒了一般。
“公爵大人死前一直在说一句话,好像是克拉斯,利尔斯坦……克拉维斯,贝尔斯坦……”
“克拉维尔斯利贝尔斯坦斯。”爱德华流畅地接过了男仆总管的话。
“从小到大,我说梦话总是这一句,我的将士们经常和我说。”
“可那是什么呢,德语?俄语?女巫的咒语吗?”莫里亚蒂皱着眉说道。
“对,是女巫的咒语,但是女巫在献祭的第二天就消失了。”安德鲁突然说道,声调高昂。
“是封印恶灵的咒语,女巫在召唤无头骑士之前和父亲说的。”爱德华也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封印在哪儿了?”韦特伯爵背着手问道。
“不知道……”
书房里陷入了沉默,安德鲁和爱德华在夫人面前又将头低了下来。
“夫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护好宾客们,免得莽撞的人将他释放出来。”莫里亚蒂向夫人行了个礼,说道。
“分头行动,把封印的位置找出来。”
福尔摩斯说道,将约书亚拎出了书房。
“伯爵大人,请您照顾好爱默生夫人。”
莫里亚蒂向韦特伯爵打了个手势,随后也离开了书房。
“仆人们继续做好自己的工作,暗地里保护好宾客们,不得四处声张。”
爱默生夫人站了起来,威严地施发着命令。
爱默生夫人盯着面前的低着头的两人缓缓走到了他们面前。
“至于你们,等事情过去后我自有主张。”
爱默生夫人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眼里流着复杂的情绪。
她皱了皱眉,和韦特伯爵一同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