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胡瑞换了衣服,披着一件厚毯子,却依旧喷嚏不止,还时不时地用手绢擦流水一般的鼻涕。
“你阿嚏,你这个臭乞丐,胆敢去武王面前告本官。
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胡瑞一拍惊堂木,指着云柏武的鼻子喝问。
云柏武正色说:
“大人,你们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还是你们内部的人告诉我的。”
“内部的人”
胡瑞呢喃,继而又看向那6名衙役。
衙役们纷纷惊恐摇头,表示自己对胡瑞忠心得很。
云柏武故意白了衙役们一眼,继续有模有样地说:
“大人,当面当然不会承认了。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们某年某月某日在哪里收了多少好处、吞掉了多少国家赈灾款,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且,我已经把这些详细记录在一本册子上了。
只要我出事了,这本册子就会送到武王的手上。”
这下子不仅胡瑞,就连做贼心虚的几名衙役都心中忐忑。
胡瑞细小的眼眶里,眼珠子转了转,旁人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阴谋诡计。
“这样,你现在说说那本小册子的去处。
本官不仅不追究你的责任,还会给你一些好处。”
果真有猫腻!
云柏武只是随便编了一个谎话欺骗胡瑞,胡瑞却真的上当了。
那么必然是真的有其事!
“大人,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就信了。
莫非你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云柏武冷冷问到。
胡瑞眼神示意其它衙役,并说:
“暂时封锁四周,别让闲杂人等进来打扰我们审问朝廷重犯。
小六,你们几人把他带去地牢,我们好好审问审问。”
胡瑞安排好,便阴恻恻笑着起身,跟在云柏武和小六几人的身后一起进了地牢。
地牢真的是在地下室,又阴暗又潮湿,里面关押着几名面无表情或者一脸凶相的犯人。
云柏武双脚戴着铁镣出现在地牢,引起了不少犯人站在栅栏边围观。
此时,胡瑞尽其所能地展现着自己最真实凶恶得意一面。
胡瑞先是拿起一个铁钩,专门用来酷刑逼供犯人的时候用的。
他走到云柏武面前,晃了晃说:
“小子,本官知道你想找茬。
今天你是休想活着离开这里了,你知道得太多了。
不过,你要是配合得好,本官不仅还能留你全尸体,顺道照顾好你的家人。”
云柏武看着那铁钩,拍着胸口一脸惊恐地说:
“哎呀,我好怕怕呀!
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什么都不说的。
我不会说你贪污受贿、不会说你吞掉赈灾款的事情。”
云柏武的有意试探,令胡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小子,你找死!”
胡瑞当即把铁钩用力往云柏武的胸口勾搭过去。
云柏武虽然戴着脚镣,以他的身手却还是灵活地躲闪开了。
“你们给本官按住他。
今天本官要亲自了解了这个麻烦精!”
云柏武边跑边大喊:
“武王,救命啊!
武王,你一定要替我们主持公道啊。”
三个衙役追着云柏武的屁股,云柏武却以灵活的走位和身姿轻巧地避开了。
一盏茶的时间后,地牢内不仅乱作一团,各种刑具扔了一地、狱卒休息的桌椅散得四分五裂。
就连胡瑞和衙役们都累得气喘吁吁,靠在一起休息。
“这个臭乞丐,是属泥鳅的吗?
这么能溜!抓了半天都抓不到!”胡瑞忍不住感叹说到。
陈浩北这边回了府中之后,又见衙役们偷摸跟着云柏武,便也带上东方求胜紧随其后,唯恐云柏武有什么差池。
这时,陈浩北和东方求胜也悄咪咪到了地牢的入口处,探头探脑地查看着里面的情况。
只见云柏武不仅挣脱了脚镣的束缚,还把胡瑞踩在了脚下。
“胡瑞是吧,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怕有人去武王面前揭发你吗?
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当今二皇子武王。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胡瑞抬头看了一眼云柏武,随即大笑起来说:
“哈哈哈,你是王爷哈哈哈笑死本官了”
“笑个球球,你笑!”云柏武狠狠拍了胡瑞的脑袋一下。
“就你这个臭乞丐,想要冒充武王,也得有点像样的装备吧!
你好歹也穿个蟒袍,或者富贵气派一点的锦衣华服。
还有,哪个王爷会像你一样坐在门槛上发呆的?
只有下贱的流民乞丐,才会做这等肮脏之事。”
“哎,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谁规定王爷就不能穿得简单朴素一点的?”
“本官还就真的不信了。
这里是衙门,朝廷的地方,你还能把我们怎么着。
而且,本官根本不信你是什么武王。
更不怕在你面前提及本官贪污的事情,还有去年水灾的赈灾款,也被本官贪去了六成。
你能拿我怎么着?
有本事你去武王面前揭发本官啊。
你看看武王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本官啊?
你无凭无据的,又能拿我们怎么着。
还有,就你那么一本小册子,完全可以是你凭空捏造的。
不仅本官不信,就是武王都未必信啊。
本官一口咬定不承认,看你能把本官如何!
哈哈哈”
胡瑞这么一想通,顿时脊梁骨都挺直了不少。
他当即挣脱云柏武的脚底板站起身。
“你现在就去武王府,去告本官呀。
本官还真的就是贪污了,本官不仅贪污赈灾款。
本官还勾结商人,趁百姓之危,哄抬大米和油盐的价钱。
本官还苛政百姓赋税中饱私囊,你能耐我何呀?
你现在就去武王面前告本官吧!”
胡瑞真的把什么叫恬不知耻发挥得淋漓尽致,把这些自己做过的卑鄙下流之事说得辉煌耀祖。
云柏武点点头,用心地把这些事情一件件地记在了心上。
“嗯说得好坦白从宽说得妙啊!
本王听着呢,你继续说。
从你小时候说起都可以,比如偷看女孩子洗澡都可以说说。”
胡瑞却真的头铁,不怕一个穷酸乞丐,笃定一个市井小民扳不倒自己,依旧作死地“曝光”着自己。
“偷看女子洗澡这是本官的私事,即便真的有,又能把本官治罪?
本官为官之前,还当过一段时间的草莽山贼,你去告发本官呀!
这事,他们几个都知道,他们也都有参与。”
原来是一帮乌合之众,怪不得这么“团结”地作恶。
“你继续说,你现在有多得意,一会就有多后悔。”
云柏武笑眯眯说,并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陈浩北所站之处。
你最好一股脑全部罪行都招供了,省得本王一会还要再细细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