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帝素知,四皇子和太子虽然没有什么过节,但是两人也没有多要好。
四皇子这么积极地帮太子找医师,难道他就不怕太子伤势好了,他连争夺储君位置的资格都没有了?
云锦帝自然知道,云柏华绝对没有表面的那么好心。
估摸着,云柏华是想试探知道一下太子的伤情,从而知道自己竞争储君位置的胜算。
毕竟太子下体的伤情,能直接决定是否需要更换储君的人选。
如果储君人选不需要更换,那夺谪的胜算就更小了。
至于说是为了那万两黄金的奖励,就云柏华目前的地位还有各地的田宅商铺加在一起,也起码价值好几万两的黄金。
只是为了奖励的可能性也有,但占比微乎其微。
因为,云柏华只怕不会真正地希望太子痊愈,自然那悬赏的黄金不太可能到手。
“难得华儿如此为了你大哥的伤情着想。
兄弟情深,实在是难能可贵。
你那个神医是哪里人,擅长医道中的哪种技艺?
之前可有类似的疑难杂症案例?”
云柏华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说:
“他是陕省人士,擅长针灸。
听说他以前用一根神针,让一个断臂之人重新长出了手臂。”
云柏华这一犹豫之后说出来的话,便令云锦帝心中生疑。
只怕这是四皇子临时杜撰出来的身份背景。
云锦帝便说:“悬赏令一下来,前来应征的人肯定很多。
为了太子的安全起见,朕得对所有的医师进行筛选。
你先去海公公那里登记一下医师的资料,回头筛选结果出来再通知你们带医师过来试医。”
云柏华无奈点头应允,虽然心中焦急知道答案,却也不敢表现得过于急躁。
“儿臣谨遵父皇吩咐。”
当天,云锦帝又接到了几个大臣推荐过来的医师名单。
医师的出身和门道五花八门,就连巫医都来凑热闹了。
云锦帝当然不会理会,只是让他们去找海大富进行登记。
而云锦帝却连正眼瞧都不瞧一下那些名单。
毕竟只是做做样子,为了掩人耳目稳住皇后和兵部尚书一族罢了。
而本来对人生迷茫甚至有些生无可恋的太子,在知悉云锦帝为了自己的伤情广招天下神医的时候,还大大地感动了一把。
他也因而心中燃起了希望,说不定真的能长回来呢!
自古就有宫里的太监因为残体再生,而出现秽乱宫廷的事情。
他云柏羽说不定就是那个幸运儿呢?
云柏羽绝望的眼神又有了神采。
“父皇的恩德,儿臣一定永远铭记。
若是儿臣康健,必定好好勤于政务,报答父皇。”
云柏羽躺着床上,对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你要是早有这个觉悟,何至于今日如此!
哼!”
夏大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舅舅、母后!”
云柏羽转头看去,是夏大德和夏晴儿兄妹俩。
“算了,大哥,现在责备羽儿也于事无补了。
你就让他安心养伤吧!”
“慈母多败儿!
羽儿就是被你纵容的,这些年才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情。
要不是我们替他擦屁股,估计他这太子之位早被皇帝和文武百官废了。”
夏大德和夏晴儿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床边。
云柏羽有些惧怕自己这个亲舅舅。
自打懂事起,夏大德就是在以一种高标准要求他、培养他。
直到他坐上了太子的位置,各种更加繁重的培养要求又来了,而且是往治国才能的高要求方向发展。
可惜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
备受压力的云柏羽,又遇上青春期,各种叛逆的事情做了一件又一件,一些宣泄内心的不满和压力。
“儿臣参加母后、舅舅!”
太子妃萧疏影也端着药进来了。
从萧疏影落寞的眼神可以看出,只怕她对自己以后的幸福愁了又愁。
夏晴儿拉住萧疏影的手,又捋了捋她略微凌乱的发丝。
“疏影,辛苦你照顾羽儿了。
罪魁祸首云柏武也被皇上终身监禁了。
等过些日子,没有人关注他的时候。
我们便找人把他杀了,为羽儿报仇。
只有他死了,才算是惩罚。”
萧疏影泪水奔涌而出,点点头。
“多谢母后为太子做主。”
“傻孩子,羽儿可是本宫的亲儿子,你也就像本宫的亲女儿。”
夏晴儿平时和萧疏影关系不算好不算坏,保持着一碗水的距离。
而夏晴儿之所以今天这么哄着萧疏影,也是担心儿媳哪天就给自个儿子带绿帽子。
到时,只怕云柏羽会更崩溃。
所以,夏晴儿这个做婆婆的,便尽力地哄着她。
真要一个女人守活寡一辈子,还真是一件苦事。
但凡道德贞操观念薄弱一点,都容易红杏出墙。
这时,夏大德意味深长地看着萧疏影说:
“羽儿虽说不能再生育,但是我问过温太医还有其它一些医师。
说是让他服用一种特殊药物,还是可以一柱擎天、阳势再现。”
萧疏影闻言,本来落寞的神情立马又有了光。
“真的”
但她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旋即又红了脸低下头。
“舅舅为我们考虑周到。
不管太子以后如何,儿臣此生都是跟着太子到百年归老了。”
萧疏影又说了两句场面话掩饰一下尴尬。
夏大德目光闪烁,早就看穿了萧疏影的心思,却也没有戳穿。
一个成亲几十年的男人了,还不知道女人再矜持,都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道理吗?
夏大德又继续给太子夫妇一副镇定剂:
“皇上还说了,等过几年。
他会从他的皇孙中,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过继到你们夫妻俩的名下。
这样,你们也不必忧愁子嗣的事情。”
萧疏影闻言,赶紧高兴地冲着养心殿的方向说到:
“多谢父皇的恩典。”
云柏羽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而在门外听着的小太监,心思也跟着活络了起来。
原来太监也能逢春啊
笼罩在东宫的乌云,算是吹走了大半。
傍晚,云锦帝又特意去后院狗窝看了一眼,还是没见大黑回来。
“大黑是公狗,也许发情跟哪条母狗跑了吧。
等饿得不行了,自然就回来了。
不行,还是得找净事房的人把它阉了,免得到处跑。”
云锦帝嫌弃完自己养的大黑狗,才回到养心殿翻牌子,看今晚去哪个妃子那里过夜。
是夜,一个穿着黑衣、蒙着黑色面纱的身影,翻身进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