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嫡公主府众宾客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徐凤元拉着千雪的手,大摇大摆的离开。
卫炀及王府亲卫,更是浩浩汤汤,满载而归。
公主府夜宴就此终了,过后,京城处处俱都响起了对徐凤元的抨击、唾骂与诅咒。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就连二皇子姬元庆都得到了徐凤元大闹姬锦绣生辰宴、仗着兵力勒索敲诈众名流的消息。
“这徐凤元除了他爹的能力没有继承,这胆子倒是青出于蓝……也好,既然他作死,那本殿下就再帮他一把……”
“你速速知会我们的人,让他们连夜联名上书父皇,弹劾徐凤元的恶行!”
“是。”属下领命。
“对了,边关那边近来可有异动?”姬元庆问。
属下沉默一瞬,道,“据我们的人传信来说,边关那边的粮价又涨了……”
“涨了就好,粮价长得越多,永安王军队的粮草供应就越不足,想来,用不了多久,徐庶就能按照本殿下的引导,彻底掌控徐家军了。”姬元庆眼底一片阴沉,“徐凤元,你的死期很快就到了!!!”
“阿嚏——阿嚏——”这边,刚刚回府的徐凤元,莫名打了两个喷嚏。
千雪担忧的蹙起了眉,“世子,天气越发寒凉,可要我让厨房煮些姜汤,为世子驱寒?”
徐凤元摇头,“不必了,今夜本世子得罪的人不少,想必是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家伙,在背后非议本世子。”
闻言,千雪点了点头,“世子今夜表现英勇无双,且也收获颇丰,远超千雪所料,只是……”
“只是什么?”徐凤元问。
千雪道,“只是世子的超常发挥,势必引起京中众人不满,只怕,这件事情会很快闹到陛下面前,世子可有想好应对之策?”
“你这是在担心本世子?”徐凤元问。
千雪没有否认,“我与世子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当为世子谋。”
徐凤元拉起千雪的手,“放心好了,这一切都还在本世子的计划中。”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卫炀身上,“沈千万最近可有传信来?”
卫炀道,“世子,刚刚收到沈老板的信,他说,自海东青去了边关,那边的粮价已经涨了两倍,而且,他的那些挚友还在为此努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晚明早,粮价就会涨到市价的三到四倍……”
“非但如此,他还让那些友人命人在周边各地大肆散播边关粮价大溢的消息。”
“嗯,这件事情,沈千万做的不错,待我父平安归来,本世子当给他记一大功。”徐凤元道。
千雪听着二人的对话,不禁蹙眉,“边关战事吃紧,粮草供应不足,当地商人更是四溢粮价,奇货可居,即便永安王没有战死,可处境已经极为不利,世子为何还要这么做……”
话到一半,她的眸子突然一亮,而后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凤元,“世子,你,你这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为了……”
千雪激动的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连内心也深深的被眼前的男人所震颤,“原来世子早就运筹帷幄,那今夜为何还要听千雪的铤而走险,得罪京城众权贵?”
徐凤元幽幽一笑,“夫人苦心谋划,本世子总不好搏了你的美意吧?”
“而且,京中这些人,趋炎附势,落井下石,自我父落马失踪的消息传来后,就都对王府和本世子虎视眈眈,恨不得踩着永安王府上位……他们安逸的太久了,也就忘记了,大乾能有如今的太平,是谁换来的!”
“本世子就是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也给乾帝一点教训!”
“等着吧,待我父脱困的消息传来,不仅仅是京中这些家伙,就连乾帝,也需得亲自将给你的嫁妆送来王府,亲口承认你的身份!!!”
闻言,千雪心中一阵感动,原来世子今夜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竟然是为了她啊。
虽然说,是顺带的,但也足以让从小无人问津的她心头温暖。
“多谢世子,千雪此生绝不负世子。”
…
…
次日,清晨。
徐凤元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道慌张的叫喊声吵醒。
“元哥,不好了,出事了,你快醒醒,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徐凤元穿好衣物,慵懒起身。
此刻,温阳已经闯入了他的房间。
幸好,他这具身体还需要将养,因此没有宿在千雪房里,不然,这家伙如此冒失,岂非不妙?
想到此处,他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何事如此惊慌?不知道进门前要敲门吗?”
温阳哭丧着脸,道,“元哥,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何况,我来找你也从未敲过门啊。”
“之前是如此,但现在不同了,本世子已经娶妻,你这般冒失,万一冲撞了嫂夫人,可担当得起?”徐凤元道。
“好啊,元哥,我一心记挂着你,连早饭都没吃就跑来了永安王府,你却如此重色轻友,你实在令小弟心寒……”温阳捂着胸口,故作难过。
徐凤元一眼看破他的伪装,“得了吧,你什么样子本世子不知道?还心寒呢,别忘了,本世子可是才在红袖招赌场帮你平了十万两赌债,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被徐凤元这么一提醒,温阳适才想起了大事,他当即一拍脑袋,道,“方才我父早朝归来,说,满朝文武都在弹劾元哥你昨夜大闹嫡公主生辰宴,敲诈勒索京城众权贵的恶行。”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边关那边急报,说粮价涨了四倍……就我父与姐姐判断,陛下这次一定会重惩你了,毕竟粮价关乎永安王大军战况,若永安王兵败,元哥你就失去了倚仗,陛下断不可能再任由你胡作非为。”
“元哥,你还是快跑吧,不然等陛下问罪的旨意传来,就来不及了。”温阳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塞给徐凤元,“这是我爹给姐姐准备的嫁妆,我偷了出来,给元哥当盘缠……我们后会有期。”
听到温阳这小子竟然为了自己偷盗了他爹给姐姐准备的嫁妆,徐凤元心中十分感动。
不过,他并没有拿这笔钱,而是塞回给了对方,“你的好意,本世子心领了,不过,本世子向来敢作敢当,绝不会逃!”
“可这次不一样啊……”温阳还想再劝。
此刻,一道尖锐嘹亮的声音自外传来,响彻了整个永安王府,“圣旨到——”
温阳的心中瞬间咯噔一声,完了,一切都完了。
现在,即便是徐凤元想跑,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