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张家父母千里迢迢的赶来北平定下婚事,把闺女许给了霍家。言谈着也没有为难,十分的好相处,心里就想对他们多些照拂。
“天色已晚,不知亲家和亲家母今夜要下榻何处啊?”
“随便找家旅馆住一晚,明早就动身离开。”
听到这话,张兰馨心里顿生不舍,立即就跑过去抱紧了母亲的手:“这么快就回去啊?”
“家里的麦子熟了,要赶紧回去收麦子呢!票都买的双程票,囡囡乖,在北平好好读书啊,想爸妈了就打电话。”
她乖乖点头:“好。”
“何必要去旅馆住?霍家有很多空房子,你们过来住一晚就是。我们这离车站近,明天过去也方便。”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还是去住旅馆吧!”
张从文和李芳自认是来自乡下的庄稼人,生怕弄脏了人家金贵的地界。也不好意思因为结了亲家,就给人家添麻烦。
樊露直接拉住了她空着的另一侧胳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愿意把兰馨交给我家混小子,就是对我们霍家有大恩。只是住一晚这样的小事,不足挂齿。走走走,再推辞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她拉着她就走,不给对方拒绝的余地。
“这……好吧!那就打扰你们了。”
老婆被拉走,张从文也只能跟上去。
“囡囡,爸妈走了,你回去路上也慢点。”
“好~”
把两个亲家都忽悠上车,樊露扭头看了眼未来儿媳妇:“小兰馨,你要不要也来住一晚?还能和爸妈有多点相处的时间。”
张兰馨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
相较而言,还是待在小姑家更自在,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霍瑾宸悄悄拉了拉她的手:“兰馨,我送你回去?”
“嗯。”
之后,两人又看了几家学校,挑挑拣拣,最终还是选中了襄平大学。
打定注意的当天,张兰馨就告诉了小姑,请她帮忙办转学手续。
因着霍瑾宸插手的缘故,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不过三天,就已经全部弄好。
张兰馨回教室收拾东西时,霍瑾宸默默陪着,就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
第一次见到这个身穿军装的男人,周云卓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巨大的敌意。同上次那个男人不同,他能感觉到,张兰馨对这个男人是不同的。
她好像,也喜欢这个男人。他们好像是两情相悦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心里一阵钝痛。
为什么?明明和她相处更多的,不是自己吗?她身边为什么要突然出现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
那自己日渐深沉的心思,还能有说出来的机会吗?
在她抱起所有的东西准备离开时,霍瑾宸从她怀里把重的东西都接了过来。
“让女同志受累,可不是一个优秀同志该有的品质。”
“贫嘴!”
她笑着娇嗔一句,眼角眉梢都是对别人没有的温柔。
周云卓终究还是没忍住走上前,鼓起勇气询问:“张兰馨同学,你们要去哪儿?”
“我要转学了,再见,不,或许是再也不见。”
说完,她就与霍瑾宸并肩离开了,没有给他留下一丝一毫遐想的空间。
可年轻人初次生出的热烈爱慕,又怎么甘心让它埋没呢?
于是周云卓追了出去,再次鼓起勇气:“我可以问问,你要转去哪个学校吗?”
“抱歉,无可奉告。”
少女的背影同声音一样,温柔而决绝。
少男想要奉出的一颗真心,终究还是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彻底碎了,没有在对方心中留下一丝痕迹。
身边没有外人时,霍瑾宸终于还是忍不住酸酸的开口:“乖乖的魅力还真是大,前有顾川皓痴心妄想,后有同班男同学穷追不舍。”
“所以,你这是喝醋了?”
“怎么,不行吗?”
“没说不行,我只拿周云卓当普通同学,界限划分得很清楚,顾川皓你更不用担心,我半点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我当然知道他们都是单相思了,没有过分的举动,不然刚才就把人按地上揍一顿了。敢勾引我的女人,找死!”
看向张兰馨时,流露出的凶厉又化为满腔温柔:“乖乖这么优秀,真想建座大屋子把你藏起来。”
“打住,停止你危险的想法。你是军人,就应该明白,把女同志关在屋子里是错误的行为,大错特错!”
这里点名汉武帝金屋藏娇,放现代社会分分钟让他进局子喝茶,缝纫机安排上。
“我明白,但就是不想让别的男人看见你,觊觎你嘛!”
“既然你想说,那我也跟你翻翻旧账,陈妍算一个,我那堂妹张慧好像也对你有意思。还有你们军队里的文工团,里面的小姑娘可能也有对你有意思的。只是这么粗略算来,你的桃花都比我旺。你是我喜欢的人,我当然不可能不在意,但可没有乱吃飞醋过,也没有把你关起来的危险想法,因为我知道,那是不对的。你要记住,我们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其他身份。”
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霍瑾宸颇受震撼。他一直都知道,兰馨与平常女子不同,但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特别。
自己还真是遇到宝了!还好脸皮够厚、下手够快,没有让她被别人先发现。
他双眼亮晶晶的应下:“兰馨说得对,我受教。但你以后可不可以对我表现得在意一点?不然我总有些患得患失。”
有个情绪太过稳定的爱人,有时候也是种甜蜜的烦恼啊!
张兰馨:难道她平时表现得很冷淡?不至于吧!看不出来,霍瑾宸还在乎这些事。
“嗯,我尽量。”
能得到这样的回答,霍瑾宸已经很满意了,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只要她愿意为自己改变,自己也愿意为她改变,两人互相磨合,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
顾川皓在家的时候,张慧的情绪还能有个发泄的对象,不至于随意打砸东西。
可他一走,发泄对象没了,情绪就变得越来越不稳定,砸东西和打骂仆人都变成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