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欢……咳咳!我是说，豆浆很好喝，我挺喜欢的。”
不解释还好，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番，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
张兰馨想打自己嘴的同时，不免埋怨霍瑾宸，都怪这男人，冷不丁问了这么似是而非的一句。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微微震动着，明显心情十分愉悦。
把她送到家门口放下以后，他便准备开车离开。
临走前，他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车站附近，准备回老家吗？”
她低头看着门前的小草，并不和他对视：“嗯，是的。”
“什么时候？我送你。”
“不用了，我小姑会送我去车站的。”
听她这么说，霍瑾宸也不强求，而是又换了一个话题。
“张兰馨同志，我可以追求你吗？”
猝不及防的一个直球，让张兰馨心脏停了一下，又开始加速跳动。
她猛地抬头看了眼霍瑾宸，又突然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别开玩笑!你说过的，你已经有心上人了。”
“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啊！”
“是你”这两个字传入张兰馨耳中，振聋发聩，她立刻就攥紧了手，喉中也有些酸涩。
真是不争气，因为对方一句话就有点想哭。
张兰馨抬头，红着眼圈瞪了他一眼。
“你好过分!”
竭力做出的凶狠模样，却像一只红着眼睛的兔子，没什么威慑力。
“嗯，我确实过分。差点都把你惹哭了，所以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认。”
“你还说!”
她直接伸手，打了他一下，心里才好受些。但因为皮肤娇嫩，打一下就皮肤红了，倒像受欺负的是她。
“你轻点，别伤到自己。要是不解气，你折一根树枝打？”
“我才没有那么暴力!”
张兰馨情绪平静下来后，就不再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也能够冷静面对他刚才的话。
“我还是个学生，来北平是求学的，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小姑娘才十九岁，正是学习的好年纪，不想结婚也很正常，不像自己，都是二十五的老男人了。
但老男人也有老男人的好，有耐心、会疼人。
“嗯，我理解，我会等你。你可以不接受我，但在学校里也不能移情别恋，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杀过去，把你抢过来。”
男人的语气似真似假，带着些许偏执，让她起了继续逗弄的心思。
“那要是我上完大学以后还要出国留学呢？”
“那就继续等，谁让我二十多年来就喜欢了这么一个你呢！你想要见识更广阔的世界，我也不能拦着啊！除了宠着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油嘴滑舌!你这哄人的话都是跟谁学的？”
张兰馨目光逐渐变得凌厉，霍瑾宸举双手投降，满脸认真。
“冤枉啊！我这都是肺腑之言，不信你看看我的眼睛。”
他突然凑近，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几乎鼻尖抵着鼻尖，呼吸可闻，星辰般明亮的双眼的放大以后，也没有丝毫杂质。
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甚至能够看清对方鼻梁左侧上一颗棕色的小痣，为稍显严肃的长相增添了些许调皮。
“说话就说话，别凑这么近!”
张兰馨后退一步，下意识推开他的脸。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不凑得近一点，你怎么看得清？”
“歪门邪理一大堆，不跟你说了，哼!”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回了小姑家。
霍瑾宸笑看着对方敏捷的身影，并无丝毫责怪之意，多是宠溺：“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自己不在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她会受欺负了。
卫华在办公室里等呀等，快到十二点才把自家老大盼了回来。
霍瑾宸一进门，他就幽怨的开口：“我还以为你忘了离开前许下的承诺，要跟人家小姑娘甜甜蜜蜜地吃饭呢！”
“胡说八道什么，别坏了人家的名声。还不快走？”
“唉!来了。”
……
张慧受了好大一个委屈，在顾川皓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忍不住向他哭诉。
“顾大哥……”
“又怎么了？”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她的脸色就是一变，越发委屈。
“你在嫌我不耐烦吗？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没有不耐烦。你是不是想说，又在张兰馨那受到了屈辱？”
“你、你怎么知道？四姐她不仅嘲讽我，还连你和顾家也一并嘲讽，她还……还诅咒顾家要破产了!”
张慧一边声泪俱下的说着，一边观察对方的脸色，却没从他脸上看到想要的愤怒。
张兰馨那暴脾气，顾川皓已经快习惯了。但对方也不是什么没事找事的性格，大概率是张慧先动的手。
再说，芝麻点大的小事都喜欢哭哭啼啼，他确实有些厌烦。
“还有吗？”
“还有？!这还不够吗？顾大哥你变了，你不再是从前那个对我关怀备至的顾大哥了，居然对我的痛苦委屈置之不理!”
顾川皓垂眸，对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没发现受伤的痕迹，就更不想管。
“小慧!我最近真的很忙，所以你能不能稍微忍耐些，不要什么事都来找我？张兰馨的事，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躲着些。我还有事，就先去书房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张慧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才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我知道了……对不起，顾大哥。”
顾川皓没有回应，身影很快消失在面前。
她失望地垂下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还是没忍住一顿打砸。
见人!都是见人!
她能感觉顾川皓对自己的感情不如从前，却弄不明白症结所在。明明在顾家人面前受委屈的是自己，被张兰馨欺负的也是自己!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顾家人她不敢怨怼，便将满腔恨意都倾注在张兰馨身上。
都怪你!这一切都怪你!是不是只有把你彻底毁掉，我的生活才能慢慢变好？!
恶念一旦滋生，便如跗骨之蛆，越蛀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