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莫怕,哥哥我来了!”
还没看到二哥人影,叶婉宁先听到他二哥的声音。她才起身,便瞧见二哥风风火火地迈过门槛。
叶明岳身高八尺有余,生得俊俏,这会却板着脸,“今日你也太不讲道义了,去找许竹苓,该带上我才是。我都听说了,许竹苓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亏她识趣跑了,不然我得提着她丢出宅院!”
“二哥哥别生气,对付一个许竹苓,还用不到你。”重生后看到家人,叶婉宁心生亲切,等云芝上了茶后,才轻声叹气。
“妹妹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为难的事?”叶明岳倾身过来,坐不住了,“有事你就说,你二哥哥我天不怕地不怕,谁要是欺负你,我一定帮你出气!”
叶婉宁小声说了枫哥儿的事,“我原以为是许竹苓一厢情愿,不曾想,我们叶家看走了眼,她与周钰竟然连孩子都有了。二哥哥你别激动,祖母身子不好,大哥哥公务繁忙,这件事,我只能先找你商量了。”
“还商量什么,他周钰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咱们打上门去,直接退了这门亲事便是。妹妹别怕,咱们家是不比之前了”
“但周钰也不是以前的周钰了。”叶婉宁打断了二哥的话。
如今的周钰在翰林院当值一年有余,不仅得右相重用,还得皇上喜欢。反观叶家,已经没人身居高位。若是周钰咬死不认许竹苓和孩子,反而污蔑叶家,叶家是有理说不清。
屋内静了下来。
叶明岳握紧拳头,往常他就不喜欢周钰,觉得周钰心眼太多,做人做事太过圆滑,时常要人琢磨。果不其然,周钰藏了那么多事。
“哼!”叶明岳重重地呼气,再去看妹妹时,才发觉妹妹过于冷静,“妹妹可是有主意了?”
“周钰当面保证,即刻送走许竹苓,但他却把人藏在京城。”叶婉宁分析道,“我身边不过一个福生跑腿,没什么能用的人,这件事,还得二哥哥你帮我办才行。周钰这人,我是不愿意嫁了,但退亲,得把罪责都推到周钰身上,才能减轻对叶家的影响。”
叶明岳瞬间明白,“这事你放心,我保证把这个事办得人尽皆知。就算周钰真狠心,还是不肯忍下许竹苓母子,那我就给许竹苓创造机会,让她缠着周钰不放。她全家都死了,周钰是他的救命稻草,绝对不会放手。”
在酒楼那些地方厮混久了,叶明岳听了不少肮脏事,从没想到,自个会用上,这些手段。但为了妹妹,要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兄妹俩商定后,时候不早了。
临走前,叶明岳不忘叮嘱,“其实谢泊淮这人,并不像传言的那么可怕,妹妹见了他,寻常往来便好。”
叶婉宁点头应了好,送走二哥哥后,才感觉能放松一些。
一晚过后,周钰上门道歉,叶老夫人还在气许竹苓的事,面对周钰淡淡的。
但周钰这人会装,在德容院待了一刻钟,便把叶老夫人哄笑了。
面对未来孙女婿,叶老夫人不好太拿乔,看到大孙女来了,便让他们俩去园子里逛逛。
叶婉宁知道,这是祖母给她和周钰缓和的机会。
“婉宁,今日你见我,不似往日热络了,可是还在气表妹的事?”周钰走到前面,拦住叶婉宁。
叶婉宁没说话,静静看着周钰。
“虽然我与表妹一同长大,但我只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对她从没有过越界的心思。我也按照你的意思,把她送回老家,你莫要生我气了,行吗?”他尾音带了些许恳求,是少有的温柔。
叶婉宁忍住恶心,不动声色地错开周钰伸过来的手,“不是按我的意思,是她本就不该留在京城。”
“是是是,你说得对。”周钰见叶婉宁今日有些难缠,只好耐着性子哄人,“过几日,我母亲要到京城了。表妹的事,我会说成是她思乡心切,自己要回去。母亲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我相信你会愿意配合我的吧?”
又来了。
每次周钰要叶婉宁做什么时,总会把叶婉宁高高架起,以前叶婉宁脑子没转过弯来,现在却看得明明白白。
“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不然以伯母对许竹苓的疼爱,用不了多久,又会找理由把人接回来。到时候你是接,还是不接呢?”叶婉宁露出一个体贴的笑容,“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可别误会了我,免得到时候你难做人。”
周钰以为叶婉宁一定会答应,刚弯起的唇角僵住了,准备好夸叶婉宁大气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半天没给出反应。
叶婉宁懒得和周钰周旋,看到妹妹们在远处,只给周钰留了个背影。
周钰心想叶婉宁看着沉稳,实际还是有小女儿心思。也是,叶婉宁应该不高兴,这样才代表她心里有他。
心思这么一过,周钰重拾信心,追叶婉宁去了。
只是还没到叶婉宁身边,就看到叶家三姐妹全绷着身子,转头发现了谢泊淮。
谢泊淮是天子近臣,不少人想要讨好的对象。周钰也曾和谢泊淮示好过,但谢泊淮把他拒之门外,从那之后,他更想往上爬,待他日后官至一品,好好打谢泊淮这些人的脸。
昨儿遇见谢泊淮,周钰就想不明白,谢泊淮什么时候那么闲了,竟然会参与叶家和他的事?
周钰没想明白,一晚上翻来覆去,后半夜才睡着。
再次遇到谢泊淮,周钰不敢多打量,匆匆瞥了一眼,便去看与谢泊淮同行的叶明岳,“二哥好,谢大人好。”
看到周钰,叶明岳心里窜起一股怒火,想到妹妹的话,又只能憋着,阴阳怪气地哼了句,“我再好,也不如周钰你好,你可厉害呢。”
周钰面色讪讪,他知道叶家人都护短,但叶明岳当着谢泊淮这个外人阴阳他,让他脸面有些挂不住。
谁知,谢泊淮跟了句,“周大人,你那位表妹,可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