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窈心中响起惊雷。
赵思危被赵负儿、张瞻亲自搀着离开。
汀窈目光始终跟随赵负儿,杀伐果断的放在她身上太过武断,聪慧机智又太柔和,有勇有谋形容又不够准确,美中不足的,是她后面得知张瞻身份后,毫无犹豫的抛弃了赵思危。
一周目即便被孟红朝改得面无全非,赵负儿反水这条线顽强生长丝毫不受影响。
可以说,整本书中,对赵思危最重要的两个,在中期都反捅他一刀背叛了他。
赵思危这步棋是双刃剑。
张瞻只要还认他,今日后会对整个孟家敬而远之。
赵负儿那句与她为敌,孟红朝再对张瞻如何死缠烂打都无用了。
走的很绝,但能看出,赵负儿的出现不在赵思危设局范畴,天在帮他。
人群都慢慢散去。
汀窈是被纪岸芷拉着离开人群,“先回去,玉佩我让惊蛰去传话,九殿下会要回来的。”
孟红朝捂着被打肿的脸很难过,“父亲都不听女儿的分辨就动手,简直不分黑白。”
孟贾松指着她,真想再给她两耳光,“蠢货,什么黑白,公主说你是黑你就白不了,果真是被你祖母、母亲娇惯了,你今日是害惨了全家,现在你就给我滚回去跪祠堂。”
又一顿,他叫孟钦墩,“你亲自去送纪家两个姑娘回去,让她们短时间内不要再和你姐姐有往来,免得被拖累了。”
孟贾松狠狠拂袖,“孟红朝,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准许,你哪里都不许去!再敢给我到处跑,我绝对把你丢出京城!”
安静小院中,赵思危靠着罗汉床任凭太医给他处置膝头,目光落在正在说教张瞻的赵负儿二人身上。
他最信任的两个人,以后会联手对他赶尽杀绝。
“怎么了?”赵负儿察觉赵思危脸色不对劲,“林太医,你手轻点!”
她诶了一声,还是不放心,拿过药膏,亲自蹲下给他上药,“眼瞅着就要年底冬猎了,我还指望你给我弄条狐狸毛斗篷,你可别真让膝盖动不了。”
赵思危看张瞻,“你送林太医出去。”
“你和张瞻吵架了?”赵负儿见人出去才说,着实无奈,“吵两句差不多了,真是要让他去投靠东宫那边不成?皇后这些日子老说有张瞻跟着,太子稳重不少,就是要皇祖母松口,让张瞻以后跟着太子做事呢。”
“你这眼神看着我做什么,我还能害你?”赵负儿起身做到他旁边,拍他脑袋语重心长问:“我早就想问你了,这三个月你都在做什么,叫你陪我出去办事不来就算了,带你出去溜达也不来,怎么,还在记恨上次你和张瞻吵嘴,我帮张瞻说话了?”
赵思危战术喝茶。
他是在三个月前回来的,当时他正在和张瞻吵嘴,事情很小,他想要去雍州看运河,让张瞻陪他一起去,张瞻以要帮赵思淙办事拒绝,张瞻不去,还不准他去,就给闹起来了。
赵负儿本在远观,看二人争执过来问清楚始末,也帮着张瞻说他不懂事,赵思危冷着脸就走了。
看一眼他都怕自己突然送二人去阎罗殿。
他复活见的第一个人是张瞻,听到第一句是“我会害你吗?我说不许就不许!”
第二个就是他的小姑姑,说的是,“我们两个还会坑你不成,听点话。”
“雍州那段时间不太平你去不安全。”赵负儿解释,“这样,等着年关,我和张瞻一起陪你去好好玩几日如何?”
赵思危摇摇头,“不用了,这事儿我都忘了,谢谢小姑姑今日替我做主了。”
“什么叫替你做主?我看你是用我做刀才对,孟家女如何得罪了你我难得问,反正她从今以后会夹着尾巴做人。”
赵思危嗯了一声。
赵负儿深深叹气,“你也不要成日想着玩闹,要多想想以后,我和张瞻都是向着你的,明白吗?我和张瞻把一切都堵你身上了。”
赵思危望着窗户,轻声呢喃,“我对那位置没兴趣。”
“我信,可太子那边信吗?”赵负儿起身,时辰不早她还有事,“我还要帮你父皇去办点事,趁着如今你父皇对我非常信任,张瞻在京城声势也好,只要你想明白了,那个位置你完全能胜任。”
都说赵思危纨绔皇子,只有她和张瞻最清楚,好几次要命的棘手事,都是赵思危替他们运筹帷幄。
赵思危没有再继续说话。
赵负儿走出门,张瞻就在台阶下站着。
“问了吗?他是还在记恨雍州那件事吗?”张瞻思来想去赵思危对他和赵负儿态度发生微妙转变,就是从这件事开始的,“最近他可和什么人走得近?”
赵负儿:“这两个月我都在公主府和郊外办事,没在大内,你查到什么了?”
“没有,赵九从上次争执后,安静了许多,安静之下有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前不久去了徐菟菟家里……”
说到这里张瞻冷不丁就想起来了。
纪汀窈。
当时他去换东西时,赵思危和纪汀窈在一处,瞧着有点亲密。
“公主,你可听过纪汀窈的名讳?”
“没有。”赵负儿很直接。
“纪岸芷呢?”
赵负儿点头,“听过是个才女,一家人?”
张瞻点点头,“同父异母的姐妹,纪汀窈是姐姐,这个人似乎和赵九关系不浅。”
赵负儿:“好,我记下了,倒是你,好好去受罚,少管外面事,今日孟红朝来这里大约是为了你,瞧着孟家倒是心疼她的厉害,若是孟家这次顺势归附了赵九,就是好事,若是没有,孟红朝爱慕你这件事,也能成为推手,不过,你就要想好后路了?”
“公主给了我三个月不管窗外事的时间,我自然会好好想一想如何全须全尾从东宫退出来。”张瞻顿了顿,“只不过,我们想没用,得赵九配合才行。”
二人相视一眼,都是无声叹气。
赵思危瞧着一点想要争权夺势的模样都没有。
可他们不替他早早谋划起来,等着以后想通了,一切都完犊子了。